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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贾母是贾府的老祖宗，鸳鸯是贾母身边的首席丫鬟，作为贾母日常衣食住行出入上下的大总管，鸳鸯自然是极有体面的。 但再体面也还是丫鬟，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女子地位本就低下，一个丫鬟想要实现阶层跨越，更是几乎不可能，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你看甄士隐的丫鬟娇杏，不就因为回头多看了贾雨村两眼，最终被贾雨村扶了正，做了正头娘子吗？鸳鸯也遇到过这样的机会。 贾赦是贾母的长子，虽然身上袭着荣国公的官爵，但这个大老爷却是个好色的老风流，放着好好的官不做，整天就知道搂着小老婆喝花酒。 这个儿孙满眼的人，并没有满足。身边姬妾众多的他，还在不断地充实自己的“后宫”，这不，他冷眼选了半年，最终看上了自己母亲身边的丫鬟。 按照邢夫人所说，贾府的这些女孩子里头，就鸳鸯是个尖儿，模样儿，行事做人，温柔可靠，一概是齐全的。 我们前面说过，论模样，还得是晴雯，但晴雯是宝玉房里的丫鬟，早已被贾母内定将来给宝玉做姨娘的，贾赦再混，不可能冒着挑起两房争斗的风险，去跟侄儿抢小老婆。 贾赦为什么偏偏看上鸳鸯呢？邢夫人的那番话可以作为一个参考，也就是说，贾赦这个人，虽然色，但要真找小老婆，他也不可能只看容貌，还得看性格如何，行事如何，品行如何…… 鸳鸯既然能做贾母的首席丫鬟，那能力自然没得说，贾母一刻也不开她。而贾母在一定程度上，又是个颜控，你看晴雯，黛玉，湘云，宝琴便知，所以鸳鸯虽然容貌上不能拔得头筹，那也不会很差，原文说她“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 说起性格和品行，那就更不用说，看鸳鸯的朋友圈可知，她跟袭人、金钏儿、紫鹃、彩霞、麝月、翠墨、素云、茜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而这些女孩，后来也都成了各房里十分有体面的丫鬟。 所以，有时候我有点搞不懂贾赦这个人，你说她要纳鸳鸯，是冷眼选了半年，可以说很有眼光。但她身边也有秋桐这样的女子，为人刻薄恶毒，跟贾琏眉来眼去，一点都不安分。品行没有，能力不行，贾赦竟然也看得上。 可能就像贾母曾骂贾琏的话：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贾琏着急了，身边俊俏的小厮都能拉来泻火。有这样的儿子，大约贾赦也好不到哪去。 我们说，除了以上提到了鸳鸯的几个好处，可能是贾赦看上她的原因。那么，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呢？比如鸳鸯的身份。 鸳鸯是贾府的家生子，也就是家里几代都是贾府的奴仆，她也许是从小就在贾母身边服侍，是被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所以不仅懂规矩礼节，更对贾府家底，贾母个人财产都了然于心。 也就是说，鸳鸯的身份十分关键，贾母最信任她，也最依赖她，贾母的一切，都是鸳鸯经手的，这大约是贾赦看上鸳鸯的最根本原因。 毕竟贾母也是六七十的老太太了，谁也不知道哪天说没就没了，对贾赦这个早就分家别住的长子来说，早做谋划，总比后来受制于人要好。 贾母何其睿智，早已看出贾赦野心，因而当她听鸳鸯讲了事情原委之后，气得浑身乱战，口内只说：“我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你们还要来算计。……你们自然气不过，弄开了他好摆弄我！” 这话一出，贾赦纳鸳鸯的真实目的已是司马昭之心了，甚至贾母这话，连二房也捎带上了，所以王夫人是连忙站起来，不敢还一言。 贾母的一句“还要来算计”，也把往日的旧账翻了出来，也就是说，贾赦等人应该不是第一次算计自己的母亲了。他明里打着孝敬的旗号，其实暗里在盘算，有好东西要，有好人也要，都不放过。 而之前的盘算，大约都还不算过分，贾母作为母亲，碍于母子情分，也都没有撕破脸。但没想到贾赦变本加厉，越发大胆，竟然想着把鸳鸯也弄过了来，这对贾母来说，相当于是清君侧了。 鸳鸯如果真的去了贾赦那边，那么贾母则是孤家寡人一个，相信撑不了多久，她的私产体己，都将进入贾赦的腰包，那时两房之间势必还有一场恶战。这样推算的话，贾府的败落，来的会更早。 好在老太太眼明心亮，还不糊涂。虽说母亲将身边的丫鬟送个把给儿子，不算什么，但也得看人分时候，像鸳鸯这样的，那是万万不行的。当然，鸳鸯也是个刚烈有骨气的女子，宁死不从。若她是那爱慕虚荣的女子，贾母就算是拦，又怎么拦得住呢？ 作者：夕四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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