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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斗狗心得

 菩写写 2021-04-25

 斗狗心得 





“重庆某地一个村子里,三只恶犬咬死了一个八岁男孩……”此文从屏幕里弹出来,瞬间令人头皮发麻,心如刀绞。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斗不赢还跑不掉,尤其是生有利齿的畜牲,威胁感会阴影一生。

当年初中毕业时,有同学给我的毕业赠言是:江湖险恶,打不赢就跑。意思浅显易懂,除开人类的一些坏种不说,像遇到蛇犬猴狮虎熊之类,拳头都不要捏,就要赶紧跑,不跑的话是瓜娃子,除非从头到尾罩了一套二十公分厚的精钢衣。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些个主动跳进狮山去玩狮子最后被狮子嚼了的,把脑袋伸进鳄鱼嘴里被鳄鱼断颈的,亲吻乌龟被咬成香肠嘴的……这些都是真爱,是勇士,岂能用对打作了断。

若要我这样做,那绝对不能够,我承认我很怂。某次一家三口去郊游,遇狗之后我比兔子跳得更快,那是凌波微步发挥到了极致的境界,泥坷垃小土坡都视为平地,眨眼就把他俩甩出十里八乡。那些狗不大,但多,以群为计量单位,看着都瘆人。

但气喘吁吁之后,依然是跑不过,索性就蹲下,它们赶忙退两步。站起身,它们再次步步紧逼,一副不咬死你就不罢休的样子。你奶奶的,你鬼大爷的,你仙人板板的,当老娘我是草变的?于是突然无师自通拿出了强大的狮吼神功,跟它们比谁嗓门大,可喉咙喊冒烟了,脚也跺出了少林十八罗汉的练功坑,它们就是虎视眈眈,毫不退让。最后还是那二位慢慢悠悠走上前来把我搭救了。红着脸归队,人多力量大的感觉真好。

前不久又去郊外踏青,陡生丧门星的感觉,叹这种踏青纯属他娘的野外求生。为什么,因为我再次遇到了这种破事,而这破事具有撕裂性,穿透性,飞来石般重的特点——

起先是一只黄狗子站在柴屋前对我猛吠,我竟然能够把它读得通透,它在说你是哪里人?有何贵干?不要靠近我的家!不许偷走我家的一草一木一粒石头子儿!你要是再往我这边走一步,试试看!

它远远地立在那里叫唤,引出来另一户的黑狗子,那家伙可比黄狗子凶多了,一窜就是几丈远,三扑两跳直杀我脚后跟。一瞬,我脑袋后面像是开了天眼,黑狗子压低嗓门喷痰欲咆哮,龇牙咧嘴准备弓身跃起的画面,从脑后迅速传到了眼前。

人常形容惊出一身冷汗,那都是假的。我一惊,那是脸红耳赤脖子粗,颈动脉像要爆裂,热汗蒸发出神仙光环。想跑,怕被咬腿。想蹲下捡石头,怕被咬脸。想找个树枝什么的,怕被咬手。那黑狗子就在我的正当防卫冥想中,在我的缓生云烟的莲步中渐渐离得远了,声音依然狂野威武,但明显带有被我冷落之后的失落感。到最后,竟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回屋里自省去了。

这下我知道了,遇狗的时候要装出自己是这一带的熟客,必要时可以念念有词,像是在跟风伯说话跟雨师聊天,假装轻松惬意压制内心不安,假装忽视它的存在,但脑袋得侧着“远眺风光”,眼角得瞟着以防不测。哎哟,这姿势虽然容易被石头绊倒,但狗子被打击的时候像个被孤立的小孩,觉得自己闹一阵纯属傻子,无趣得很。那时候你就会有极大的成就感:战胜了一只!这与“打死了七个”异曲同工。

不过,此法并非特效,若遇疯狗就惨了。就像文章开头那个不幸的男孩一样,命中遭此一劫,实在令人惋惜,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五雷轰顶、悲伤欲绝的。对此我致以最深切的哀悼,并希望天下养狗之人都能管好自己的狗,以后不要再有这种灾难发生。

是的,灾难!对于疯狗,它的眼里你是一根打狗棍,有多可恨就有多该死。千万不要以为能够直立行走就很傲娇,常常是四条腿胜于两条腿,生存能力更强。这时候得用人咬狗之法,否则脑后长眼、脚踩青云或唱咒念经都是鬼扯。要么说有那么多城里赞成打狗灭狗,这是源于没有利爪和利齿的不自信,造就了强烈的恐惧心理。然而万物生存应是公平的,人觉得狗子妨碍了安全生存环境,得处以极刑。而狗子的世界里,或许也觉得人类把环境搞得太干净,连根臭骨头都不留,得把人类灭绝才行。

以此类推,各种各样的野兽、虫子恨死了人类的占山为王,所以武力大于文明,野蛮的才是正道。若再扩大范围想想,新冠病毒是否亦如此呢。而现如今人类也有诸多武力大于文明的事,不过是多多少少承认自己仍为野兽罢了,于是以暴制暴的恶战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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