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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们的生产》 宁廷常

 作家文坛 2021-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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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人民公社”时代,只要超六百人的村就是一个生产大队,下辖若干小生产队。
  生产大队,仿佛是一个联邦国,生产小队就是一个邦;或者说是一个侯国。一个生产队八九十户人家,四五百亩土地,百多个男女劳力,所有一切都属于生产队管辖。
  小队长,队副,会计,保管员,贫农代表五大员组成生产队最高权利机构。他们决定一年种多少小麦,种多少花生,种多少玉米,种多少杂粮,种多少蔬菜;种多少棉花;过年每个社员分多少肉,今年养几头猪,几头牛,再添置什么农具,集体房屋哪里需要维修,五保户怎么安排好;今年每一个人平均分多少粮,今年每个工多少钱。和人大会议一样,制定一年计划。不同的是,“队伍会”经常开会,开月会,开季度会,开年度会,并且随时召开传达上级文件的大会。倘若有重大事情,就召开由劳动标兵、妇女队长、记工员、“假队副”、老农代表和队伍会组成的“队伍会扩大会议”。
  集体学习,集体开会,集体上工,集体收工,集体分粮,集体分肉———都是大集体。没有个人自由,社员成年累月就在自家“国度”地盘上转悠,上看天,下看四五百亩地。
  小队长是最高长官,脱产干部。当黎明划破黑暗时,不知道干啥活的劳动力,踏着黎明,络绎不绝的去寨门集合。或“吧嗒吧嗒”吸烟,或天南地北啦大云,年轻人或看小人书,或者小说之类的书,仿佛基督教徒虔得朝拜一样,极其耐心地等待队长姗姗到来,渴盼分配到一个清闲活。假如你去晚了,就追着队长要活,或者让你找队副,或者一上午捞不着活干,四分工泡汤不说,还挨顿臭骂。西寨门仿佛是“人才市场”,不同的是,人不自由,仿佛是奴隶,让你上东,谁也不敢往西,让你赶羊,谁也不想敢抓鸡。你若不干活,就没工分,没有工分就等于打破了饭碗。除非你扎住脖子喝西北风。老槐树下的钟声一响,必须立刻去集合。无辜不参加会议的扣你一个工;点名迟到的,罚你二分工;有特殊情况不能开会者,必须给队长请假,或者写请假条;队长如果批准,万事大吉,如果队长不允许,扣你四分工。所以,钟声一响,社员闻风而动,雷厉风行。如果既打钟又吹口哨,那是开社员大会,上至九十九,下至才会走,必须去开会。不然扣工分,一个工七毛多钱,能买一斤猪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生产队干一天活一个工,一个工十分:早上二分,上午四分,下午四分。一年两次开会评工分,男标兵一个,一个工十分。其他男老力在九分和十分之间;妇女老力一个标兵,一个工八分五,其他低于八分五高于八分;小学生一天五分。评分会上,会计念到谁的名字,队长和队副一合计,说几分,其他社员举手通过就可以。说白了,队长说你几分就几分。有歌谣:“紧七分,慢八分,喝大茶十二分。”同工不同酬,你能奈我何?“农业学大寨”,这是大寨经验,谁敢不学?
  社员必须安分守己,让队长高兴,不然,让你干脏活累活,仿佛把污水倒倒阴沟里一样理所当然。有的人像和珅和乾隆皇帝一样,得到帝王青睐,会有好果子吃。“小诸葛”,出点馊主义,或者给队长下礼:几个鸡蛋,半斤糖,一盒烟,一斤面条………如此这般,你可以当一个临时“队副”,可得到“优惠券”,会让你参加“打夜战”。黄昏落到村庄里,队长安排打夜战的人,再干上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到饲养畜吃面条。那可是皇帝般的享受,面条八成熟,大家齐刷刷地围着面条盆,用筷子挑一大碗面条,找个地方一站或者一蹲。只有“呼啦呼啦呼啦”吃面的声音,顾不得说话,比陈佩斯喝面条快的多。一碗,二碗,三碗,一口汤不喝,因为,多喝一口汤,就少吃一口面条,汤家里有,而面条只有逢年过节才吃一顿,好容易逮住吃公饭的机会,只有傻瓜才喝汤呢?三大碗下肚,有人说话了:
  “面条真香……”
  “吃饱了真舒服,明天早上不用吃饭了。”
  “早上?怕是你明天一天都不能吃饭了吧,哈哈哈哈……”
  这些有“优惠券”的人,是第一等社员。最惨的是三等社员,出力多工分少。
  小队长是生产队唯一出去开会,学习,参观的大人物。公社里的新闻,国际国内的大事,全靠队长开会时知道。哪里粮食“过长江”了,哪里粮食过“黄河”了,农业学大寨了,陈永贵当副总理了,哪里实现电气化了,哪里实现水利化了,我们何时成为大寨队了。在社员心里,队长见多识广,知天知地知天下,不愧为是“侯”。
  队副,虽然是二把手,充其量就是带领大部队干活的头。一年四季,春种夏播,秋收秋种,锄地挖草,收割打轧,冬修田埂………他说休息一会就休息,他说干就干,他说收工就收工。偶尔,挺直腰板,背着手,踱着四方步,嘴巴里叼着玻璃烟斗,到其他几个干活的地方走走看。见队副来了,都装模作样的干活,队副一转身,接着“磨洋工”。说白了,队副就是图个少干活,不但转悠一圈清闲,还可以显示一下队副的威风。“干的不错,不到中午不能收工……”一阵指手画脚。“是,是,好好。”临时“假队副”便点头哈腰的虔诚地回应着队副的教诲。
  生产队会计,他没有农民的服装,一身制服,衣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头发有模特有样,人家是拿笔杆子的,是“内阁大总管”。谁家一年多少工分,分多少钱,欠生产队多少钱;按“人七劳三”分粮食,每家分多少粮,“人七”分多少,“劳三”分多少;分柴草,分蔬菜,分棉花,先分给谁……凡是队里分给社员东西,称秤,看秤,记账,都归他管。老百姓称他为“财神”,巴结好他好处多。会计除了算账记账外,有空随便到场里转悠转悠,或者串门喝大茶,是名誉上不脱产而脱产的干部。
  保管员是队里的小管家,裤腰带上挂着一大嘟噜钥匙,显示出管家的高贵地位。粮食场上的杈粑笤帚扬场锨,绳索牛套磅秤筐,化肥农药喷雾器………集体的工具,用具都归他管。干活需要农具,得找他,干完活再把工具交给他入库。更主要的是他掌管粮库,交公粮剩下的小麦,玉米,花生,大豆,挑选出来的种子……过年分小麦,都由他出库进库。我们小孩子最喜欢他,巴结好他,开仓库时,溜进去,可以给一把花生,我们便在他“滚蛋——气人”的怒吼声里跑开。每天,保管员就在打粮食场里转,是可干活可不干活的主。
  贫农代表是老贫农担任,就是一个摆设,手里就一把粮库门上的钥匙,何时开粮库门,保管派人过去喊就可以。一人一把锁“嘎巴”开完锁,贫农代表的任务似乎就完成了,回去还该干啥干啥,活一点不少干。贫农代表就是一个苦差,有名无利,有职无权,就是一个凑数的主,一个木偶。
  逢年过节,哪家人来客,或者哪家娶媳妇,队长会计必须到场。谁家请到队长会计,谁家有脸面。谁家请的队干部多,那是更风光。谁谁要想垮出“国门”,就必须请了五常喝一盅。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的是干部。

  人民公社时,社员就像牢房的犯人一样,一年四季,死死地被圈在四五百亩土地上,上看白云,下看土地,环看四周高高矮矮的大小山峰,在这一眼望到边的田地里,一步就迈出“国门”的天地里,只能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不曾越雷池一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歌谣:队长队长,皮鞋大廠,会计会计,洋烟不离,保管保管,吃饱就管,队副队副,一辈子吃醋,贫农代表,不代不表。
  那时,外出交通工具看身份,有歌谣:省委书记做飞艇(飞机),市委书记两头平(吉普车),县委书记“130”(汽车),公社书记嘣嘣嘣(拖拉机),大队书记两腿拧(自行车),老百姓开着“11号汽车”(步行)自己行。
  人民公社,生产大队,小生产队,实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分配原则“人七劳三”。生产队就是一方诸侯,有政权、财权,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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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宁廷常,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宁阳县政协特邀研究员,(磁窑镇志)主编,小学高级教师。在市级以上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论文,数十篇。小说,散文,论文,多次获省市级二等奖和优秀奖。在网络平台发表百篇文章。二月,(拜年)(乡愁里的童年)在学习强国山东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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