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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了，朦胧的细雨如雾般笼罩了记忆中的那座房子，穿过苍苍绿树，推开心中那扇积满灰尘的木门，循着记忆中来时的道路，我一步一步地尝试着，寻找已然逝去的幼年时光。 呵，又是那抹墨色，多少年了，每当我踏入这里，迎接我的总是那抹墨色，而又曾几何时，总是那抹墨色陪伴着我，闲看庭前花开花落。“阿莹，你来看外婆啦！”短短一句话，我竟有了泪水模糊眼睛的冲动！我轻轻挽着外婆的手，笑着回答她，“对啊，我来看您了！” 还是一样的味道，还是一样的感觉，每次回到这里，熟悉的，但又说不清感觉就涌上了心头，那可以理解为喜悦的东西。记忆中的这座房子里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在简单的木质沙发，黄褐色的电视柜，笨重的黑白电视机以及外婆的低声哼唱中，承载着三代人的温馨。外公温暖的臂弯，曾是我安睡的摇篮；空中的萤火虫，曾是我最贴近大自然的玩伴。回忆有时就像一壶茶，一壶用情感的沸水冲沏的清茶，丝丝环绕，缠绵不断。而这种拥有清茶般回忆里的一些温暖可以很久，久到我即使青丝悲白发，久到我即使走完一生。 “阿莹，来，外婆带你去买豆腐，买了豆腐就拿糖来拌着，又香又甜又好吃！”茶香氤氲之间，模糊不清的记忆里，我总是牵着外婆的手，一蹦一跳地，在村子里，撒下我们的笑声。那时候真好啊！每天和小伙伴一起玩耍，回到家里就是外婆给我准备的，我喜欢的菜肴，还有外公给我准备的，我喜欢的玩具！小时候真单纯，有好吃的，好玩的，就满足得以为这是全世界，即使闯了再大的祸啊，只要躲在外公外婆身后就可以了。那时候，不同于别的孩子，我的英雄，是我的外公外婆！ 可是渐渐地，我长大了，妈妈说，我该回到家里了。在我残存的记忆里，只记得，那天，是我的姐姐和表哥来接我的，我的双手扒在门槛上，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哭得就像是世界都要崩塌了。我哭泣着说“我不要走，我不想走！”还把手伸向外婆，想让她抱着我，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把一把零散的钱递给姐姐，然后带着沙哑的声音说:“这是她的零钱，给她留着买吃的！”姐姐接过零钱，“其实她平时攒的的零钱早就花完了，全都拿去买吃的了，她爱吃零食。”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就像是外婆自己对自己说的一样，但我还是听到了，当时不懂的感情，现在想起来，我总能悄无声息地落泪。在那段记忆里，我没有关于外公的片段，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害怕离别。最后，我还是回到了家里，家里离外婆家很远，几十公里，但是我却总是喜欢在顶楼上，眺望那座远方的，很像外婆家的房子，仿佛他们没有远离我。 时光匆匆而过，现在，我二十岁了，每一次妈妈说要回去看外公外婆时，我总是很开心，因为我又可以见到儿时的全世界了。但其实，现在的我，再也没有机会跟外婆睡在同一张床了，再也无法在外公的背上停留，每次去看望他们，也只能替他们做做家务，带领表弟表妹们围在他们身边逗乐他们，因为，他们已经老了。墙壁上挂着的老钟，微微褪色的黑色的边框，还有已经泛白的照片，无一不在说明，过去，已经过去很久了。外公要掉光了的牙齿，外婆白里间黑的头发，还有他们渐渐蹒跚的步履，一切一切，都开始使我对生命感到敬畏，但是，我也恳求时光温柔一点，不要使我的他和她苍老得太快，至少，要等到我有足够能力保护他们吧。 离开他们身边又过了一个月了，我想对他们说，昨日这里下了雨，但是今天出太阳了，阳光是黄色的，很温暖。妈妈说，国庆节的时候她会回去看你们，所以，记得要保重身体，我，很快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们了。 “听雨声滴落，看花开几朵，叹昨日怎么只剩轮廓”，《时光笔墨》的九曲回肠无法说尽我心里的点点思念，但你知道的，时光荏苒西风已凉，纵然青丝成白发，惟愿你我，安然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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