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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王佳鑫  2019年8月31日24时许，姥姥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带着对生活的恋恋不舍走完了她短暂匆忙的一生。 我想，怀念姥姥，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语言，通过这寥寥几句，由感而发来纪念我慈爱的姥姥！ 那天夜里，鲜血涌上嘴口，姥姥瘫软在床榻上，已无力扭头吐出那口“憋在嘴里的血”，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印在那快发白的枕巾上；那天夜里，120呼啸而过，刺破了那道弯弯月色，触物伤情；那天夜里，姥姥从救护车被推进医院急救室的时候，拉着我妈的手，用微弱的语气呢喃：“救妈，救妈......” 姥姥的一生，命运多殆。从小跟着东门外的姨姨长大，遇到姥爷后，面对困济的家境，为和姥爷把日子过好，卖过冰棍、拔过猪菜、砍过砖头、和过水泥，清苦奉献，朴实无华，这就是我的姥姥。人到老，年，该享福了，但意外却降临在了姥姥身上。2011年国庆，姥爷骑着三轮车正要去挑泔水，刚出大门听见屋里的姥姥喊叫，回家只见姥姥摔落在地，痛苦呻吟，随即姥爷和子女把姥姥拉到了医院。这次摔倒导致姥姥脑出血下肢瘫痪，这一瘫，就是八年！好在虽然下肢不便，但姥姥多年来气色不错，口齿生香，神志清晰。 姥姥去世时，我正在外地，第三天母亲打来视频，头披白帽，身着孝衣，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姥姥就这么突然走了。回家路上，一边开着车，一边抹着泪，回忆起与姥姥的一幕幕...... 从我小记事起，姥姥从未出过远门。上初中时候猴性大，骑着摩托到处逛。记得我家与姥姥家同住那一年，偶然问起，才知道姥姥竟然还没去过黄花沟，我便载着老人向西而去。姥姥身体轻盈，眼睛高度近视，双手紧抓后杠，半挂货车从左面一辆接着一辆呼呼而过，当时自己哪“醒得”安全啊，好在姥姥游玩很开心，我们安全到家，事后我也被说教了一顿。 姥姥的父母安葬在义兴泉，依稀记得那时候每年骑着摩托载着姥姥去上坟。因我第一次去，也因姥姥多年未上去过，记不清具体位置，我俩在沟沟壑壑中来回寻找，一不留神，前轮栽了下去，我和姥姥“人仰马翻”，落地后的姥姥急忙查看我的状况问我伤没伤着，得知我无妨后，姥姥会心地笑了。 那时候，一进姥姥家，“老汉儿，给佳毛儿两个钱，让娃娃想吃甚买甚去。”第一句话你总是会听到这些。幼儿时，姥姥把哇哈哈从门缝塞进来给我喝；童年时，姥姥背着我走遍了西南圪蛋的路；少年时，忘不了被母亲训斥躲在姥姥身后护我的样子；青年时，更忘不了姥姥嘱咐我去她家期盼的眼神。 吃烦了大油大料饭菜，姥姥最喜欢吃我做的素淡可口的莜面。给姥姥姥爷做莜面，得提前打电话安顿姥爷不要再热饭，中午我会送过去。做莜面，把滚烫的开水倒进适量面粉的盆内，先用筷子搅拌均匀，待温度降到手掌能承受的温度后“裁莜面”，以达到精度及口感。用“饸饹床”压进笼里放锅上蒸熟便可。蒸的同时，红萝卜、黄瓜、绿豆芽、豆腐皮及西红柿就调成了一道美味的家常凉汤。熟罢，赶紧用塑料袋包裹好给老两口送去，每次都吃个精光，并喃喃道：“外甥儿没白疼。” 得病后的姥姥，还有点馋卫龙辣条，冒着被说的“风险”买给姥姥吃，我俩总吃得起劲。我觉得姥姥也不用讲究什么，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就随她吧，人这一辈子太短暂，不就是一个吃吃喝喝嘛，每天过得开心才最重要呀！ 姥姥从没去过大城市，她的愿望是去一趟首都，亲眼看一下天安门，瞻仰一下毛主席。瘫痪后的她常常念叨：“你们领我出去瞭瞭病，回来后额就不难过了。”虽然自己时常自驾北京，但由于老人家身体不允许及种种原因，愿望终究还是未能帮她实现，这也成为了我对姥姥最大的遗憾。 姥姥孝子不多，守灵成了几个人轮流的事情。一天夜里我跪在跟前守灵尽孝，小区鸦雀无声，只有微微一束灵灯长明，门头的挽联被风扇打着，看着祭案上的遗像与灵位，看着烛台与供品，本就不寒而栗的场景，我却岿然不动，没有一点恐惧感，我感觉身后有一股亲情的力量。 出殡那日，当棺材被抬上灵车，当杨树被挂在车斗，当那一声起灵震耳欲聋，当那一声唢呐击破苍穹！姥姥的姊妹兄弟哭了，姥姥的叔伯妯娌哭了，姥姥的儿媳女婿哭了，给姥姥唱二人台的乐队哭了，姥姥周围的邻居都哭了！ 当舅舅跪在灵车前，当火盆举过头顶“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当那声“妈，咱们走哇！”喊起，当那声哀乐再次响起！躲在人群后面的我，再也控制不住...... 姥姥葬在了她公婆脚下，背靠南山，入土为安。祝福着他的老汉儿，祝福着她的儿女，祝福着她的孙子外甥，也祝福着每一位关心帮助过她的人。 而我却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仅凭着脑海的印记，来想念天堂的姥姥。 正如歌中所唱： 映在夕阳下，一丝丝白发，一辈子围绕这个家的一切，翻开过去那些泛黄的老照片，模糊了我双眼，如今长大的我已经学会了飞，你却已经，已经离我而远去，姥姥的笑容刻在我心里...... 姥爷时而糊涂，却总是向他儿女问道：“你妈哪个啦？” 愿天堂的姥姥再不被病痛折磨！ 今年的清明格外想您！ 记于2021年4月5日 文中图片由作者提供 本文作者是内蒙古察右中旗人，90后，现供职于中旗政府部门，业余爱好摄影。 【本期幕后】 策划：楚楚 编辑：王丹 校对：小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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