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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耕打兔子(五)

 平型关杂志 2021-03-06



守耕打兔子(五)

     文/程守业

花花走了,女儿也不在跟前。选矿厂守耕哥去了些日子也不去了,只在家作务那五六亩地。一个人生活实在无趣,这时候,他又想起洋柜底下那支火枪来。火药、捅枪针、铁砂、磷药片、牛角勺都在一块,他把那枪擦好,背了个猎袋上了南垴。用过的东西,再隔多少年也一看就会。他知道兔子常在什么地方出没,知道兔子蹲的时候咋打,奔的时候咋瞄,晃悠了半天时间,竟有两只兔子撞在了枪口上。回来后,吃肉啃骨头,从此,除了作务庄稼,便是打兔子。一个人的光景过得也不错,有时还能听见当年“自乐班”的那一嗓子从小木屋传出“那依呀哈,达达达……宫来……宫来……”

有一回,剥了兔皮就要下锅时,才发现没了鲜姜和大蒜,想到不远处王二柱家借借。走到二柱那高门楼前才觉得,该不该进去呢?这里面也有个原因,二柱包工赚了钱后,事业越发展越大,小包工头弄成了大开发商,早就不回村了。和老婆离了婚,在城里讨了个小的。枝枝当时知道也不敢去,包工头可不是一般人,有打手,又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农民工要账时,嫌不顺眼还找个借口打个半死呢。你有多大胆子,去了就是找死。儿子由爹招呼着在城里念书,所以她只好独守空房,成了寡妇。自己又是光棍,这事才……不过既然来了,再怎么也进去吧。

守耕哥按过门铃后,好一阵才听见大理石甬道上“咯噔,咯噔”的脚步声朝大门走来。一开门,见那枝枝头发乱乱的好像刚睡醒来,枝枝见了他很高兴,毕竟很长时间没交往了。“进家吧。”室内虽然富丽堂皇,可好像各种家具、摆设、电器都失去了光泽。大花盆里那株金桔好长时间没浇水,叶子都蔫蔫的。落地大钟没人紧发条也停了摆,饭桌上盘、碗、筷子不涮不洗,还在那摆着。被子不叠,洗脸水没倒,瓜子皮、花生壳壳,遮了茶几玻璃。枝枝问明来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红了一下,对守耕哥说:“还用借呢,干脆你拿来,我给你炖吧,我也想尝尝野兔肉。”于是,守耕哥、枝枝就一起吃了顿美味。吃完后,已经夜了,守耕哥又喝了枝枝给拿出的小半瓶二柱留下的“人头马”,走路都有点东倒西歪了。他挣扎着说:“回,回……”枝枝也像是喝了酒似的脸红到颈,“不能回就别回了,我黑夜月亮底下连个挡风的也没有……”于是,守耕哥就给枝枝挡了一夜的风。自那以后,守耕哥一有了野鸡、野兔什么的就去了枝枝家,枝枝给他当厨师,他给枝枝当墙头。这事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奇怪的是,不仅没人笑话,人人一提起来都说:“应该的,应该的。”还有人建议他们两个干脆领上个结婚证算啦。领不领呢?各人有各人的盘算,枝枝想:“我好赖也当过包工头的夫人,再下作,也不能嫁个你。”守耕哥想“我才不呢,人家好活惯了,咱能养活起?”守耕哥最后也明白了乡间打伙计的惯例:有钱的给个穿穿戴戴,没钱的送个瓜瓜菜菜。只要你和我一人好领不领证也无所谓。   

        (未完待续)

文字编辑:张萍花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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