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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 |《 翻越雅玛里克山》杨永

 雷文21ot41jhpa 2021-02-23

共建家园 阿虎 160cm×200cm 油画

翻越雅玛里克山

那一天我突然豪情涌现

要爬遍乌鲁木齐所有的山

女儿买的鞋适脚柔软

健步登攀穿行如箭

红光山上看金佛璀璨

一众信徒焚香祷念

环山有一条路穿林荫幽暗

一定的高度把雾霾冲淡

红山是一座公园

雄踞市中心耸绝壁巉岩

游人如织凭栏眺看

河滩路车流奔腾烟雾弥漫

蜘蛛山早些年曾经踏看

一片荒凉让人嗟叹

首府中心竟荒弃不管

平凹处正建光秃秃的楼盘

鲤鱼山也是一座公园

它像一只鲤鱼奋力游向天山

可惜水源枯竭坐化成石磬

黄土坡被丛林遮掩

雅玛里克山也是荒山

曾让我忧郁愤懑

山是城市的风水宝鉴

怎么能荒芜侵占弃之不管

雅玛里克山也叫妖魔山

名字反差让人忌惮

我住城市东北它坐西南

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只要1元

4月的一天日丽风暖

我听从司机建议到雅山四站

沿着山路逶迤而上

高大密集的榆树林让我震憾

原来市政也有俊贤

知道山的风水需要渐涵

乌城终于懂得城建

百年树木知证禅

那山路向高柏油铺展

树底下残雪余冰水流潺潺

步行已觉膂力渐软

寻一根树枝作拐杖壮胆

空手拄拐脚力增添

山林空寂心境恬淡

山风拂来犹如醍醐灌顶

空气清新似乎飘飘欲仙

山路南侧高楼布满

我担忧居民出行困难

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有车方便

楼满山坡绝不是雅致景观

第一座山峰就让我惊叹

霍然拔起道道层岩

一堆堆片石壅积如危卵

山顶上树一面红旗迎风招展

山高坡陡犹如挑战

第一座山必须要登攀

我大步跃过树林下的沟堑

踩着坚硬的冰块和石片

踏上山坡才知发端

那些石片是挖树坑所钻

绿化的痕迹四处可见

我敬佩美化城市的勇士先贤

我像一只猴子攀爬危山

拐杖为我坚实撑点

脚底下哗啦啦坍塌石片

又急又累满头大汗

解开衣扣让山风灌满

抓住荒草拖拽向前

脚底下绝不能移动空悬

我找得到裸露的砾岩

山坡过半

危岩陡峭实在难攀

我灵机一动改变行进路线

沿着凹处向东坡攀援

东坡果然向高平缓

一簇簇立石绕行可攀

我轻易地爬上峰巅

顿觉清凉的山风抚摸着汗脸

我取出手机定位地点

标注显示妖魔山

怪不得雄峰兀立西北尽收眼前

凌乱的楼群虎踞龙盘

向东向南是更多的群山

我却已经心跳气喘

我坐在岩石上观察路线

我要找长距向南攀缘

东面的高山是一座森林公园

那里可以单独游玩

我主要的目的是横跨雅山

最长最险是从北向南

下山时我从东坡树林横穿

平坦山坡上大树密繁

粗壮的榆树组合成林苑

一棵一棵像挽着臂膀相连

走到路上迎面一个壮汉

脚步带风眼光放电

像一只山猫敏捷地疾步下山

我问他原来是每天必转

他沿山路向上盘旋

再往下走十几公里远

厚积薄发遥遥领先

看他虎步豹跃身姿矫健

雅玛里克山势向南

一座座高峰突起连绵

我选一个可攀处足登手援

只踩得碎石尘飞沙溅

鼓足劲登顶如烹小鲜

放眼四野定睛一看

红旗条幅点缀着山峦

原来植树的民工们正埋头苦干

每一面山坡都在栽树

人们一群一群像一场会战

挖坑的铁镐铁锹亮光闪闪

栽树的妇女们花衣彩绢

一股豪情涌入心田

城市的希望蔚然大观

荒山将变成一座青山

我感佩决策者英明果断

我将以攀登者的身份见证变迁

栽树的会战者成为我的侣伴

那些民工们黧黑的脸

辉映出明天的辉煌灿烂

一道长长的山脊挡在眼前

这山脊如斧劈刀砍

我以骑马的姿式伏行向前

手脚并用狼狈不堪

山风强劲要把我掀翻

石层溜滑上刺草形成天堑

我不能后退只能缓缓延展

像一条蛇紧贴危岩

山坡陡峭峻险

一块石头哗啦啦坠入深渊

山脊像刀背高高空悬

那一刻无比惊险

公交站一位维吾尔警卫向我规劝

他高大健壮温良慈善

他说前几天一位老人爬雅山落难

60几岁摔成骨折抬下山

想到这里心跳气喘

横下一条心把唾沫吞咽

我在山脊上格外显眼

远处一定有许多民工在观看

横下心做一条英雄好汉

目标是征服雅山

管它妖魔山如何凶险

手抓脚蹬攀紧山岩

春阳当头无限温暖

晴朗的天空白云悠远

山风阵阵鼓荡衣衫

顾不得抹一把涔涔热汗

一条黑色粗水管通上山脊

有一些工人踩过的痕斑

我沿着那痕斑一点点挪位

管道是定位的罗盘

工人们在山顶铺设水管

想一想工程多么艰难

他们冒着巨大风险

人拉肩扛一点一点挪上山巅

这是雅山最险的一段

山梁像刀脊向南通贯

一只雄鹰在天空悠悠盘旋

映衬出一种宏阔壮观

我踩着岩层向前延展

抓住石块的犄尖

避开荆棘的无情纠缠

免不了刺中手掌疼痛如过电

终于登上山脊最高点

西边是绝壁深涧

东面的陡坡上民工成群成片

栽好的树下正在布置滴灌

下山好象溜坡滑板

我从栽好的树杆间穿行下山

滴灌的黑色细管通到每一棵树下

我注意着跨过它们不要踩断

山下路上站着一个硬汉

他上身赤裸露出肌肉强健

50岁的模样却说已经60多岁

春天的山风吹来不抖不颤

他说一年四季在这里爬山

冬天也是一件运动衫

每天十几公里从北向南攀援

他麦芽黄的皮肤泛着油光闪闪

他指一指前面最高峰巅

说那青年峰是雅山最高点

攀上去等于征服了雅山

有一条坡路送你凯旋

山峰上矗立着雷达天线

圆球铁塔展示着某种气象壮严

我沿着步道一鼓作气

穿过铁丝网的破洞侵入兵站

山顶有一条土道绕过山尖

看来兵站默许人们健身登山

我从北向南走到山边

军营里战士栽树平坡干得正欢

五个工人正施工放电缆

几罐青岛啤酒引我口渴干咽

我问他们哪里有水源

或者卖一罐啤酒浇我心中渴焰

我说我从北向南四个小时爬山

我来自遥远的太行山

乌鲁木齐的山我已经爬遍

佩服你们天天与山相伴

一位黑脸师傅哈哈笑颤

说给你找一瓶矿泉水解渴除烦

他走到工程车归返

递上一瓶娃哈哈让我万分感念

我仰脖咕嘟嘟一气喝完

感谢千别飞步下山

一群甘肃老乡扛着镐头铁锨

晃晃悠悠走得特别散漫

贴过去与他们攀谈

原来是贫困山区一个镇的乡眷

来新疆打零工互相照看

挖一个树坑8元钱

他们步行到山腰集合

有班车送他们回居住点

他们说着憨厚朴实的方言

行千里远只为吃和穿

我与他们为伍自感形惭

我衣食无忧游手好闲

他们要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没有医保远离家园

与他们分别脚步变得沉甸甸

是累是忧难以分辨

栽树的民工身份可怜

游赏的市民可会把栽树人怀念

仓房沟路车流鱼贯

我跌跌撞撞一步步下山

新疆的黄昏来得很晚

足够我步行到奇台路边

坐上73路公交身心涣散

买了一瓶可乐一口气喝完

首府的人们上车下车

城市的公交实在方便

心里还在悄悄盘算

下一步是不是去爬博格达峰峦

那才是人生真正的挑战

不知道我有没有必需的条件

乌鲁木齐的群山正在绿化

这真是可以告慰的彻底改变

我对一座绿城从不小看

一种崇敬充溢心田

简介

作者杨永,生于大美新疆,长于天山脚下,汲于玛河之畔,知世事于安集海盐碱滩之上。少年便挑灯夜读世界名著,青年喜颂诗经唐诗宋词元曲古文观止和史记。中年惮于生计奔波操劳。闲时终不能忘记诗歌创作。如今蛰伏于潴龙河畔,埋头诗歌创作,以为爱好娱乐,欲罢而不能。以抒黍离之悲苦,吐胸中之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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