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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89篇 准备妥当后，张兴世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钱溪，而是率两百艘小船先逆流而上然后又返回，一连数天，都是如此。 刘胡听说后，笑道：“我都不敢越过他们的阵地夺取扬州，张兴世是什么东西，居然想占领我的上游阵地。”没有做任何防备。 这天晚上四更，正好刮起顺风，张兴世率船队张满风帆，向西鼓浪前进，穿过湖口、白水口，再过鹊尾。刘胡发觉后，连忙派部将胡灵秀领兵在东岸追赶，紧跟张兴世的船队前进。 泰始二年（公元466年）七月十三晚，张兴世停泊于景洪浦，胡灵秀也留在此处。夜深后，张兴世暗中派部将黄道标率七十条快艇直插钱溪，并安营扎寨。 七月十四，张兴世率主力西进，进驻钱溪新营，胡灵秀无法阻止。直到这时，刘胡才明白了张兴世的怪异举动和真实意图。 七月十五，刘胡亲率水陆二十六支军队，前来攻打钱溪。将士打算迎战，张兴世道：“贼寇离我们还远，气势旺盛，箭如雨下。但气太盛，容易衰弱，箭太多，容易枯竭，不如等待。”命将士照旧加强工事。 不久，刘胡的船队接近，进入漩涡，张兴世命寿寂之、任农夫率精壮军士数百人先行攻击，主力相继前进，刘胡败退，阵亡数百人。 此时，张兴世的营寨还不够坚固，刘休仁担心袁顗回军与刘胡合力再攻钱溪，打算分散他们的兵力。 七月十六，刘休仁命沈攸之、吴喜等用皮舰攻打浓湖，杀数千人。当天，刘胡果然率步兵两万、披甲骑兵一千人打算再攻张兴世，进抵钱溪只有数十里时，袁顗因浓湖吃紧，命刘他兵增援。 钱溪的营寨因此得以建成，成了悬在刘胡头上的一把利剑，让刘胡如芒刺背，派人散布谣言道：“钱溪已经平定。”想以此扰乱沈攸之的军心。 官军大为恐惧，沈攸之道：“不对，钱溪如果战败，至少会有一人逃回，必定是他们攻击失利，散布假情报扰乱军心。”下令军中不得妄动。 没过多久，钱溪捷报传到，沈攸之将钱溪送来的刘胡士卒的耳朵、鼻子，送给浓湖守军，袁顗大惊，恐慌不已。就这样，张兴世将袁顗和刘胡死死锁在了浓湖，不敢继续东下，粮草运输也面临重大威胁。 浓湖局势发生逆转时，给其他叛将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一些人开始改换门庭。比如山阳太守程天祚，主动向龙骧将军刘道符投降。 庞孟虬进至弋阳时，刘勔派吕安国等在蓼潭迎击，大破之，庞孟虬逃到义阳。王玄谟的儿子王昙善聚众起兵，夺取义阳，归附建康朝廷，庞孟虬逃到蛮族山区，最后死在那里。 刘胡不甘坐以待毙，派辅国将军薛道标（薛安都之子）袭击合肥，杀死汝阴太守裴季之，刘勔派辅国将军垣闳（垣阆之弟）发起反击。 这时，淮西人郑叔举也起兵攻打常珍奇，响应郑黑。七月二十六，刘彧以郑叔举为北豫州刺史。 冀州刺史崔道固宣布响应刘子勋后，受到当地百姓围攻，闭城自守。刘彧趁机派人前来招抚，崔道固请求投降，刘彧以他为徐州刺史。 八月，皇甫道烈等听到庞孟虬战败后，主动出城投降。 半年前，当刺史、太守纷纷响应刘子勋时，刘彧稳住了阵脚。如今，一部分人被击败甚至被杀，一部分人主动反正，刘子勋该如何应对呢？他没法应对，因为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只能靠那些叛军各自为战。 张兴世占领钱溪后，浓湖大营的粮食开始匮乏。邓琬打算运送军资接济，担心张兴世截击，不敢前进。如此一来，袁顗和刘胡只能自救了。 这天，刘胡率轻舸四百艘从鹊头出发，打算攻打钱溪。走到半路上，他忽然撂挑子了，对长史王念叔道：“我从小惯于陆战，不懂水战。步兵作战时我是在数万人当中，可是水上只能在一条船上，船与船单独行进，互相不能照顾，而且一条船不过三十人。这不是万全之计，我不干。” 于是，刘胡推托得了疟疾，停靠鹊头，不再前进，只派龙骧将军陈庆率三百艘船驶向钱溪，并对他道：“你无需交战。张兴世这个人，我非常了解，他会自动逃走的！”陈庆抵达钱溪后，驻扎梅根，果然按兵不动。 刘胡又派部将王起率一百余艘船攻打张兴世，张兴世反击，大破之。 刘胡率船队撤回浓湖，对袁顗道：“张兴世营寨已经建成，短期内不可能攻破。昨天小小交战，谈不上损失。陈庆已与南陵、大雷各军共同扼住张兴世的上游，我们大营在此，鹊头诸将又切断了他的下游，他已坠入包围圈中，不必再为此忧虑。”满嘴的狡辩和自我催眠。 得知刘胡不肯亲自作战，袁顗十分恼怒，质问道：“现在，粮路被切断，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胡道：“他们能越过我们逆流而上，我们为什么不能越过他们顺江而下呢？”派安北府司马沈仲玉带领一千人徒步前往南陵，迎接军粮。 沈仲玉到达南陵，将三十万斛的米装到船上，又装军饷、布匹等共数十船，在船上用木板钉成围墙，打算突围。然而，当船队行至贵口时，他却不敢前进，派人抄小路报告刘胡，请求增派重兵前来迎接。 张兴世得知消息后，命寿寂之、任农夫等率三千人直奔贵口，攻击沈仲玉。沈仲玉吓得丢下辎重，逃回袁顗大营，所有军资全被夺走。得知粮草被夺，刘胡部众惊恐万状，部将张喜直接投降了官军。 沈攸之趁机派镇东中兵参军刘亮向前推进，直逼刘胡军营，刘胡抵抗不住，袁顗又惊道：“敌人已侵入肝脾重地，我们怎能活命！” 八月二十四，刘胡准备暗中逃走，谎报袁顗道：“我打算率步骑两万人到上游夺回钱溪，运回积存在大雷的余粮。”要求袁顗挑选马匹全都配备给他，袁顗信以为真。 当天，刘胡丢下袁顗，直奔梅根，先命薛常宝征集船只，又命南陵各军全部出发，纵火焚烧大雷各城而逃。 到了夜里，袁顗才得知刘胡已逃，怒骂道：“今年被这小子害苦了！”呼唤侍从牵来他平日所骑的马，名叫“飞燕”，对部属道：“我要亲自追击刘胡！”也乘机逃走，留下部众不管不顾。 刘胡和袁顗相继逃走，叛军彻底成了一盘散沙，宣告寻阳政权大势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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