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药投资的另类风险样本：药物疗效太好也不行

2020年，跨国药企吉利德公司被称为“吉四代”的索磷维伏片（商品名：沃士韦）在中国上市。

沃士韦用于治疗既往接受过含直接抗病毒药物（DAA）方案失败的患者，包括无肝硬化或伴代偿性肝硬化的成人慢性丙型肝炎病毒（HCV）感染。

根据临床数据显示，既往接受治疗失败的患者接近丙肝患者总数的5%，而沃士韦的上市补齐了这个治愈缺口。

注意，这是最后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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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肝是国内第四大常见传染病，由丙肝病毒感染引起，系国内第二大常见肝癌诱因，国内丙肝感染者约有1000万。

丙肝治疗可分为PR治疗方案（注射聚乙二醇干扰素联合利巴韦林）、DAA（丙肝新型直接抗病毒药物）联合PR方案、DAA全口服方案。

2017年DAA疗法进入国内前，国内标准治疗方案为PR治疗方案，但该种治疗方案副作用大、患者耐受性差，治愈率在50%-70%。

治疗疗程短、安全性和耐受性更好的DAA药物为基础的抗病毒方案则能够实现90%以上的丙肝治愈率。

DAA药物是一种蛋白抑制剂，直接作用于参与丙肝病毒复制过程，以防止进一步病毒感染。

吉利德围绕着DAA药物进行了艰苦卓绝的研发，一共推出了“吉一代”到“吉四代”四款丙肝药，覆盖所有6种基因型丙肝病毒，将传染性丙肝（HCV）的治愈率从50%提高到接近100%。

2020年进入中国的“吉四代”沃士韦，针对中国占比最多的基因1b 型和2 型HCV 患者，治愈率分别高达99%和100%。

以吉利德为代表的药企在丙肝治疗方向的卓越工作，使得国际社会对于消灭丙肝有了莫大的底气。

几年前的欧洲肝病年会上，美国、欧洲、亚太和拉丁美洲的肝病学会主席们，共同签署了一份宣言，希望全球各国共同合作，在2030年消灭丙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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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丙肝，意味着相关药品的市场将逐渐萎缩，最终不复存在。

事实上，这种影响已经深刻地体现在了吉利德相关产品的销售变化中。

吉利德丙肝领域产品在2015年达到销售达到顶峰之后开始下滑。2016年吉利德丙肝药物销售额为148亿美元，2017年全年销售额下降四成至91亿美元，2019年更是只有35.96亿美元。

很自然产生一个犀利的问题：彻底治愈疾病的药物对患者是好事，但明显对药厂不利，显然治愈后患者不会再为药厂贡献销售，以后药厂是否会救人救一半、为了利润只开发能控制症状的药物呢？

从竞争角度，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因为治愈药物将把控制症状的药物赶出市场，所以从博弈论角度来讲，一定有厂家去做这件事情，所以不存在有治愈性药物而藏着不上市的可能。

虽然丙肝最终有可能消失，但是整体而言，吉利德还是从“吉一代”到“吉四代”中赚取了可观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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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毫无疑问会影响投资人的价值取向。

国内市场来看，2017年以来进口DAA药物陆续登陆中国市场，截至目前共有10种丙肝DAA治疗方案在中国获批，主要厂家有施贵宝、吉利德、艾伯维、默沙东、歌礼制药等公司。

相比于家大业大的吉利德，丙肝治疗领域的小型公司生存状态要凄惨很多。

以歌礼制药为例，作为一度的中国本土丙肝药霸主，其港股上市之后，股价自最高点已经下跌了80%。

今年在科创板上市的凯因科技，其拥有第三家获批上市的丙肝泛基因型全口服治疗方案，股价在上市不到两个月之后，下跌了65%。

研发出治愈性疾病药品的企业，应该充分考虑如何在逐渐萎缩的市场空间中快速迭代产品，在预见市场萎缩风险时，思考是否能快速利用已有的研发资源和商业资源在相近的尚未被治愈的疾病领域中有所作为。

简单说，不仅要考虑药物研发失败的风险，也要考虑药物效果太好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