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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小弟 文/高华丽 星期天在家里静卧。腿疼了好些天，磁共振鉴定膝盖有积液，医生让休养一个月。教师职业不允许，于是只好利用双休日静养。吃过饭，翻阅余华的《活着》。老公进门说:门卫小弟辞职了！工资低，不够供孩子上学。
我放下《活着》，摘掉花镜，若有所思。腿抖动了一下，疼；随之心抽 搐了一下，亦疼。一阵涩涩遍布全身，情绪愈来愈浓。也许秋愁，风萧瑟，落叶飞。门卫小弟姓吴，我习惯于称他小吴。小吴的离开犹如平静的生活刮来一阵风，水波荡漾，起伏不定 。小吴单身，40刚出头 ，一个人带孩子。先是单位的保安，然后兼职于门卫 。小吴相当于拿着两份工 资，而今就要取掉门卫的工作 ，只发一份保安的工作 。保安的工资肯定不足以养家糊 口，供孩子上学 。小吴的孩子曾经是我的 学生，很乖巧 ，学习也很认真 ，今年上高三 。父子俩相依为命 。小吴再苦再累 ，也会按时接送孩子 ，把好吃的留给孩子 ，既当父亲又当母亲。如果孩子在成长的道路 上遇到什么问题 ，小吴也会咨询我 。小吴从来不考虑个人问题 ，他说 等孩子考上大学 再说。 小吴是门卫 保安两头跑，确实比较辛苦 。好在我们的院子 属于金融单位的小院，到处都安装有监控， 小区人员少 ，两边跑还顾得过来 。曾记得小吴总是天不亮 把小区的垃圾拉走，头顶一个矿灯，等我们上班的时候 ，小区的垃圾已经处理完 ，天天如此 。天冷的时候 ，我对小吴说 :天亮了你再打扫。他总是憨厚地笑 着:没事 没事 ！有一段时间忙不过来 ，他的老父亲也过来帮忙 。每当我上班觉得累时，看见小吴那么辛苦，仿佛身边有了参照 物，我倒觉得我比他稍微好一些，心头的那种懈怠也随之消失。善良不分贫富 ，在我小妹有病 时，发起了水滴筹 。小吴给我发了100元红 包，说是他的一点心意 ，我坚决拒收 。小吴一再强调是给我家小妹 的，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知道小吴不容 易。小区常住人家 只有八户，彼此之间都成了亲人。同时也把小吴当成了亲 人。小吴经常替每一户人家代收快递 ，我的快递属于最多，每次从他手中接过快递，我都会非常感激 。我是一个车技不好 的人，每次进大门 ，都懒得下车开门 ，总是习惯性的摁三下喇叭，小吴总是及时的开门和关门 ，指挥着我把车停好放 好。在我卖红薯期间 ，有一次我进了350 袋，卖得剩下一百多袋 时，已经晚上1o点，小区该关门了 ，我已经累得疲惫不堪。小吴把我剩余的一百多袋红 薯一个人搬到小屋。等我歇了一会儿 ，出去搬红薯时，看到这一幕 ，眼睛湿润。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
在小区住了二十多年 ，门卫换了好几任。每一任都有点恋恋不舍 。小吴之前的大叔大婶由于年龄大 了，也被迫辞职回家 。门房婶婶 知道我喜欢吃 各种各样的菜麦饭，婶婶每次蒸得芹菜，菠菜，槐花，蒲公英麦饭都会给我留一碗。门卫叔叔婶婶走的 时候，由于我上班 ，也没有来得及和他们告 别。总想着抽个时间去看 他们，可总是被拖延 。小吴的离开 ，让我觉得 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去看二老，顺便再吃一碗门卫婶婶 蒸得麦饭，了却我因离别而未见的心愿。每一次门卫的离开都会让我心酸不已。也许同在一个院子，缘起缘聚，他们已成为我们生命里的熟人乃或亲人。而今，门卫小弟为了生计要另寻职业，我只能祝福他的孩子考个好大学，祝愿他找到一个心仪的伴侣，开启新的生活。也许我们都是为活着而活着的人，无论艰辛和快乐，都好好活着。手捧余华的《活着》，步履蹒跚的走到阳台上，看着阳台栽种的绿植，绿意盎然。透过秋日阳光，丝丝暖意入心，愿一切安好。也许门卫小弟此时已找到了新的工作，正在人潮中奋力奔波……
作者简介：高华丽，大荔城关中学高级语文教师，陕西省优秀德育工作者，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大荔《沙苑》杂志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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