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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白桦树上的爱（一） 文/五柳先生 一 午后，阳光斜斜地洒进村西边的树林，残雪映着斜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顺着太阳光的方向回头望去，满眼的残雪中冒出许多高矮各异的枯草，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稍作停顿，宿明继续朝前走去，心里默默地感叹，来时的方向哪有什么路可循！ 虽然是午后，可这冬月的天气真的是不容小觑，喘着的粗气在出鼻孔的那一瞬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偶尔，疏松的残雪上有几串小动物的脚印隐约可见，已经不能辨明去向。这一刻，童年的记忆在宿明的脑子里清晰了，可转瞬又远去了。脚下漫无目的彳亍着，目光不由的四处张望着。一股冷风刮过，迎面卷起的冰沙遮了宿明的眼睛，顺着脖子灌进了前胸，酸爽的透心凉过后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低洼处的积雪仍然很厚，踩上去发出咯嚓、咯嚓的声响。曾经的人生恰似走过这冬日的雪地，深一脚浅一脚地难行。在钢筋水泥森林住久了，已经不能适应这种原始的体能消耗跟直白的刺骨寒冷！比起刺骨的寒，更糟糕的是此刻宿明的心情，沉甸甸的，又似飘浮在太空中的尘埃，没着没落的感觉。二十年了，梦里也曾梦到过，此刻真真切切地回到了这里，努力想着要想起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想起些什么！ 树林旁边的是孙家庄村，宿明从小这里长大。及至上初中时，父母为了能让宿明兄弟读书，举家搬到了80公里外的县城。渐渐地这里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一些不愿搬挪的老人。宿明的爷爷奶奶就在这些老人其中。爷爷奶奶那代人于十年前相继去世了，这里就再没有常年居住的居民了。之前搞养殖的村民一到夏天回这里放牧，随着封山育林的政策出台，这些年放牧的人也少了。夏秋季一场大雨过后，旧时的居民仍然会回来采蘑菇，那时节山村便会热闹一阵子 走过一处树木稀疏的宽阔地带，这里是宿明十二三岁前和小伙伴们经常“练功夫”、“比试武艺”的地方，也是宿明曾经最喜欢的地方。从这里向四周望去，一层层的树木环绕着，感觉世外桃源一般。其间一棵笔挺的白桦树耸立在空阔地的中央显得格外醒目，树干上依稀可辨地刻着几个字。 “可卿……” 宿明快步走上前去，用手抚摸着刻在树干上的名字……许久，眼前一片模糊，眼角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杂乱而飘浮的思绪突然沉淀了下来。终于，那段想要记忆却又不敢回首的往事渐渐地浮现在了宿明的脑海中并清晰起来。结婚后宿明跟可卿在这里住过三天，打那后，这是头一次回来。 可卿是宿明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那时候宿明是医科大临床系的学霸，篮球场上的健儿。高高的个子，虽然营养不良显得消瘦些，可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帅气。精致的五官，刘德华式的发型，总能赢得擦肩而过的女生们的回头。可卿美丽善良，活泼大方，是学校学生会的骨干成员，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诗词歌赋触笔成雅，经常在校报上发表些作品，十足的文艺范女青年，是学校有名的才女。系里每年的元旦晚会都是可卿主持并压轴表演，是班里的班花，也是学校的校花！ 不出读者所料，一对才子佳人终于彼此眷顾，继而发展为情侣关系。大学五年的生活在甜蜜而忙碌中度过。毕业后，宿明回当地县医院做了一名普通内科医生。可卿分配到了省城的大医院工作。从此两人天各一方，只能鸿雁传情。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一年时间。终于，可卿决定去找宿明，决定跟宿明到基层去救死扶伤。于是可卿试着跟父母沟通，其实可卿心里清楚父母是不会同意她的决定的。 可卿的父亲是省城某单位的财务处长，掌握着单位的财政收拨大权。母亲是中学教师，能歌善舞颇有才华。家里就可卿这么一个孩子，可卿从小是在父母的娇生惯养下长大，只是可卿比较懂事，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乖巧可人，是父母掌心的宝，心头的肉，同事面前炫耀的资本。相形之下，宿明的家庭就差了许多。宿明至记事起母亲就身体不好，宿明选择学医与此有莫大的关系。在宿明心里，他要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医好母亲的病；用这救死扶伤的技能去救治更多的病患。就在宿明毕业没多久，母亲确诊了白血病，花了十几万做干细胞移植，最终没能保住性命，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突然雪上加霜。送走母亲，父亲整个人也垮了一半，成天无精打采的。宿明和哥哥除了工作外，便陪在父亲身边，以期父亲能快速走出人生的低谷！ 只有在一个人时，宿明才暗暗落泪，痛恨自己无用，不能将母亲的疾病治愈，不能将家庭的经济改善！跟可卿的爱情，也让宿明变得焦心不已，他爱可卿，甚至可以为之付出生命。他知道可卿的父母对可卿婚姻的态度，他更知道可卿为了他跟父母发生过争吵。这一切，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他既不能像古代的山大王那样去抢亲，也不能鼓动可卿跟自己私奔！ 其实，可卿决定要去找宿明也是宿明母亲去世后的事。她觉得宿明这个时候需要她，需要她给他一个温暖的环境，给他以精神的支撑。虽然父母坚决反对她跟宿明的婚事，但，她认定了宿明是她喜欢且值得托付终身的伴侣。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文字编辑：张萍花 图文编辑：侯常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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