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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科学家 华文圈资深博主

 昵称53281735 2021-03-11

  逝者简历

阎润涛先生
(1956~2020/11)

阎润涛,笔名润涛阎。1956年出生于河北廊坊农民家庭。大学毕业后从事科研工作,1985年获得中国国家级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1985年来到美国;1994年获得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青年科学家奖状。目前在伯明翰大学医学院从事医学研究。虽然是理科生,但自幼爱好文学,在科学刊物上发表了40余篇科学论文和一部专著(合著)。系北美华人圈的网络名人,近日在美国去世。

北美华文圈资深博主

阎润涛去世,享年64岁

新三届学人、北美华文圈资深博主阎润涛先生,日前在美国去世,享年64岁。

阎润涛笔名润涛阎,1956年出生于河北廊坊农民家庭。大学毕业后从事科研工作,1985年获得中国国家级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1985年来到美国;1994年获得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青年科学家奖。后来在伯明翰大学医学院从事医学研究。

阎润涛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曾在科学刊物上发表40余篇科学论文和一部专著(合著)。但是他自幼爱好文学,更愿意做作家。他在北美文学城开博多年,声名远播。他的一些经典名篇,如本号曾转载的《曲啸教授的心理是怎么崩溃的?》一文,也在国内流布甚广。

阎润涛的最后一篇博客

11月18, 2020
2:00下午

我感冒好多天,今天算是活过来了。

星期天半夜,突然间浑身发抖,难道是发烧了?头痛的要命。一量,102华氏度=39.1摄氏度。怕是中招了,立刻跑到地下室隔离。中间隔一层楼,老婆在二楼,也许就没事?

可病毒在发生症状之前一天都开始传播了。不管它了。地下室把门一关,有厕所。老婆做好早餐就放在门口,我戴着口罩开门把饭拿进来吃。

老婆还是手机联系了核检,居民区很方便,星期一中午就拉我去做了核检。这次她没做,她认为我就是流感。因为我有味觉。我觉得也是流感,只是胃影响最大,头痛发烧都可以用阿司匹林控制住,但胃不能吃东西很麻烦。因为吃不进去,就浑身没劲,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就这么凑合到今天,感觉肚子饿了,老婆问我想吃什么,我说疙瘩汤。一小锅疙瘩汤三大碗,我一口气就光。然后,就可出去了。到外面干活啊,院子里的树叶子清理干净。

反正就是感冒,没啥病。可能是胃病毒?今天正常了,就去查看核检的结果。老婆说没必要看,肯定是阴性。就跟上两次一样,都是流感病毒。可上两次我没胃病毒的麻烦。一查,果真是阴性。

这么多年没感冒了,今年竟然三次了!这是演的哪一出啊。零件老化了无疑。可我纳闷:流感病毒是怎么接触到我呼吸道的?我出门戴口罩,还戴透明面罩,病毒得从下面往上走进入我的呼吸道。纳闷啊。

如果流感病毒可以感染我,那新冠病毒也一样能感染我啊。从今晚开始,我就从地下室搬上来了。以前是流感病毒只感染她不感染我,现在倒过来了。

还没看大家的评论,有没有新闻。这几天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因为没劲,总想吐。这也是第一次有这类流感的感觉。而且鼻子一直畅通无阻,没鼻涕,不堵塞。我有医疗保险,医生说什么时候感觉呼吸困难就到医院急救室,否则就在家养着。我呼吸正常。就是头痛发烧想吐。三碗疙瘩汤吃进去,现在一切正常了。

感觉:活着真好。

延伸阅读

回忆过年:

姐姐最漂亮的那一天

作者:阎润涛

我九岁那年,姐姐十二岁,生产队年终决算,我家倒找钱,因为不能挣工分的孩子、老人多,不仅不能得到一分钱的分红,还要倒找给挣工分多的人家钱。

那年头决算的方法是这样的:农民自己种地一天的工分钱只有一毛多,而分的粮食要按照国家牌价交给生产队,比如玉米就是一角零四分钱一斤,小麦就是一角四分钱一斤。加上粪肥都算入工分,如果工分挣得不够买口粮的,就得“倒找钱”,等于一年干的活还不够买口粮的。

那年我妈得了心脏病,出工少了,年终结算时会计告诉我家要交27块钱。 

本来我俩姐姐和我甚至弟弟日以继夜地干家务,养羊养猪养家兔,到年底把这些家畜卖掉后就有了钱买全家人的新衣服新棉鞋和油盐酱醋火柴煤油等必需品。原以为倒找钱也就是十块八块的,没想到一下子就是二十七块。

钱都花掉了,只剩下了八块钱用于倒找钱。这一下子就差了二十来块钱,当真是束手无策,呼天天不响喊地地不应。

要说特让人来气的是“青蜡杆子”那事。三年前县里的一位干部骑车到我们公社各个大队说他联系好了,军队要收购青蜡杆子,大家在房前屋后或自留地里种青蜡杆子,到时候军队会来卡车收购。青蜡杆子是一种非常柔软但韧性极强的树木,用于做标枪、长矛等的绝佳材料。青蜡杆子的粗度就非常重要了,所以,要三年生的才合适。

可等到青蜡杆子刚好该砍伐的时候,那位干部调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那时候老农民都特实在,以为等几天他会回来把这事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可是等到年底了,还是没有音讯。

腊月二十八那天,全家人一大早都去推磨磨面去了,我姐刚好回家拿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位说是我们的亲戚风风火火地来报信,说他们村里有人跟军队联系上了,今天下午来卡车收购青蜡杆子。但只收购他们村的,而且每家不能超过 30 棵。因为他家没种青蜡杆子,所以,他就把这个名额送给我家,他跟大队干部说好了。时间太紧,要赶紧动手,他还要去办事,顺路过我家。说完,他骑车走了。

我姐一听,立刻心花怒放,便把躺在热炕头上养病的我喊起。我得的是感冒,死不了的那种病,只是发烧,妈妈就没让我去推磨。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路小跑到生产队,跟饲养员借来了双轮小拉车。那什么是双轮小拉车呢?您见过双轮大马车,把它缩小 N 倍,那就是小拉车了。

我俩赶紧把早已砍下来的一堆青蜡杆子装上车,一边装一边数,一共二十三棵。用绳子系牢,我俩就上路了。因为没有时间去告诉妈妈,我姐就写了一个纸条放在门口,说我俩去交青蜡杆子。

我俩知道那个村离我们村也就是八里路,但不知道竟然有很长的沙土地。

装小拉车要有技术的,那就是前后重量非常重要,驾辕的两只手不用抬车把,也不用压车把,而把省下的力气用于肩膀上的绳子套,拉着车走。姐姐驾辕我就在前边拉绳子,绳子是拴在小拉车上的。由于慌张,也缺少经验,我俩没有带一壶水,也没有带点窝头,就上路了。

一开始我俩还是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也就高高兴兴地疾驰而去。虽然是土路,但硬硬的,走起来只要小心让俩轮子骑着马车车辙走不掉入车辙就行。走了一半的时候,我俩在那严寒的冬天已经汗流浃背了。可突然发现前边是沙土,我俩只好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可一坐下才发现肚子很饿很饿,而且由于出汗多,口干舌燥,便后悔没带点水和干粮。寒风一吹,浑身发抖,我俩便决定立刻起身。到了腊月二十八了,路上有赶集的但很少,而且我们是逆方向,偶尔看到赶集也是挣点回头率,找不到帮忙的。

沙地可是要了我俩的命。用很大力,才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我姐害怕了,回去吧,太亏了;往前走吧,不知道是否走得到。我虽然还发烧,但我下决心要闯过去,便给她以信心百倍的样子看。她笑了,说我有回天之心没回天之力。我还不服,就玩命似的拉车。走了一程,姐姐问我是不是前边的路都是沙地。我看着遍地沙漠,告诉她不会都是沙地,否则那村里的人早搬走了,谁在沙漠里活着啊,太苦了。

每当我泄气的时候,姐姐就给我打气;每当她泄气的时候,我就给她打气。这样,我俩艰难地一程一程地往前移动着。

在眼冒金星、两腿发软,站着都颤抖的时候,我想放弃,但说不出口。不知道她是否也想放弃,就是把车与青蜡杆子都不要了,走回家兴许还能活下来,再走下去恐怕就没命了。感觉告诉我的就是这样。

“看!”姐姐一边往远处眺望,一边喊。越过最后一个沙丘我们终于看到了村子!我俩就继续一步步地缓缓前行,沙土似乎也薄了些,抬头一看太阳,已经西下了。我俩吃惊地计算着,这点路我们走了好几个钟头了。但看到了目标就在眼前,我俩激动地都哭了起来。

突然间,车子自己往前跑了起来,一回头才发现一位大叔在后面帮我们推。他走的很快,我俩在前边就用不上力了,很轻松,很高兴。想跟大叔说话,但没有力气了似的,就只好在车子前边“追赶”他用力推着跑的车子。

到了村里的大街上,一辆解放牌卡车在徐徐启动,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车上的青蜡杆子已经装得很满了。姐姐和我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汽车还没走,而且是朝我们这个方向开过来,我们有机会卖掉青蜡杆子;害怕的是太晚了,人家不收了。

汽车还没到我们这里,我们那位表亲看到了我们的小拉车,立刻跟旁边的干部讲,意思是让他给说说情。当我们与卡车面对面的时候,司机看到了汗流浃背的我姐和乞求目光的我,他摇了摇头,但还是走出了驾驶舱。驾驶舱旁边的那个人带着一副眼镜,他拿出了账本,还有一个小铁箱子。

我和我姐没机会上前,村里的小伙子们就帮忙把二十三棵青蜡杆子装入卡车的最上面,然后重新系牢。那位戴眼镜的告诉我姐说每一棵一块二,然后就从铁盒子里数钱。一位老伯不干了,说大家都是一块钱一棵,怎么涨价了!戴眼镜的那位说:“这俩孩子的青蜡杆子上下一般粗!没见过这么好的,不知是品种的不同还是管理的窍门。”大家仔细看着最上面的我们的青蜡杆子,啧啧称奇。

拿了钱,我那位亲戚要我们到他家,明天再走。我和姐姐都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表来的表亲,就觉得不合适,便说家里人担心一晚上睡不着的,我们拉空车回去应该很快就到家的。

他让我们到他家喝点水再走。我们答应了,因为太渴了。喝了不少白开水,也吃了些他们家现成的煮红薯,我俩便赶路了。

说起来容易,可真的浑身一点劲都没有,走进沙土地,我俩又害怕了。不知道真的能走出去不。我们发现,那白薯没有白吃,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越来越有力气了,便小跑起来。她在前边驾辕,我在后面推,推的时候往下压一点,这样,她驾辕就很省力。

不渴不饿的感觉特舒服。我们很快就走出了沙土地,后面就是硬硬的马路了,便停下来喘气。此时,姐姐的汗水比去的时候还多,从她的头发往下滴答。此时的她,竟然脸色是红透了的大柿子一般,本来她长得也就是一般人,不是我表姐那样的美人,但此时的她竟然如此美丽,跟我表姐一样出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美丽,跟往常判若两人。说来本来她皮肤就很白,从里边的汗水往外洗出来看上去酷似冰晶一样,加上粉红色的颜色,这种少女形象我从未见过。便说:“姐,你是高兴的吧?比我表姐都漂亮。是不是我表姐一跟你在一起就高兴?”姐姐说今天真的高兴,这个年我们有得过了。把决算倒找的钱还上,还有十块八块买年货的呢!

我此时突然想起,给算账的时候会计让她写上她的名字,我看得非常清楚,她写的是我的名字。我问她为何,她说:“润涛,这个家将来是你的。女孩长大了都要走的啊。”

我对女孩出走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便问她这个难题。别说我们家的孩子没挨过打,就是打孩子的家庭,也是男孩挨打,干嘛女孩出走男孩不出走。她说:“润涛,你总是冒傻气!也许你不是真傻,年龄太小。长大了就不冒傻气了。”我不服,都说我是小大人。

等了一会,她问我长大后娶不娶媳妇。我对此总是不解,不理解娶媳妇干嘛。但如果是我表姐那么漂亮,当然要娶。她听后怒斥我小流氓,就喜欢美女。我觉得流氓很有道理的,娶个漂亮媳妇看着玩很好的。

夕阳要落山了,我建议她坐在车上,我拉着她跑。然后,我坐在车上她拉着我跑,因为这个方法驾辕轻松,不用抬车把就行,坐在车上的可以调整自己的位置。她说我拉不动她,她要我坐车她拉我走。我坚持说我行,她就让我试试。很难忘记那一刻,我拉着她跑了起来。

 那白薯真的管用,否则,就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到家。我俩换着坐车,换着拉车跑,不一会我们就到家了。看到我俩,全家人这才放了心。

第二天,我姐给我和弟弟买了鞭炮,在这以前,她是特反对我们买鞭炮的,花钱不说,还特吓人。她说我傻,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她认为,只有傻孩子才会花钱买鞭炮,要是不傻,买糖块吃也不会买鞭炮的。我告诉姐姐:“鞭炮治百病,你看我一见鞭炮,感冒就消失了。”

姐姐笑着说那是拉车出汗治好的,以后要多干活多出汗。 姐姐买的那卦鞭炮特响,也不知道她是花多少钱买的,也不知道从不摸鞭炮的她是怎么把好鞭炮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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