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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左手腕的手筋疼，在珠海看了很多家医院，都没能找出原因。 美姐看着疼得飙冷汗哀声不断的我提议：要不回乡下，试一下用草药敷敷，看能不能缓解一下。 回到乡下，找到摆草药的老者，他掂起我的手腕一看：哼哼，旧伤复发。以前拉伤了筋，现在才发作。 不解问他：此话怎讲？ 他看了我一眼：鲁碗都无北（你我都不认识么？）？你是某某的徒弟，你的师父年轻时拳头打爆石头，但最后老了，还不是痛得死去活来。你的手打沙包伤到筋，年轻时血气方刚吃完饭什么事都没有，但现在不同了，上了年纪，各种老痛旧伤找上门来了。 用他特制的药酒擦几下，然后给我一些药水和草药：药酒回去天归（早上）日到（中午）夜辉（傍晚）你都擦几次，擦个一年半载的，看能不能见效。草药是给你敷的，多年老迹都算是有道行了，就看你的造化了。 临离开时，老者扯着美姐低声说，多买点小海鱼煲汤给他喝。 美姐每天早起去市场买小海鱼。小海鱼，要起早才能买到。说是买，只能用抢来代替买。去慢了就没了，每天都有一班“取食精”候着这批鱼。 小海鱼，不是小鱼，是小渔港小海湾里捕的鱼。这些鱼不大，两三手指大小，去鳃去肚，放瓦煲里煮。味鲜甜肉嫩，鱼汁清甜。海䲞鱼煲汤，丢几片瘦肉几片姜片，一锅汤喝进肚子，浑身的血都沸腾。 每天喝着小海鱼汤，吃着小海鱼，擦着药酒，敷着草药，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手不疼了。去谢老者，夸他的药酒和草药神奇。 他摆着手笑着说，各师各法，各庙有各的菩萨。是祖宗的水土治好了你。 小城人讲究“头啖汤”，吃什么蔬果，都讲究“头水”。头水是头一批时令蔬果。 瓮菜，本地马踏镇的瓮菜最脆。小城有俗话概括几个镇的特产：电城水关藕、马踏瓮菜、水东白米等。 小时听几个厨师比炒菜的技艺高低，当有人说我炒的瓮菜如果摔地上会碎。其他人都哑口无言了。 小城人的早餐，四月，一瓦煲小海鱼，一碟头水关瓮菜（通心菜），一杯本地米酒，几个来回，春天还没看清楚，小城的夏季就到了。什么伤疼也被春天的花和夏季的绿治愈。 朋友父亲说，哪里的人种那里的田，哪里的水养那里的人，哪里的山埋那里的人。 这话，我认为对得很。 辛丑年三月十四日，整理于静心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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