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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梦

 江北大汉 2021-02-27
我读高中时,教我们语文课时间最长的老师是汤瑞祥。汤瑞祥老师曾经在语文课上介绍过丁玲的“一本书主义”——那年代,自然是为批判而做的介绍。但我从中受到的启发却是正面的:一个人可以靠一本书立身。
我对文学的兴趣最早是缘于读到的一些文学著作。比如说,我父亲是做教师的,他所任教那所农村中学没有图书馆,但有图书室,并且一度我父母的宿舍就跟图书室合二而一。我父亲周期性的“护校”,我和我哥哥经常去玩,因此,也就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图书。在学校,同学之间也相互借阅图书或者说交换图书看。
就读书而言,我父亲对我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他对书的喜好从年轻时一直延续到他的晚年。我迄今还记得我母亲讲过的这样一个故事:我父母新婚之时,一些亲朋好友上门,我父亲总是要我外婆提醒,方才会从房间里出来。他在房间里做什么?读书。当然,不能不说的另一点是,他之所以如此,与他的个性相对内向,不太善于也不太喜欢与人交往有相当的关系。就是在后来,他已经是90岁的人了,我去探望他们老两口,也是我母亲跟我的交流更多一些,而他有些时候甚至会一直坐在阳台上书桌后,一如既往地临帖或者读书——他读书在我看来,读就是目的,是生活的一种需要,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记得每年的暑假,是我们大量读书的季节。这时候我的父亲不只会从学校带回大量的图书,比如说扉页上标明“供批判之用”的《水浒》、《三国》等,他还会将《战国策》之类的图书先让我们看,然而给我们讲其中的文言虚实词,等于给我们上课。
我们的图书还有一个来源:县图书馆。那时的图书馆先在人民电影院的斜对门的总工会里面,后来则又搬到了鹤颈湾中段路东朝西的院中——这里是一幢当时小城里很少见的两层楼的建筑,楼下是报刊阅览室,楼上的借书室。图书馆借书是要办理一定手续的,最重要的是要花两块钱办一张借书证。我和我哥哥两人合办了一张借书证,登记姓名应该是我哥哥的。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读到了不少书籍,开阔了眼界。就文学书而言,看过的有记忆的有:讲抗美援朝时的空军英雄故事的《彝族之鹰》,讲鄂伦春人狩猎生活的《猎人一家》,文革10年红遍天,也几乎是唯一能够看到的比较像样的没有被打成“毒草”的浩然的《艳阳天》等等;就科普书来说,则有《蛇岛的秘密》、《海底世界》之类。
一旦好书到手,我那时真的会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记得父亲从学校带回的《水浒》,因为第二天就要带回学校,我先是在与父母房间相通的小门上挂上布帘,以避免灯光透射过去为被其发现不让继续,后来在父亲果真发现并制止后,又将读书的地点由卧室挪到了远离父母卧室,位于院中东南角的四不靠的厨房里,在那里关上门,点上煤油灯——是那种用药瓶改制的油烟很大,亮度十分有限的油灯,一气看到天亮,并将全书终于读完。
读高中时,我写了一篇短篇小说《曲折的路》,是写在练习薄上的,还投稿了。投给了那家刊物?《人民文学》,其结果因此可想而知。即便是在后来数十年中,我虽然也写了不少小说,但是能够刊发出来的却是屈指可数。比较像样的一篇小说是1994年刊发在《中国校园文学》上的近万字的《评优课》。这是一篇以我经历的真实事件为素材的短篇小说,被这家杂志以“头题”的方式刊出,并且后来又入选了该杂志为纪念创刊十周年所出的一本选集。也正因为其素材太过真实,因此,该小说发表之后,我在周围人群中一直没敢声张,生怕某些人因为不能理解而提出异议,给自己增加麻烦。
眼下我早已放弃了小说而转向其它并且收获颇丰——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的文字总量大概在400万字上下。然而在我看来,作家首先应该与小说挨得更近,可今天的我却与之越走越远。所以,我才说小时候我想成为作家,纯乎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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