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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99)找到自己的定位

 刘安伦先生 2021-02-20

读通鉴(99)组织的定位

注:任何一个组织,小到一个家族,一个小公司,大到一个集团或者一个党派,一个家族势力,都是社会的组成部分,处身于社会之中,必然有社会分工,也就是今天的定位,我在社会中承担什么角色,什么使命,我的能力够不够,有没有在这个定位里终生学习,持续创新,保持领先?常要自问,我们能付出什么?

征和二年(庚寅,公元前91年)

春,正月,抓捕公孙贺入狱,案件查实;父子皆死于狱中,其家族被诛。以涿郡太守刘屈氂为丞相,封澎侯。屈氂,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子,景帝之孙。

夏,四月,大风,发屋折木。

闰月,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及皇后弟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巫蛊被诛。

注:卫青的势力开始被剪除,武帝处理这件事非常果断。武帝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这就是卫家的定位问题,卫青生前一直担心自己有锋芒太盛,处处收敛,谦让,甚至故意把功劳都让给霍去病,卫青的儿子们也没有任要职的,卫青呢没有能解决一个问题,卫家是一个什么定位?公孙贺也算是卫家一个势力之一,相当于吕后家的樊哙,公孙贺如果有事,那么卫家就脱不干系了。到了这种超级家族,就需要有一个家族定位,就像我们做一个企业,做得小还可以犯一些错误,得过且过,做得大,就是有一个企业性质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中国政治是家族政治,大家族就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政治任务,比如孔子的家族,一直以传道授业解惑为家族存在的道,山东王家以读书求功名为自己的道。卫家在卫青在世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个家族生存之道的问题。

上行幸甘泉。

皇上年二十九才生戾太子,长子特别得宠爱。等太子慢慢长大,性格仁恕温谨,皇上嫌其材能少,不像自己有决断;这时所幸王夫人生子刘闳,李姬生子刘旦、刘胥,李夫人生子刘博,儿子多了,皇后、太子所得到的宠爱渐渐衰退,卫皇后常有不自安之意。皇上发觉之后,对大将军卫青说:"汉家庶事草创,加四夷侵陵中国,朕不变更制度,后世就没有可以模仿;不出师征伐,天下不安;为此者不得不劳民。若后世又如朕现在所为,是承袭亡秦的后路。太子敦重好静,必能安天下,不使朕忧。假如寻求守文之主,哪有贤于太子的!听闻皇后与太子有不安之意,哪有这样的事?大将军可以把我的意思让他们知道。"大将军卫青顿首谢恩。皇后闻之,脱簪去饰请罪。

太子每次劝谏武帝不要随意征伐四夷,皇上笑着对他说:"我把苦活都干了,以逸遗汝,不亦可乎!"

皇上每次外出行幸各地,都会把后事安排给太子,宫内次待给皇后;有所平决,皇上还长安,太子汇报最大的事,上亦无异议,有时候干脆都不过问。上用法严酷,喜欢任用酷吏;太子宽厚,很多被他平反,虽得百姓心,而武帝下面的喜欢严法度的大臣皆很难做。皇后恐长久下去会获罪,每次戒太子,宜留其事以听取皇上意思,不应擅有所纵舍。皇上知道后,常会赞赏太子而批评皇后。群臣里宽厚长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毁太子;邪臣多党与,故太子誉少而毁多。

卫青薨,臣下无复外家为支撑,争相计划加构太子之罪。

上与诸子疏远,皇后希得见面。太子曾拜谒皇后,移日乃出,黄门苏文告皇上说: "太子与宫人戏。"上益太子宫人满二百人。

太子后知道这件事之后,心里对苏文生有不满。苏文与小黄门常融、王弼等常寻找太子之过,辄增加告诉皇上。皇后切齿痛恨,让太子向皇上提出以诛苏文等人。太子说:"第勿为过,何畏文等!皇上聪明,不信邪佞,不足忧也!"皇上曾经有小的舒服,使常融召太子,常融言"太子有喜色",皇上嘿然。及太子至,皇上察看其貌,有涕泣之痕,而佯语笑,皇上奇怪;更细问,知其情,于是诛杀常融。皇后亦善自防闲,避嫌疑,虽久无宠,尚被礼遇。

注:卫青家和李广家相比,不如李广家家位清晰,李广自己的武功无法与卫青相提并论,但李家定位就是射击世家,世代为朝廷培养进攻的战将,这也是一种战力,国家需要这样的家庭。卫青自己太厉害了,后代,就跟不上了,假如卫青后面出一个能征战的,皇后和太子也不会被满朝文武这么欺负。

这时,方士及诸神巫相聚京师,率皆左道惑众,变幻无所不为。女巫往来宫中,教美人度厄,每屋辄埋木人祭祀之;因妒忌恚詈,更相互告奸,以为祝诅皇上无道。皇上怒,所杀后宫延及大臣,死者数百人。皇上心既以为疑,尝昼寝,梦木人数千持杖欲击自己,皇上梦中惊起,因是身体不平,遂苦忽忽善忘。江充自以与太子及卫氏有仇隙,见皇上年老,恐晏驾后为太子所诛,因是为奸,言皇上疾祟在巫蛊。于是皇上以江充为使者,治巫蛊狱。江充带领胡巫掘地求偶人,捕蛊及夜祠、视鬼,染污令有处,辄收捕验治,烧铁钳灼,强服之。民转相诬以巫蛊,吏辄弹劾以为大逆无道;自京师、三辅连及郡、国,坐连而死者前后数万人。

这时,皇上年事已高,疑左右皆为蛊祝诅;有与无,莫敢讼其冤者。江充既知皇上心意,让胡巫檀何说:"宫中有蛊气;不除之,皇上终不愈。"

上于是让江充入宫,至内省中,坏御座,掘地求蛊;又派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江充。江充先治后宫希幸夫人,以次及皇后、太子宫,掘地纵横,太子、皇后没有放置床的地方。江充说:

"江充于太子宫得木人尤多,(有记载说是汉充先埋于太子宫中)又有帛书,所言不道;当奏闻。"太子惧,问少傅石德。石德亦惧为师傅并诛,所以对太子说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江充等系狱,穷治其奸诈。且皇上有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之扶苏事邪!"

太子说:"吾人子,安得擅诛!不如归谢,幸得无罪。"太子将往之甘泉,而江充持太子甚急;太子计不知所出,遂从石德计。秋,七月,壬午,太子使客诈为使者,收捕江充等;按道侯韩说怀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韩说。太子亲自临斩江充,骂说:"赵虏!前乱乃国王父子不足邪!乃复乱吾父子也!"又炙胡巫上林中。

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廏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卒。长安扰乱,言太子谋反。苏文迸走,得逃亡归甘泉宫,告说太子之状。上说:"太子必惧,又忿充等,故有此变。"于派使者召太子。使者不敢进,归报云:"太子反已成,欲斩臣,臣逃归。"

皇上大怒。丞相屈氂闻变,挺身逃,亡其印绶,使长史乘疾置以闻。上问:"丞相何为?"

对答说:"丞相祕之,未敢发兵。"

皇上怒道:"事籍籍如此,何谓祕也!丞相无周公之风矣,周公不诛管、蔡乎!"

乃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

太子宣言告令百官云:"帝在甘泉病困,疑有变;奸臣欲作乱。"

皇上于是从甘泉来,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兵,部中二千石以下,丞相兼将之。太子亦遣使者矫制赦长安中都官囚徒,命少傅石德及宾客张光等分将;使长安囚如侯持节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以装会。侍郎马通使长安,因追捕如侯,告胡人曰:"节有诈,勿听也!"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又发楫棹士以予大鸿胪商丘成。初,汉节纯赤;以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

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护北军使者任安,与节,令发兵。任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太子引兵去,敺四市人凡数万众,至长乐西阙下,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民间皆云"太子反",以故众不附太子,丞相附兵寖多。

庚寅,太子兵败,南奔覆盎城门。司直田仁部闭城门,以为太子父子之亲,不欲急之;太子由是得出亡。丞相欲斩田仁,御史大夫暴胜之谓丞相曰:"司直,吏二千石,当先请,柰何擅斩之!"丞相释田仁。皇上知道后而大怒,派官吏责问御史大夫暴胜之说: "司直纵反者,丞相斩之,法也;大夫何以擅止之?"胜之惶恐,自杀。诏遣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皇后自杀。皇上以为任安老吏,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合从之,有两心,与田仁皆要斩。上以马通获如侯,长安男子景建从通获石德,商丘成力战获张光,封马通为重合侯,建为德侯,商丘成为秺侯。诸太子宾客尝出入宫门,皆坐诛;其随太子发兵,以反法族;吏士劫略者皆徙敦煌郡。因为太子在外,开始置屯兵长安诸城门。

皇上怒气非常大,群下忧惧,不知所出。壶关三老令狐茂上书:"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子乃孝顺。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缪,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太子进则不得见上,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江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诗曰:『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无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宫下。"书奏,天子感寤,然尚未敢显言赦之也。

太子逃亡,东至湖,藏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屦以给太子。太子有故人在湖,闻其富赡,使人呼之而发觉。八月,辛亥,吏围捕太子。太子自度不得脱,即入室距户自经。山阳男子张富昌为卒,足蹋开户,新安令史李寿趋抱解太子,主人公遂格斗死,皇孙二人并皆遇害。上既伤太子,乃封李寿为邘侯,张富昌为题侯。

初,皇上为太子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所好,故宾客多以异端进者。

臣光曰:古之明王教养太子,为之择方正敦良之士以为保傅、师友,使朝夕与之游处。左右前后无非正人,出入起居无非正道,然犹有淫放邪僻而陷于祸败者焉。今乃使太子自通宾客,从其所好。夫正直难亲,谄谀易合,此固中人之常情,宜太子之不终也!

癸亥,地震。

九月,商丘成为御史大夫。

立赵敬肃王小子偃为平干王。匈奴入上谷、五原,杀掠吏民。

注:司马光认为皇帝对太子的教育是有问题的,他没亲自为太子选师傅,导致太子一党没有几个有远见的人,随从里没有智者,做的事必然就显得浅薄和幼稚,比如太子喜欢平反一些人,以积累声名,这样好吗?这就造成了奸人更加有机可乘!卫青在世,大臣不敢动太子,卫青一死,靠山没有了,江充就把他们弄得连睡觉的床都没有地方可放。太子后面那些人出的是什么主意?没有一个主意是正确的,太子杀了江充,就马上去找武帝请罪,这事就揭过去了,太子在做什么?扩大事态,愚蠢之致。

说到底,太子对自己的定位也不清楚,如果想要做扶苏就做到底,武帝让其死,马上自杀,这也算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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