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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童年的课外生活

 平型关杂志 2021-03-06



我童年的课外生活

                    文/韩博益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出生在一个当时还热热闹闹的小山村里,童年正跨七十年代。现不惑之年的我,已是孩子们的长辈了。每每看到现在的孩子们戴镜弯腰背回二十多斤的书包,在父母的督促下伏案写枯燥的作业时,觉得他们的生活是那样单调乏味,不免想起我们那时趣味横生的童年生活。

从光着屁股跟着大人踩背影、蹲在地上捉蚁虫的幼年走过,马上就上小学了。那时的小学课本并不多,直到三年级都只有《语文》和《算术》两本,四五年级也只是加一本《常识》,再带上几个自家用线缝钉的小本和一两只铅笔,削铅笔小刀老师才拥有,橡皮是极少数人才有的、大多用个青霉素小瓶盖当橡皮用,上学时间也不长,玩的时间是很充足的。一下校就把轻飘飘的书包在头上绕着扔到家里,箭也似的冲向街头,和小伙伴们嘻闹起来……

春节刚过,又闹过元霄节,刚穿了半个月的新衣被父母脱了下来,又披挂上了去年冬天溜冰车时撕破的旧衣裳,兜里早鼓鼓的揣上了用去年旧书叠好的、压的整整齐齐的、类似扑克大小的方片宝,满怀信心地跑出大门,和早在门外叫阵了好一会的玩伴们决起了胜负。找一块平整实在的地方,用脚先摸平地面,弯下腰鼓起腮来吹几下,再用手拍拍,然后把崭新的片宝放在地上,生怕露出一丝空隙让对手打下的宝片掀翻了,输归人家。整整半天打下来,满身滚汗,有时赢个四兜满装,而有时也输个全兜光光,又不得不回去再偷偷找出大人们藏了多年的珍爱的老书重新折叠。

开学了,但上课是半日制,中午下学迟一点,回家狼吞虎咽地吃过妈妈锅里热好的饭菜,提上父亲帮忙做的风筝,和小死党们在打谷场上比谁的风筝放的最高。劣质的拉线老是断,有时还真让你体验一下断了线的风筝悠然远去的无奈,惋惜的心情难于言表。于是又从帽子的内顶取出折好的纸飞机,站在崖壁边上一个接一个的投向天空,看着旋转着飞去的纸飞机,直到天黑。那时候,又会响起大人们扯开嗓子吆喝孩子回家的声音:“三蛋——”,“二狗——”,“大毛-——”……

春暖花开了,小溪的水涓涓而流,我们从早已记好的崖壁上用衣服兜点上好的胶泥,蘸着溪水象妈妈和面似的小心揉搓,直到精精的摔下来不破为止。然后捏个小碗举过头使劲往平整的石头上一摔,要是边没破顶部开了花,那就得对方用他的泥巴给补上。捏这形状要胜出也很有讲究,要是边厚了虽不破而上面开花小,也要底边中间顶部恰到好处才能赢的多多。有时泥不精的话或用力太猛就摔个稀烂,好几个小孩哄堂大笑,急忙七手八脚的全拾起来扔进小溪里。大多的补泥放在另一边,还悄然无声的掺了点尿。摔完泥巴后就用来捏猪羊猫狗,大家碰到捏小眼珠时搓个小圆球,用舌一舔再按上去,同伴哈哈大笑:“有尿味了吗?”“还笑,我那补泥就全是用尿和的,你舔时不咸吗?”……

吃剩的杏核也是我们的最爱,打理得干干净净,一人装上两衣兜,找个平地,修出一个小碗状的坑,一人先放进几颗爬在地上轮着吹,吹出双数得一半,吹出单数就如数往里放。半晌半晌的吹,累的有时一站“咚”的一声就跌倒了。捅马蜂窝掏鸟追花粟鼠那是上午有充足时间的事,让蜂蛰那是常事。有时过了午饭带着伤悄然回来,自己揭开锅吃饭,妈妈先不搭理,待用完饭就数落起来了,那时自己则早已从她身边悄然溜之大吉了。掏回来的小家雀儿和小花粟鼠是孩子们很喜欢的,这两样小动物时间长了能够认识主人儿,带出来跟着你到处飞跑,那时的感觉就象当了将军带个卫士一样的骄傲。

谷黍豆糜收场后,打谷场上堆起的一个个小山也似的草垛,正是我们捉迷藏的好时机。七八个小孩分成多少不等的两组,划定范围,多人组的藏少人组的寻找。照谷场的老头一手拿块石头,一手高举个扫帚,满谷场想吓唬走我们,于是我们和他捉起迷藏来,气的老头满脸通红哇哇叫着也没见手中石头扔过来,老头最后使出绝招:“二圆头,三蛋儿,我非告你爸不可。”二圆头、三蛋儿带着一大伙一下子蔫蔫地离开了谷场。大家一开碰头会,又匆匆忙忙的从家中拿出水桶粗细一样的铁环来,一手拿推勾,一手把铁环猛地往地上一扔,嘶啦啦的推铁环声音满街都是,让你分不清是天上家鸽子的哨子声还是孩子们的推铁环声。推铁环有时比推的快、有时比推的慢、有时比过制定的小关卡等等,规则是随时商定的,一但规则制定,都维护的非常好。推到饮驴羊的小塘边,大家一轰而起,找个大小适中的扁石子,撸起袖子,往水表面用大劲一扔,小石子擦着水表面“啪啪啪”地掠过,这叫打水漂漂。漂漂越长越多,越会兴奋得手舞足蹈。晚上回到家,父亲板着脸训道:“说好几次不让你们搅了塘里的水不听,牲畜回来怎喝?”妈妈一边和言道:“再不要去了,要不放羊的楞大爷非打你不可。”而我们通常是扮个小鬼脸就躲一边去吃饭了。

冬天一到,对挂在闲房里堂哥哥玩完的冰车子早就垂涎三尺了,这冰车是用几块木板钉个能坐下一人的小方块,下面两串条底,各钉上一字形钯钉,今年稍作修理,就用两根冰锥子挑在肩上,昂首阔步地走到夏天摔过泥巴的小溪边。这里已是长长的满河的冰凌了,大家论技术论车好坏论年领等依次排好队,头儿一声令下,我们嗖地一下就划出去了,冷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根本不觉。有途中撞岸的、有翻进浅水塘的、有互相撞车的、有冰车散架的等等,但基本没有退缩的,一个个象小猛虎似的跌倒爬起来要滑的很远很远。因为是一路下坡,回来时滑不上来只好挑着冰车步行好几里了,走的腿困眼花,想明天肯定不玩这了。于是回家找出那时珍贵的几个从城里亲友讨来的自行车链子,用钳子把铁丝扭成枪样串上去,头上钉个辐丝帽子,再由父亲修理一下,幅丝帽里掰开放上几个火柴头,上好撞针,一扣板机,“叭”的一声脆响,惊的炕上的妈妈直瞪眼:“看看那,老没老小没小的。”第二天就和孩子们玩打日本鬼子,谁的枪要屁响了就当鬼子。明明昨天枪啪啪的,怎今天就屁响了呢?真扫兴。当时妈妈生火都不舍得划火柴从炉子中点火,而我却一盒盒的用来打了“鬼子”,没几天枪就不翼而飞了,死活找不见了。成群结队的再来冰车大赛。下雪时堆雪人打雪仗是非常有趣的,也需要团队作战的技巧。偶而还象鲁迅写的闰土扣鸟一样弄几只各色小鸟玩几天,但鸟很快就在水米无忧的环境中绝食身亡了。

不知不觉中,大人们又忙着安排春节,最盼望的是父亲今年能多买回些各种庆年的花炮来,好和同伴比试。把小鞭炮拆成单个,一会用盆扣上响、一会扔向大公鸡、一会互相追着放------

回忆起我们的童年时代真是玩样百出、趣味无穷,男孩子和女孩子们多是不在一块玩的,女孩子们比较听话,她们都玩的是什么跳绳子、扔豆球、弹格子房、踢毽子、双拍手、跳皮筋等,偶而在她们旁边瞧瞧,她们也热闹非常。那时没电,更谈不上有电脑电视了,晚饭一吃。玩累了的我们就倒头大睡。一年不多的几场露天电影那才叫无比的幸事,三十多年过去了,还能如数家珍般地说出童年时电影的名字甚至片中的人名地名。

比比现在的孩子们,我们确实是在物质贫匮的岁月、纯大自然中成长的,但那时大家的参与互动性强、团队协作精神强、自制规则机动,全靠自创自娱,不象当今的孩童受横流的物欲、高科技的统治而生活在孤单的书桌和电脑前。我多么希望当今的孩子摘下眼镜、卸下书包从孤独的生活中解脱出来,有一个向像我们那时一样的快乐童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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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马逢青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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