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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年，如果在农村，晚上应该有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 没有游子归来的村子，估计仍一如既往的宁静。 不能回家，小年只是日历上的一行注记。 人到中年，记忆会走两个极端。 有些人和事怎么都想不起来，有些人和事反反复复在脑海中浮现。 我记忆中的小年夜，只有一次印象最为深刻。 那时上初中三年级，别人放学都已经回家，我留在学校帮助老师处理一些事务。 90年代中期的农村中学，一切都还保留着古朴原始的气息。 课余时间，我更多是给老师做助手。 要么在黑板上抄试卷，要么油印试卷，要么批改试卷，忙得不亦乐乎。 所有复习资料，老师手里只有一份，我和几个同学负责在黑板上把题抄下来，其他同学则记在本子上去做。 通常一抄一下午，从黑板左边写到右边，写完擦，擦完写，手累得发酸发麻。 有时为提高效率，便采用油印的办法。 老师找几个写字好的学生，把试卷抄写在蜡纸上，然后我再拿油印机一张张地滚出来。 这活通常是中午去干，吃完从家里带来的煎饼，到后勤办公室打开全校唯一的油印机。 一位同学揭纸，我负责用滚子碾。 嗅着喷香的油墨，均匀用力，轻轻按压下去，一张试卷就这么印出来了。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课文里陈然印《挺进报》的故事，一股神圣感油然而生。 一张蜡纸挺多刷100张白纸，基本上能够保证两个班使用。 印完试卷，正好到下午上课时间，发给同学们去做。 放学收上来试卷，再帮老师批改。 在农村中学，俺的确是学霸级人物，所以总是被老师安排干这样那样的活。 25年前的小年夜晚上，就是帮老师干完活后回的家。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自己在国道上骑着自行车往家赶，路两边的村庄星星点点，处处都响着鞭炮声。 从学校回到家，骑自行车需要三四十分钟。 由于距离太远，每天中午饭都是在学校吃。 农村中学也没有给学生的食堂，只有一个大师傅两口子负责烧茶炉子、给老师做饭。 学生都是从自己家里带煎饼、咸菜、辣椒酱，端着茶缸子接开水喝。 上了三年初中，父母给我做了三年早饭，准备了三年午饭。 都是凌晨起床生火，做好饭把我叫醒。 有一次，父亲看错时间，凌晨五点把我叫起来，吃完饭出门外面上着大雾，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摸索到学校后，大门都没开。 父母负责做饭洗衣，我就负责上学学习。 由于成绩非常突出，他们虽然特别辛苦，但是精神上很富足，对未来生活充满无限希望。 小年夜的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偶尔会有汽车开着大灯呼啸而过。 听着鞭炮声的节奏，有韵律地蹬着自行车，盼望着家里的热饭，那种幸福感憧憬心，永生永世难忘。 25年过去，孩子都快上初中了。 当年那条公路被拓宽许多，道旁杨树也已伐掉，中学校舍早就破败废弃，路过的两条河流几乎干涸，一切都变成陌生样子。 唯一不变的，是我脑海里对那个小年夜的记忆。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若有归途，我愿回到那个夜晚。 做一个翩翩少年，在黑夜中奔跑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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