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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梅 久居城里，在钢筋水泥筑成的世界里，只能用温度来感知季节的变迁。似乎除了春花夏柳秋叶冬雪，我已经忘记了四季的属性。前日坐火车路过原野，透窗见到田地里忙碌的身影，我才知又到一年插秧的时节了。 我是会插秧的。小时候在农村，地里的活我都会，插秧自不在话下。插秧的时节，田里移秧的，插秧的，笑语不断。而那绿油油的秧苗，神奇的排成排，对我们小孩子来说，也是一种诱惑。于是，我们便凑热闹，不顾大人的责怪，下到田里，打闹着去插秧。看大人刷刷刷的插了一排又一排，我们只有着急的份。我们插的秧，不是东倒西歪，便是前面插进去后面漂起来 。于是大人便吼我们：重插重插！要么便赶我们走。我们不走，因为事先就约定好了，要比比看谁插的秧又好又快。母亲告诉过我，插秧要双手齐用，左手分秧，右手快速的接过秧，用力插到泥里，插后排时前排的脚印要迅速抹平。所以每回比赛，我总是冠军。而当冠军的好处，便是在夜晚的唱戏游戏中，我可以选我想扮演的角色。 其实我是不喜欢插秧的。不是不喜欢插秧，而是怕水里的马鳖。我们乡下人说的马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写的。我是怕极了马鳖。你正插着秧，全神贯注的，忽然觉得腿上疼疼的，低头一看，妈呀！一个大马鳖趴在腿上。或许你也会象我一样惊叫着拍打着然后跌坐在秧田里惹得众人大笑。这时候父亲就会怪我，不让你下田你非下田，看看，衣服都湿了吧。于是乖乖的听父亲的话，到田埂上。到田埂上看看被马鳖吸过的腿，心里也很恼火。于是便唤小伙伴们去捉马鳖。男孩子胆大，捉了马鳖后，用个小棍，轻轻的就把马鳖里外对翻了。马鳖没有内脏，翻开后一晒就死。我虽然觉得恶心，却也乐意看到这个仇敌的灭亡。 秧田里除了马鳖，还有蚂蝗。都一样的让人恶心。为了避免马鳖蚂蝗，有时候我们会穿上胶鞋，或者用塑料袋把腿给绑住。那种感觉比不得光腿在水里舒服。于是我们还会问，谁家的水洒过猪血啊？听大人说，有猪血的水是没蚂蝗和马鳖的。可不过年过节的，谁会奢侈的为了防止马鳖蚂蝗而杀猪放血呢？见没人理我们，我们便继续的捉马鳖晒马鳖。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呆在城里，几乎没再回过乡下，尤其是农忙的季节。不知道秧田里是否还有马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小伙伴在比赛着插秧，或者在田头埂上晒马鳖。 吕梅，河南省淮滨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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