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原商都中学高六班聚会侧记

兴和微生活伟 2021-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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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可谓人之常情。尤其是年记大了退休之后，这种心情更为浓重。近年来，商都的学生聚会如浪涛，这波退下，那波又来。一浪推进一浪，一波胜似一波。这不，原商都中学毕业的高中六班学生也要聚会了。学生们每次聚会，我都是被邀请的对象，而我也热衷于参加这样的活动。与久违了的学生们见见面，毕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商都一到夏季，风便自然地收敛了许多，阳光虽然强烈，但哧溜溜的小风却不时送来阵阵凉爽。这个季节，正是夏花露脸的时候，它们要在这个好时光里绽放自己的美貌，人呢，也就把把好事安排在这个时候。商都中学高中六班毕业五十周年聚会就要在这个季节拉开序幕了。
聚会前，专门成立了筹备领导小组，原高六班学生雷善元担任了领导小组组长，杨日升任副组长，成员有：孙福强、张书田、郝选光、刘银座等。其实，早在一年前，杨日升、刘银座、郝选光等几个学生，就开始为联系外地同学和拜访老师等事宜忙碌上了。正如杨日升女儿发在网上的一篇《老师妈妈》的题记所说“老爸已经70岁了，这几天忙着筹备明年7月份同学聚会的事情。他们高中毕业已经49年了，想来，聚会一定是让他们倍感激动啊！老爸每天忙的不亦乐乎，电话打的都没费了，他这个筹备组副组长总要把天南海北的同学都通知到心里才踏实。他的一个张家口的同学，30年没有联系了，老爸还特意坐车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辗转几次老爸硬是找到了这位同学。我真是佩服老爸的这种精神。”爸爸的热情行动，女儿看在眼里，或许是被爸爸这种精神感动了，或许是为爸爸的聚会而高兴，或许她想着几十年后，她也会像老爸今天这样，会为同学的聚会而忙碌。不管怎样，女儿是被爸爸感动了。文章一上网，许许多多的人都很受感动。
高六班毕业五十周年聚会在商都一中举行。时间是7月20日。这天，一中校门上方悬挂着“热烈欢迎返校”的条幅，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两边彩旗飘飘，迎风招展。高六班学生是1963届高中毕业生，现在，学生们都已年逾七十，成了年轻人的长辈。一中校领导早己等候在门口，对校友们表示欢迎。外地返校的学生们和居家在地的同学，先后来到了学校。大家在校园内，互相凝神端详，开始仿佛不相识，但仔细一看，即刻还原了五十年前的你我他，便急忙上前握手，互致问候，互道祝福，表达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暖心的话语不绝于耳，幸福的泪花在每一个人的眼里闪烁。母校的变化更是令他们目不暇接，感慨万千。感情，牵动着彼此的心。大家迟迟不能进入会场。离别五十年的母校，在这一刻沸腾了！
游子们终于回来了，回到了魂牵梦萦的家乡，回到了母校。大家相聚在一起，融合在一起，留在同一张相纸上的，是手挽着手，你依着我，我靠着你，心贴着心，的密无间的影像，这是同学一场的历史见证，表达的是友谊、情感和永不磨灭的记忆。此情此景，让每一个参加聚会的人都特别激动。
用作聚会的会议室，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桌凳是当年他们做学生时用过的、坐过的，意在重温五十多年前的学生生活。特别是会场四周的标语，凝集着曾经是一个集体的、无言的心声：“同学有三载，情谊如兄妹”、“五十年沧桑情依旧，桃李携手恩师情”、“岁月增水长流，情怀依旧深”、“重踏故土山水分外壮美”、“荣归母校事业依然辉煌”！会场正中央的会标上写着一行大字：“高六班同学毕业五十周年师生聚会庆典”。摆在会场最前面的，是几盆生机盎然的扇尾葵，苍翠嫩绿的色调，把整个会议室渲染得朗润剔透，色彩明快，大家的心情也像扇尾葵一样，疏朗，温暖而富有生机。
赵存贵、孙福强等人手持肩扛着照相机、录像机忙碌着，频频地闪烁的灯光，记录下这个几十年难能见到的珍贵时刻。一个向往已久的聚会正在进行，看着这些依然活泼的学生们，回想起他们的过去和现在，我的心情格外激动。当年，我们这些老师们只是尽了一个教师应该尽的责任，做了一些我们分内的事情，而今，我们却享受了无与伦比的快乐和教师的殊荣。
在会场就坐的有：高六班的十九位学生和他们的四位家属，为高六班任过教的九位老师。会议由马毅主持，当年，他是高六班学习俄语的尖子生，工作后，又爱好创作，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他退休前在石家庄机车车辆厂担任高级工程师，是世畀“华笔学会会员”、“河北散文学会会员”，十几年前，我曾看过他写的一篇尊师重教的文章，题目是《高山仰之，景行行之》。文章情感浓重，颇有文采，令我敬佩。
雷善元致辞，这位原内蒙古团委第一副书记、党组副书记，仍不失当年的风采，两道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说：“我们这次聚会是一次跨越半个世纪之久的重逢，这是一次别具意义、激动人心的欢聚，是一次对人生经历的美好回忆，这是一次师生情、同学情的汇合和交流，这是一次感恩的聚会，友谊的聚会。这次感人肺腑、刻骨铭心的聚会，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我聚精会神地听完了他主旨鲜明的发言，心河顿时掀起了浪花，储存在大脑里的往事，像脱闸的水，一股脑儿往外冲，心潮涌动，不能遏止。我曾为雷善元写过一篇《善元善举》的文章，收在我的随笔、散文集《但等烛韵灿然时》一书中，那是一篇回忆他人生的文字。今天看到他以后，发现他依然拥有当年的才智、耐力和毅力。善元曾在逆境中，写过一篇份量沉重的有关婚姻问题的论文，受到了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雷洁琼的高度重视，并给以热情的指点与帮助。从此，他们之间经常来往。善元即使身处逆境，做人做事不愧对良心，对党，对领袖始终忠诚不渝，是那场“运动”磨励了他，锻炼了他。今天，他显得更加成熟了。他没有辜负雷洁琼副委员长的希望，还有我这个老师的期待。因而我的心情很不平静。善元在困难的时候，我曾对他寄予了热切望待，愿他安度人生。现在看到他精神、风貌依然一如当年，心里自是高兴。他无疑是一个生活的强者。
聚会期间，我见到久违了的赵存贵，他当年考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毕业后，在天津美术学院任教，是研究生导师。今天的他，依然风度儒雅，做事低调，现在我才得知他是中国博物学会陈列艺术委员会主任，为我国博物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高六班赠送母校和老师们别具一格的牌篇，就是赵存贵精心设计、编辑和制作的，具有高度的艺术性、展现性和收藏性。我从内心里为他高兴，我为有这样一位学生而感到自豪。学生郝选光经常见面，他心地善良，吃苦耐劳，不善言谈，却乐观豁达。曾经，他因家世坎坷被挡在大学的校门外，而今家里出了三名大学生，我向他投去祝福的目光。
高六班的同学们为一中母校赠送了一幅《山高水长》的书卷。《山高水长》寄托着校友的希望，也是对一中的鞭策。卷中是唐·刘禹锡的《望赋》：“龙门不见兮，云雾苍苍。乔木何许兮，山高水长。”和宋·范仲淹《严先生祠堂记》里的名句：“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这几句话，是范仲淹赞美远离邪恶、不近宵小、几拒汉光武帝刘秀高官邀请的贤德之士严子陵的。今天，高六班全体同学五十年后重聚故乡，回眸母校恩德难忘情，借用先哲们留下的这些名句，来表达对母校和老师们的一片心意。书卷最下面是一句祝词是：“祝商都一中文化浸润薪火相传，名师名校永创辉煌。”。现在，高六班留给母校的这幅赠品挂在一中行政楼门庭内，偶尔去一中，我总会深情地看它一眼。届时，高六班学生们的音容笑貌便会浮现在眼前。
任课老师们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大家追忆了中学时期的美好时光，畅谈了离别后的无限思念，寄语今后的期待。激动的场景让人陶醉。我也讲了话。同时，接受了学生们赠送的礼品：一幅风景画，精致的苏绣。这幅画，是我的学生天津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赵春贵装饰的，画很精美，儒雅、大方，风范，一如其人。现在它挂在客厅内，一抬头，便可进入我的眼底。
刘银座、康毓英、王福存、杨森等五位同学先后在会上发了言。他们热情洋溢的讲话语，引发着同学、老师们的一阵阵慨叹。虽然，时光已经在他们的额头刻下了深深的印痕，但良好的心态依然显露出藏不住的青春风采。
同学们对去世的韩化童、孟家骥、郭淑贤、龙贯如、田德等老师表示深切的怀念，他们都记得这几位老师当年的付出。对同窗好友张桂英、曹锦梅、富九高、王世贤过早离世表示深切的哀悼。把“一路走好”的祈祷送给了他们。
7月21日上午，同学们集体游览了商都县标《水漩神驹》雕塑和风光迤逦的水漩公园。视线里出现的是恢宏大气的《水漩神驹》雕塑坐落在呼海大通道与七台大街南端的交叉路口，傲立于蓝天之下，仰头观望，一匹神驹踏漩涡而出，欲飞，欲翔，闪烁生辉。《水漩神驹》县标，反映了一个地域的发展与文明，是商都腾飞的象征。基座上的《骐骏涡漩赋》字字如珠，流光溢彩，极具启迪、教育今人，警世后人之魅力，让人惊叹不止。碑文字体娟秀、大气，是一位书法家的杰作。无论雕塑、撰文，都出自商都人之手，现在他们都成为社会名人。这更是他们值得骄傲的事情。
师生们在水漩公园的曲径上漫步，交谈、回忆，一边浏览园内的一处处景色，一边畅叙师生情，同学情，别是一番趣味。他们看到家乡竟然像大城市一样，建有这样高等级的公园，很是欣慰。踏着园内的条条曲径，进入一处处幽香朗静之境，鼻孔里洋溢着碧草鲜花芬芳的气息，眼里看到的是杨柳松枝扶疏的环境，耳畔喜鹊欢鸣，连昔日让人憎恨的麻雀也成了枝头上的一道美丽的风景，凉亭廊道古朴典雅，十二生肖精美的雕刻显现出生肖文化的深刻意蕴，悠悠一池碧水辉映着蓝天，一切都配置得那么美丽、和谐。在商都文化中心展览馆，师生们参观了商都县发展规划展，接着又驱车参观了不冻河水库，曾经，他们为不冻河水库流过汗，这个水利工程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晚宴上，大家围坐在餐卓前，倾叙衷肠，一首《再见吧，朋友》在大厅里回荡。主持人雷善元宣布：同学们，今天的晚宴是我们各奔东西50年后的最后一次聚餐，请大家尽情畅谈，畅所欲言，音乐声戛然而止，他所说的“最后”两个字，牢牢地揪住了大家的心，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还是善于表达的马毅打开了沉静的局面，他说：“怎么了？又不是永远告别了，有什么说什么呀，我看把身体弄好了，比什么都强，这样，我们还会见面的。”几句话，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在频频地举杯中，有忆起当年的故事来。被同学们称为老大姐的张翠花说：“大姐现在是退休下岗的工人，不是因为家庭贫寒，现在也是内蒙农大的毕业生，我们应该知足，应该感谢时代绐我们帯来的福气。”郝选光接着说：“我同意大姐刚才的话。我不是出身不好，也不次于善元，今天也是大学生，大干部。但我现在有三个大学毕业的儿子，也很欣慰嘛！以前那些不尽人意的事就不去想他了。”是的，肚大能容容天下能容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
万古在怀日有得，一生知足天与游。知足者常乐。老诚的杨日升接着说“兄抵姐妹们离别50后重逢，离别之际，不能说是最后的晚餐，但愿我们年年都热闹它一次！”赵存贵马上接过话头用天津话说：“同学们，乘我们还精神的时候，欢迎大家去天津美院，看看国家级的美术大家作品，或者去北京的国家博物院，看看看世界级的博物，一切由我安排接待”他的天津夫人笑呵呵的跟了一句：“完全同意，全力支持。”一片热烈的掌声！之后，呼市铁路印刷厂原厂长周风鸣说：“咱们还是去我们呼市，看看我们的老同学、呼市园林处高级工程师于万有设计的园林景观吧！我大包一切！”同学们不受拘束，开心地交谈着，又找回了学生时代的你我他。忽然想起李商隐的一句诗，“天意呤幽草，人间重晚情”，不仅滋生出无限的感概，更赞赏这些老学生气度犹在的风范。
在这种氛围的感召下，我给讲了一个老年健身方法，即“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三个忘记，五个有。”一个中心，即以健康为中心。二个基本点，即生活潇洒一点，工作轻松一点。三个忘记，即忘记年令，忘记疾病，忘记恩恩怨怨。五个有，即有家、有友、有动、有钱、有情。希望大家共同用行动实践它，努力做到文天祥所说的：“匠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大家也给我鼓了掌。晚宴不知何时散去，我不胜酒力，于醉意迷朦中离开了宴会厅。次日又听说，宴会结束后，因为有同学须乘当天夜间的火车离开，大家相互告别送行，一直折腾到黎明在分手。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同学情结，着实令人感动。
留言簿上，师生们都用心镌刻下了自己的心声，可谓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仅摘录下几个人的留言，以飨读者。其中孙福强的留言是“师生情谊”：/像珠穆朗玛峰上的雪那样纯洁剔透/像贝加尔湖里的水那样厚德宽广/像长白山上的松树那样翠绿挺拔/像黄河长江里的水那样源远流长/。
霍林老师留言是：/最让人眷恋的是母校/最让人牵挂的是家人/最让人操劳的是工作/最让人难忘的是母爱/五十年平安就是幸福/五十年圆满就是享受/五十年淡泊就是畅欢/五十年健康就是财富。
马毅的留言是：/追忆流逝的岁月/留下美好的回忆/难忘珍贵的友谊/拥抱灿烂的夕阳/。
刘银座的留言是：/槡梓苦学有三岁/转眼离别五十载/庆幸同走阳关道/惊喜相聚母校怀/声泪俱下同学会/激情相涌思师爱/怕问何日再相见/意恐夜夜梦相随/。
张书田的留言是：/教泽似水长/育塞外草木尽成才/师恩比山高/培天下桃李皆芬芳/。
会后，大家有那张合影，虽然是一瞬间的定格，却成为永久的记忆。想了，就看看；看一次，就是一次回味，一次慰藉。难得的师生情谊，确实很难忘怀。正如天津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赵春贵在聚会结束时说的那样：“离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感谢上苍，让我们这些年逾古稀的老人在半个世纪后，由天南海北重新汇聚到母校，使当年的高六班得以再现。”而我则等待看，但愿能够与高六班的同学们再次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