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蒿,1982出生于陕西汉中镇巴,现居重庆。1999年开始诗歌创作,诗歌作品曾入选《新世纪诗典》、《新大陆诗刊》、《新西兰诗歌》、《中国口语诗选》、《当代诗经》等刊物,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德、俄、韩语。曾荣获长安诗歌节第五届唐·青年诗人奖、第八届NPC李白诗歌奖文化奖。 在这人烟稀少 艾蒿受奖词 谢谢“磨铁诗歌奖”赠予的这份殊荣,我对它格外珍惜,不仅仅因为它是当下中国诗坛仅存的几个干净而严肃的诗歌奖之一,要知道,我和沈浩波在十几年前早就因为诗歌观念的分歧,骂过架结下过梁子,所以他对我不吝赞美的授奖词,让我更加感受到“磨铁诗歌奖”的专业性和纯度,也因此备受鼓舞。 在我的诗歌生涯中,高光时刻少之又少,鉴于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获得比较有影响力的诗歌奖,所以借此机会,在我三十八岁生日这一天,宣布一个对我个人来说非常重要的另一个身份。在我的人生中,有两次极为重要的人生飞跃:第一次是走上现代诗的创作道路,诗人的身份让我不再自卑,我可能仍然孤独,但是可以骄傲地活着。第二次飞跃就是现在,因为某些原因,我成为了一名女权主义者,这让我变成了一个越来越完整的人。 我眼中的女权主义者即是主动追求男女平等的人,他们挑战诸如生育权、教育权、家庭暴力、产假、薪资平等、性骚扰、性别歧视与性暴力等等议题。女权主义探究的主题包括歧视、刻板印象、物化(尤其是关于性的物化)、身体、压迫与父权。 几乎绝大多数诗人都认为自己拥有人文主义精神,追求自由、平等和解放,但他们很少真正意识到男女平等的重要,在我们这个自古就男尊女卑、女性安全指数极低的社会,谁都不要傲慢地称自己没有厌女情绪。即便如此,很多人(尤其男性)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有性别歧视,他们的善良可以共情战争中每一个逝去的生命,可以共情弱小的动物、老弱病残,却无法共情自己身边正时刻遭受不公的女性。女性永远是我们眼中的他者。即便在法律的庇护下,她们的处境从来也没有真正好过,除非成为一名完美的受害者,她们才有望得到一点早就迟到的公正。 所以,就算是为了让我们成一名真正意义上具有人文主义精神的诗人,在对待女性的问题上,我们也很有必要重新审视自己,反思、觉醒,然后去弥补。成为女权主义者并不会让我们变得更极端,而是让我们更开阔、坦然、充满力量,因为我们在真正践行人人平等的理想。 当然,我不会像传教士那样见到一个人就不厌其烦地要拉她(他)入伙,但我绝不会对各种充斥着性别歧视的诗歌创作视和行为而不见,我会变得有攻击性,虽然我会尽量克制自己,尽量以温和的方式告诉他们。我无意成为诗坛女权主义的领头人,但我愿意成为拿着火把点亮这星星之火的一员。 再次感谢“磨铁读诗会”!最后,用两句我写的短诗来作为结束语,并作为一名诗人和女权主义者在这条荆棘之路上的宣言和觉悟:“一条鱼在寻找/污染了这条河的真相”。 2020|09|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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