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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独白』No.250 很长时间没有更新文章，倒不是说很忙，而是文思匮乏，真的不知道该叙述或者描摹什么，写作无法勉强，有情感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去写的。这其实是一种很糟的状态，当热情不再，什么事都掀不起生活这片盖头的时候，阳光再灿烂，又与我何干？我想做很多事情，无奈分身乏术，胆小如鼠，没有贪图到什么生活的小便宜，但是颓丧倒是蛮多。我不是酷爱写作的人，我只是喜欢记录一些感受和所思。然而，时间一转眼走到了年中的子午分界线，为了已逝的半年岁月，还是写点什么吧。 一个月前，某个凌晨突然打来的这个电话让我错愕不已、甚至哀恸。电话那头的声音需要细心分辨才会明了，细微颤弱的如游丝。我和她通话了150分钟，我得知她半年前被确诊了脑瘤，长发都剃掉了，一直在休病假，小长假这几天在成都华西医院做完第一次放疗，她凌晨恶心不止，起床服药，病痛难熬，想到了我这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我记得2013年初我俩开始共事，她是那种思维和段位都很高的聪明女孩，我们很快产生了工作的默契，但还是因为工作吵过架，办公室没吵赢，我把PPT里她的部分都删了，全改成了我的，她倒也不生气，某次下班后站在单位门口冲我竖了竖中指，然后笑着走开了。后来我换了单位，联系变少了，得知她的近况，我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安慰她，但清晰感觉到电话那头的绝望和伪装的安详，大概她很累了。年轻时，我们总以为人生是做加法，总想拥有更多，总想看遍世间繁华，年纪渐长，越来越感到不堪重负，也终于明白，其实人生是做减法，卸掉我们被安排满的欲望和取舍，有些人真的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了。愿她能痊愈吧，“我再也不乱删她的PPT了！” 成年人的生活，大概没有容易二字吧。很多人，光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费很大力气了。更没有谁，也没有哪种生活，敢说自己是容易的。像作家刘亮程说的：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成年人的世界，大多数时候都是把情绪戒掉，把哭声调成静音，用以成长和坚强。忙忙碌碌的，到底在干嘛呢？ 有时候，感同身受又是那么真真切切。就像我们相继围观了深夜12点崩溃在杭州街头的逆行小伙，一边是加班的压力，一边是忘带钥匙的女友，逆行被交警拦下后，小伙当场痛哭，那一天整个微博都在安慰他。以及同样是深夜，为了签单陪客户喝酒，醉酒崩溃在南京地铁站的年轻人，醉到站不起来，还能保持礼貌对工作人员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他向赶来迎接的妻子道歉，说“宝宝，我觉得我……没有用”，妻子轻轻一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样坦荡的情绪释放，对于忙碌而疲惫的成年人，已经是一种难得的真实。人们在不同的城市，戴着不一样的面具生活，却都有可能在某一个时刻承受不住角色的重压，不得不允许自己崩溃一小会儿，哪怕最终压垮你的，是别人眼里不值一提的小事儿。“成年人的崩溃”之所以让人感动，正是真实撬动了真实。 成年人的凄苦，往往是正在做的事情和自己的真正志趣并无关系，或是漫长的心力交瘁叠加进心里的绝望感。这种悲苦是普世的，不专属于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类人。冯友兰讲过，人在一生中所做的事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你喜欢做的，一部分是你必须做的，道家学说支持你只做喜欢的事，儒家学说则希望你只做应该做的事，前者太不现实，后者过于严肃。现实生活中，能把志趣和工作完全结合的人，本来就是非常罕见的。一个普通人，最可能的就是把应该做的事都做了，然后抽空做一点自己喜欢做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以后，朋友圈基本上确定了下来，很难去给别人敞开心扉了，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各奔前程。自己用了13年的豆瓣和微博都被封掉了，里面将近三万条微博和几百篇文章都没了，生活就是这么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吧，没有申诉，我只是默认了。我其实一直都不怎么高调，不怎么参与小群体，不怎么追星追剧，不想加入任何一对儿利益攸关方。豆瓣和微博对我来说是一个树洞，我愿意分享我的人生，也悄悄看着你们的人生。除了工作，我其他时候没什么野心，当然最大的野心是我未来的孩子，我也没把任何一个平台或app当成战场，做人嘛，最常态的姿势就是言辞藻藻的陈述感受。而非嬉笑怒骂的演绎虚伪和焦躁。 性格上我有点儿慢热，让你们觉得我很冷，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人世界这么大，能通过网络彼此擦肩已是难得，互相欣赏和作伴就更难了，大家遇见了互相聊一聊，没机会了就彼此再见或再也不见。 『这年头，有纹身的都怕热，用苹果的都没兜，带手表的爱拍腿，镶金牙的爱咧嘴。』太有哲理了，你们品品。我自己有一个wish list，不断新增，不断划掉。今年最想要的开通自己的社评专栏或者自己把摩托车驾照考了，买辆哈雷摩托，或者去成都看看我的那位好朋友吧，我知道她的生命里程不多了。我是个把自己生活安排的特别好的人，也很会自己找乐子，余生这么长，你不能托付给他人，你要托付给你自己，要学会喜欢和自己作伴。工作上和生活里我都喜欢强势和“杀人不眨眼”的磊落，选择是非黑即白，这样的人，我乐于接触，前几天看到一句话，最大的养生就是和舒服的人在一起。我深以为然。 我本质上是一个特别爱自己多于爱别人的人，我会辜负很多人，但很少辜负自己。但好事情是，我不怎么害人，职场是，情场是，日常相处就更是了。这样人的虽然无害，但让人觉得冷漠。所以我职场上虽然没什么敌人，但也没什么战友。你自己足够强大，大概也不需要战友。每个人的心都是一个宝藏，它空无一物，但它价值千金。 前几天，我看到一篇元稹的诗《说剑》，其中一句“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大概的意思是，宝剑锋利，留着它去斩除蛟龙，但不要拿它去驱赶街中野狗。用的贴切，也就记住了。这也是我的处事准则，不浪费太多心力在不值得的事情和人身上，时光有限，要让它有意思和有价值啊。2019的前半年，一个人瞎过，后半年，我要爆发了，走着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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