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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潇潇 首发 | 栩先生（ID: superMr_xu） 庞麦郎如果在这个时代“出道”，会在抖音、快手大火。 他可能会飘，但应该不会得精神病。 1984年，在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代家坝镇的一个穷僻小山村，诞生了一名瘦弱的男婴。 这名男婴降生的家庭可谓相当不富裕，家里三间瓦房矗立在土坡上，家徒四壁。一共五亩地，母亲在家务农，种点玉米、水稻和油菜，父亲外出打工做煤矿工人，年收入不足两万块，还有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哥哥。 父母给这个小男孩取名庞明涛，哥哥庞明军，村里的会计一度把兄弟俩的年龄搞混，母亲不识字，也懒得去县城里改。 因为村子地处秦岭和大巴山之间，属于国家级贫困县，通往镇上只有一条盘山小路，村民出行非常不便，平日到镇上去，需要步行7公里。赶上夏季暴雨，道路塌方，路面更加崎岖难行。 与这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两年之后，在两千多公里之外的东北，也诞生了一名小男孩。 与庞明涛不同，这个小男孩出生之时，正值东北兴盛时期，遍地是黄金，做什么生意都赚钱，尤其是批发生意。 小男孩的父亲也做起批发生意，回忆起童年时期，他会跟在拿着噌亮的大哥大，身穿油光水滑皮夹克的父亲后边，摇摇摆摆走在批发市场的道路中央，神气的一批。 十年之后，也是在东北，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家庭中，同样诞生了一名小男孩，由于是老来得子，父母对他的期望简单透顶，不要求多成功，只要过得快乐，过得好就可以。 没人能够想到，这三个人的命运后来都会跟音乐扯不开关系，都在人生的节点上发生重大转变。且命运已在暗自之中，通过一条相同的道路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而这条相同的道路就叫草根逆袭之路。 几年前，大街小巷都在播放一首魔性十足的歌《我的滑板鞋》： 当我正要走时，我看到了一家专卖店，那就是我要的滑板鞋，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这是我生命中美好的时刻...    2014年这首歌被奉为网络神曲，它的演唱者正是庞明涛。 这一年，他推出了《我的滑板鞋》《西班牙的牛》等3首个人单曲，正式进入演艺圈。 在此之前，他的经历和很多屌丝青年没什么两样，甚至更为悲催。 庞明涛在村里念完了小学，在镇上念完了初中，中考时，差几分没考上高中，家里没钱送他进去，便去了宁强县职业技术教育中心，在职业技术教育中心，待了不到半年，又去了西安外事学院。 好不容易读了两年，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庞明涛和西安的几个小伙伴去了山东打工，结果还没找到活，第二年又转战广东。 幸运的是，在广东打工时，有老板教他写歌词，而他最初对音乐的解构是在汉中的一家KTV。 他干不了电工、贴地砖之类的技术活，因为身体不好，搬砖又觉得累，在汉中切果盘时，一次看到屏幕上播放迈克尔·杰克逊的表演，从内到外的演艺风格彻底冲击了这个小镇青年的心灵，那一刻，他觉得他找到梦想了。 在老板的帮助下，2008年他开始写歌词，2012年时，他已经写了四五十首歌，大概有两个笔记本。 那些不上学和走红之间的日子里，他就靠打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然后用一切业余时间写歌。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终于等到了命运的垂青。 2013年庞麦郎参加华数唱片的一次新人选拔活动，被公司选中。当时，他清唱了三首歌曲，包括最初版的《我的滑板鞋》。 华数觉得他的歌曲质朴、特别，潜藏正能量，双方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 在14年7月份签署的正式合同里，合约规定庞明涛为华数唱片独家专属签约艺人，合约五年，合约期间华数唱片全权负责安排庞明涛的演艺工作，合约期间庞明涛发表的所有作品著作权归华数唱片所有。 华数还专门为他打造了一个相当“洋气”的艺名——约瑟翰·庞麦郎。这是为了适应庞麦郎走国际化路线的要求。 庞麦郎想的挺长远，以后的日子里，他不断在MV里，在媒体镜头前，在所有与他交谈的人前重复“国际化”这三个字。 他的梦很高，心很远。 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励志故事，一个草根歌手，吃了很多苦头，终于逆袭成功了。 谁想到剧情急转直下，华数花重金打造他，按照华数唱片运营总监的说法，为了《我是滑板鞋》的制作、包装和推广，公司方面付出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为庞麦郎一人配备了6名企宣，从前期的制作、编曲、录音、混音到后来在互联网上的宣传、推广，公司投入的资金在百万元以上。而且，庞麦郎每唱一次有一个新的版本，导致录音工作很难进行，最终成型的《我的滑板鞋》是编曲从几次录音中拼接而成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在华数的努力下，庞麦郎的星途应该一片灿烂。但庞麦郎的思维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 2014年7月歌曲火了之后，他认为华数是传媒文化公司，而非唱片公司，怎么可能给他出专辑，华数公司就是一个骗子公司。 作为一个农村青年，突然遇到一个花重金打造他的经济公司，有这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否则，看看现在的“小马云”范小勤，你都很难知道他被经济公司带走的这几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庞麦郎的不安全感日益强烈，他把电话关机，扔掉电话卡，跳上了去上海的火车，频繁更换电话卡和手机号与华数单方面解约，导致华数为他已签下的200场演出全部作废，公司赔了一大笔钱。 他的不安全感表现在很多方面，包括把很多机会不看在眼里，只接商演，绝不上电视，认为上电视有损他的形象。 描写庞麦郎有一篇非常具有争议性的报道，那就是《人物》记者在2015年1月对他做的专访。 这篇文章剥丝抽茧一般用解剖式的写法，露骨地写出了庞麦郎在与华数解约之后，在上海旅店的生活。 “女服务员正在把旧床单扯下来，一抖，毛发、皮屑泼泼洒洒散在空气里。”全文冷漠嘲讽的写法让这篇文章曾引起轩然大波。 在这篇《惊慌庞麦郎》中，《人物》记者写道： 北京卫视邀请他录节目，他以“我要在国际上推广汉语歌曲文化，不能上你们这种地方台”为由拒绝；东方卫视请他参加“跨年演唱会”，他的条件是“除非给我单独开演唱会，做直播”；央视一套《开讲啦》邀请他做嘉宾，他听说主讲人邓紫棋（微博）是1991年的，提出“她91年的都可以做主讲人，我90后的凭什么只能做嘉宾？”也拒了。 同时，庞麦郎还奇怪在，华数将合同纠纷诉诸法律程序后，索赔60万，庞麦郎也坚持不履约，不理会北京朝阳区人民法院的传票送达，宁可被列入失信人名单，被限制乘坐飞机、高铁出行，也坚持不再与华数联系。 多家媒体纷纷表示，媒体记者想要采访他时，他开口先给人要钱，在采访过程中，临时更改采访方式，拒绝采访录音，指责记者在网上随意散播内容，不许记者写他的真名等，当被记者问及自己的出生地时，说自己是台湾基隆人...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少部分人能欣赏庞麦郎，认为他的歌词打动人，就像是怀揣着梦想的邻家伙伴； 大多数人，觉得庞麦郎的歌完全不在调上，没有任何修饰技巧，飚不了高音，听他歌的人是神经病； 还有与庞麦郎接触过的人，则认为他单纯中透着狡黠，无知中夹着愚昧。 当庞麦郎《我的滑板鞋》在2014年大火的时候，东北那个比他晚两年出生，却比他早5年开始倒腾音乐的男孩，还在用时间寻找出口。 结果到了2019年，时代一下子不同了。 《中国新说唱》复活赛播出之后，一首《野狼disco》席卷各大网络，即使你不知道“你的老舅”是谁，也有可能听过《野狼disco》这首歌。 “你的老舅”是这个男孩后来给自己起的艺名。 “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来 左边 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 画一道彩虹，来 左边 跟我一起画彩虹，在你右边 再画个龙…” 这首带着蒸汽波说唱风格的创作者，原名董宝石，以艺名宝石Gem出道，是一名说唱歌手。 2003年，宝石在上高中期间开始学习说唱，同学莲花在学校有自己的乐队，他想加入，但不会乐器，就劝莲花一起玩说唱，因为说唱简单，会写词就能写歌。 于是，他们两个做了个叫做蝉的组合。身边还有一些跳街舞的朋友，街舞能接到一些商业活动，有时会带上他们，一起玩闹。 2005年，老舅去西安上大学，莲花留在了吉林，寒假见面时，两人和以前跳街舞的朋友决定做一张mixtape，他们觉得hiphop在每个城市都应该有一个代表团体，他们想做东北的代表，“吾人族”组合应运而生。 这个组合在2008年曾上过湖南卫视的综艺节目《天天向上》，但并没有在音乐的河流里，翻滚出浪花。 宝石将去西安上学的五年视为靠说唱在外地生存的一种可能性，但事实证明失败了。 毕业之后，他回到故乡长春，在一家百货商场里做起了楼层经理，每天朝九晚五很规律，却赚不了多少钱。 时光一直往前走，2010年底，他们成立了吾人文化厂牌，也是东北最大的说唱新厂牌，2011年发布专辑《无人归来》。 据宝石说，在专辑的制作过程中，他们先后发布了专辑预告，专辑录制纪录片，专辑片段试听等传播物料，这些运营思路超前，但市场没有为他们买单。 这一年，中文说唱走到了它的瓶颈期。 一边是比较窘迫的经济现状，一边是喜爱的说唱音乐在东北发展越来越下行，宝石就像是被命运扼住了生命的喉咙。 2011年，是宝石做说唱的第8个年头，对自己和新厂牌的信心，还可以与现实相抵。 厂牌最开始办演出，现场有三四百个观众，但呈逐年递减趋势，到了2014年，现场只有百十来位观众，宝石和他的兄弟们连生计都是很大问题。 戏谑的是，2014年庞麦郎的《我的滑板鞋》终于大火，老舅选择了在这一年离开长春，随妻子迁居成都，在这里重新生活。 《新京报》报道，老舅刚来成都时，并不是全职的音乐人，做了一段卖手机的业务员，后来给人当司机，每天陪着出入各种娱乐场所。 与此同时，音乐的圈层文化有了新的风向标，他成为越来越边缘的人。 2017年，《中国有嘻哈》播出，hiphop成了全民话题，无数说唱歌手随节目走红，名利双收。其中，不乏他的一些熟人，紧接着，熟人变得不熟，这股潮流却跟他没任何关系。 他在寻找属于自己可以走下去的道路，不断尝试，trap风格的作品，或者干脆喊麦。生活最低谷的时候，他遇到了蒸汽波，并且拯救了他。 他开创了蒸汽波说唱方式。所谓蒸汽波说唱方式就是从cyberpunk赛博朋克+synthwave合成器波，这2种风格发展而来的一种艺术风格，充满了上世纪80-90年代的怀旧元素，并且融合电子合成器元素，网友评价说这是一种喜剧说唱。 那个时候，他还通过社交平台录制一些小视频，甚至一个人模仿20个说唱歌手，视频在微博上迅速走红，成为他第一个出圈的搞笑视频。 有人顺着视频找过来，说是他的粉丝，要跟他学说唱，问完对方的年龄之后，宝石觉得自己都可以做对方的老舅了，就顺势给自己起了“你的老舅”这个名字。 然后，新的蒸汽波作品陆续推出。 当《野狼disco》出来时，快手上无数主播把这首歌当做喊麦作品翻唱，之后借助于抖音，这首歌为很多人所熟知。 在《中国新说唱》复活赛播出之前，从快手到抖音，短视频平台的兴起，让这首歌成为网络上久负盛名的单曲。 《中国新说唱》复活赛的播出，让这首歌真正走向大众。老舅也终于在漫长的煎熬里，出头了。 2017年，不只有《中国有嘻哈》播出，还有腾讯视频一档娱乐选秀节目，叫做《明日之子》，那个在公务员家庭出生的男孩，凭借这样一档节目，彻底改变了命运的方向。 很多人都猜到了，这个人就是毛不易，原名王维家，1994年生人，在参加选秀节目之前，他是杭州的一名男护士。他并不喜欢这个专业，从小热爱音乐。 2014年庞麦郎走红之时，毛不易还在读大学；2016年庞麦郎在杭州举办“旧金属”绝版演唱会首站的时候，毛不易才刚开始写歌；2017年是毛不易的高光时刻，庞麦郎由盛转衰后的抗争期，老舅的低谷时期。 所有人都看到，选秀之后，毛不易14首原创歌曲《消愁》《像我这样的人》《借》等，在大街小巷作为流行歌曲传播开来。 参加《明日之子》获得全国总决赛冠军之后，他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参加各大娱乐节目，获得各种奖项殊荣，和多位娱乐圈的大咖合作...走的顺风顺水。 人们在羡慕的同时，总想要探寻，为什么听着他的歌不经意间就留下来眼泪？为什么他年纪轻轻能写出这么深刻的歌？经历过什么，才想与生活和解，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这个有故事的男同学，都有哪些故事？ 毛不易说，不易，是毛不易初中时候给自己取的网名，毛毛是他的小名。2011年注册微博的时候，他试了王不易、王毛毛，都被别人用过了，灵机一动他试了试毛不易，居然通过了。 不易，意味着不改变的意思。不改变什么呢？不改变真实吧。 17岁时，母亲患癌去世，他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重大变故。高考考到了杭州师范大学，因为分数不够被调剂到护理系，成为了一名男护士。实习时候，为了方便上班，他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单间，房号203。 每天规律地上班下班，身边没有了熟悉的同学，让本就内向的自己感到寂寞。 这个时候，在医院的所见所感刺激着他，他开始写歌，把自己的感受一字一句地写进歌词，参加《明日之子》选秀时，唱的14首歌曲，都是他在实习期间创作的歌曲。 《一荤一素》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其实我过得还可以；《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倒流时间，不是为了人类理想做贡献，只是想和她说一句我很抱歉，写的是她对母亲的怀念与诉说。 《二零三》其实我知道，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匆匆而过的旅人，是他写给当初小出租屋的歌…他的歌词很多来源于生活，带着他的感受，透着如沐春风的温暖和人生底色的善良。 他的音乐素养有多高呢？ 《拾遗》写道：从开始创作到参加节目，不过一年时间而已，学吉他的时间，更短。大三的时候，他拿了把同学不要的吉他自学，但因为懒，也没有学得多厉害，只想着能给自己简单的伴个奏就可以，一直到参加比赛的时候，也只是会弹几个和弦而已。他毫不避讳地说自己的吉他弹得很烂，乐理知识也很薄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小学的时候，妈妈想让他培养一些兴趣爱好，便带他到一个朋友那里去学了一段时间，和大多数兴趣班一样，没过多久，就放弃了。 后来到日子里，这个爱好便成了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东西。 父母平时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他，他就经常跑到自己家附近的动漫店里玩。那个时候，在店里听了许多日本动漫歌曲，他最喜欢日本的治愈系歌手熊木杏里。 除了听得多之外，毛不易唱得也多。 2012年到2017年，他在唱吧以“王毛毛”为名上传的作品足足有300多首，第一首是陈奕迅的《红玫瑰》。 大量的翻唱也训练了毛不易出色的乐感，使得他在并没有强大的乐理知识支撑的情况下，凭借一些基本感觉，也能创作出极其动听的旋律。这些是他在音乐方面最初的积累。 幸运的是，毛不易一毕业就走上了职业音乐的道路，一出道，即成名。 这个时间点，恰好出现在他实习结束还没有找到工作的空档，如果时间再早一点，他还是每天需要忙到四脚朝天的实习护士，根本没时间、没精力去参加比赛；时间再晚一点，他可能已经找好了工作，成为一名正式的护士。 而《明日之子》就出现在这个时候，毛不易干了一瓶白酒，上台了。 14首原创歌曲，将他从一名待业青年，变成了一名“巨星”。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是毛不易，毕竟他没有那么强的竞争力，也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 薛之谦评价他说，他太需要这个舞台了，他害怕没人懂得他的好；李健说，没人能取代毛不易，给他的第一张专辑当制作人，并洋洋洒洒写下一大段话，告诉他要格外保护好自己的才华； 第四季《奇葩说》的奇葩之王肖骁评价他说： 我喜欢毛不易的是他的格局。我在他的《借》里面听到了天地，我在他的《消愁》里面听到了众生，我在他的《像我这样的人》里面听到了自己。他没有独特的嗓音，也没有周深等一批歌手的天赋，但他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比赛结束后的8个月，2018年5月31日，毛不易推出他的首张个人录音室专辑《平凡的一天》，他被称为“少年李宗盛”，很多资源扑面而来，他开始走红毯，在背景板前签名，接受摄影记者的拍摄。 面对媒体采访，他三缄其口，除了音乐，对于私人生活绝口不提，只是谨慎地谈一些创作的感受，“歌里有我的心情，但却不都是我的故事。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们只要了解现在的我就好了。” 难得的是，成名之后的毛不易，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认知。 平平淡淡，知己在侧。他不会因为一场比赛的输赢去迎合别人，去改歌，那些不是他想要的，对他来说也不是最重要的。 他始终保持着他的真实，他的淡泊名利，他的恬淡自怡。 把平凡的生活变得不凡，我们能从毛不易身上学到的，也许恰似有人说的那样：《明日之子》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在毛不易身上找到的答案是，明天的我要做的，不是一个优秀的别人，而是一个更好的自己。 没有人的生活能够一帆风顺，但很少有人像庞麦郎这样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自2014年大火之后，7月份开始出现转机，从2015年《旧金属绝版演唱会》巡演初始票房火爆，最多一月能盈利20万，到2016年复出演唱会，剩下7个观众，15个保安；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消失在公众视野时，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一直坚持做他的音乐，只是听滑板鞋的观众从7个变成了2个… 他的经纪人白晓从15年开始跟着他，直言这几年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好。之前，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内各地进行LIVEHOUSE的巡演，但演出常常亏本。 庞麦郎制作一首歌的成本大约三万块——编曲录音的时候庞麦郎都要求最好的设备，LIVEHOUSE的演出基本没什么收入，只能靠商业演出维持他的音乐梦。 一场商业演出能挣两万左右，庞麦郎每次能分到六成以上，这是他们收入的主要来源。 但后期演出中的各种开销都是由他借网络信贷支付的，“我欠了很多钱了，我的理想就是把他多曝曝光，接点商演赚钱，把我欠的钱都还了。庞麦郎一直坚持国际化，所有都强调要国际化，但十块钱的面你该吃还得吃，五六十块钱的宾馆你该住还得住。” 他对媒体说，庞麦郎与外界的矛盾“他有多善良，自卑就有多严重”，也被他“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的精神感动着。 反观庞麦郎，“钱够花就可以”，自己能靠音乐活着，对音乐创作的热情一直没有衰减，这一生都会做音乐。 可是，那双记忆中花了一百多块钱，买到的红色板鞋，即便再不想忘，也因为鞋底磨破再也找不到了… 直到2021年的3月12日，他的经纪人突然发布消息称“庞麦郎因精神分裂症入院”。 —— 写在最后。 庞麦郎最新的遭遇让人十分唏嘘，而我之所以花这么长的时间，梳理庞麦郎、老舅和毛不易的经历，除了因为他们都是草根歌手，都经历过低谷和逆袭外，还在于最后巨大的差异结局。 毛不易已成大明星，老舅名利双收，只有庞麦郎命运惨淡。 这里面最容易让人感叹的，大概是生不逢时。 庞麦郎出道和成名的年代，整个网络还没有进入“自媒体”时代，一个人的成名、包装和变现更多地需要要靠专业的经济公司，离开这样的公司，很难真正生存下来。 而到了老舅成名的2019年，时代早已变了，抖音、快手之类的短视频让无数的草根尝到了一分钱不花也能当明星的待遇。 比如，2018年的时候有个叫程书林的流浪歌手跑去参加选秀，现场演唱了一首极为魔性的《面筋歌》，虽然第一轮就惨遭淘汰，但却在B站和抖音火的莫名其妙。 这个在我看来，创作能力和独特性并不如庞麦郎的人，也已经在短视频平台上名利双收，写这篇文章我专门去看了下，粉丝数594.7万，懂自媒体的大概都知道这个粉丝数代表了什么。 说实话，在抖音和快手、B站上，多的是底线比庞麦郎低，水平却远不如他的人，但并不妨碍他们成为网红——多说一句，我并不支持和赞同这样的网红，只是客观比较下，觉得庞麦郎很可惜而已。 短视频有巨大的流量，但大众对庞麦郎早已“审美疲劳”。 想象一下，如果庞麦郎是在2019年突然推出《我的滑板鞋》《摩的大飚客》，在B站、抖音、快手上开设账号，会不会一下子爆火？ 再偶尔直播带货，不用背负那么大的经济压力，有上千万的粉丝围观，庞麦郎可能会飘，但至少应该不会进精神病院。 当然，我们如果再思考深一层，生不逢时也可能只是自我安慰。 毕竟，命乃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词。 作为草根，你如果具有像毛不易那样强大的实力和健全的性格，生在哪个时代都不会太差。 所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的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但人生的魅力就在于，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历史进程里。 所以，归根到底，知命时要懂得顺势而为；时运不济时，要做好修身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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