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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课堂:《陈风·株林》/薛红诵读/闻天语解析(第1324期)

 ljian21 2021-05-10


天语说

朱熹《诗集传》云:“《春秋传》:夏姬,郑穆公之女也。嫁于陈大夫夏御叔。灵公与其大夫孔宁、仪行父通焉。泄冶谏不听而杀之。后卒为其子徵舒所弑,而徵舒复为楚庄王所诛。”

方玉润《诗经原始》:“盖公卿行淫,朝夕往从所私,必有从旁指而疑之者。即行淫之人亦自觉忸怩难安,故多隐约其辞,故作疑信言以答讯者,而饰其私。诗人即体此情为之写照,不必更露淫字而宣淫无忌之情已跃然纸上,毫无遁形,可谓神化之笔。”

解析:闻天语
诵读:薛    红

大家好,今天我们继续在《诗经》的海洋中徜徉,在氤氲的千年的书香里,走进那个遥远的年代,品味千年前人们的情感。

先来说说陈国的历史:自陈国开国国君陈胡公曾封地胡襄城开始,今柘城一带即是陈国重要属地。至第16代国君陈宣公生公子少西(字子夏),少西生子夏御叔(以父亲字为姓)。夏御叔为陈国大夫,封地株邑(今柘城)。夏姬,郑穆公之女,母亲为少妃姚子。作为公主,自幼丽质妖娆,性格开放早熟,未出嫁时便与族兄子蛮私通。在这期间有史记载她得异人传授房中术“素女采战术”,能采阳补阴使容颜永驻。不到三年,公子蛮死去。为了让女儿安分一点,穆公把她远嫁到陈国株邑,做了夏御叔的妻子。她从此从夫姓为夏姬,生有一子名夏征舒。

夏姬嫁给夏御叔不几年,丈夫就病死了。夏姬年近40岁,但容颜依旧如少女,按夏御叔辈分,陈灵公是夏姬的堂侄。后与陈灵公及其两位臣子——孔宁、仪行父在株野私通,他们都把夏姬的汗衣贴身穿着,而且在朝廷上开玩笑。他们的丑行闹得全陈国上下都知道,百姓们于是作了《株林》一诗讽刺此事。泄冶进谏说:“国君和卿宣扬淫乱,百姓就无所效法,而且名声不好。君王还是把那件汗衫收藏起来吧!”陈灵公嘴上说:“我能够改过了。”却把泄冶的话告诉了孔宁、仪行父。这两个人请求杀死泄冶,陈灵公不加禁止,于是泄冶被杀。

随着年龄的长大,夏姬的儿子夏徵舒看在眼里,平时聚集的仇恨越来越深。一次,陈灵公和孔宁、仪行父会聚在夏姬家中喝酒,看到夏姬的儿子夏徵舒,互相嬉笑议论夏徵舒是谁的儿子,被夏徵舒听到,怒火顿生。这一天,夏徵舒躲在屋外,等到他们出来时,抄起家伙,就将陈灵公杀死了。夏徵舒杀死陈灵公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立为陈国君主。

孔宁和仪行父跑得快,逃到了楚国。向楚庄王隐瞒了自己与夏姬的淫乱一事,而哭诉夏征舒谋反。楚庄王大怒,一声令下讨伐陈国,将夏征舒杀了。为惩罚陈国,楚庄王把陈国改为了楚国一个县。

很多人向楚庄王道喜。楚国有个叫申叔时的大夫却既不道贺又不表忠心,楚庄王十分恼怒,派人去责备他。申叔时就来到楚王宫里。楚庄王问申叔时:“夏征舒弑君被我杀了,别人都来庆贺,唯独你不贺,什么缘故?”申叔时说:“夏征舒杀了他的国君,罪行确实很大,大王为此而讨伐他,是件仁义之事。可是我觉得大王在这件事上尚有不妥之处。我曾听说过一件事:有人牵了头牛走路,不小心牛走到了别人的田里,踏死了很多禾苗。田主人为表示对此事的惩罚,就夺走了他的牛。牵牛践踏别人的田确实是不对的,但是为了惩罚他而夺走他的牛,实际上已经不是惩罚,而是贪图这头牛了。现在大王灭了陈国改成了陈县,这已经不光是惩罚夏征舒,而是贪图陈国的财富了,这难道是仁义的吗?”

楚庄王听到申叔时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确实做得过火了。现在看各国都派人来贺喜,可是不知道他们背后在怎么议论自己?于是下令恢复了陈国,并把在别国流浪的陈侯后代请回来继续担任陈国国君。

当年,楚国在攻打陈国夏氏的时候,楚庄王见到夏徵舒的母亲夏姬十分美丽,想收纳夏姬。申公巫臣说:“不行。君王召集诸侯,是为了讨伐有罪;现在收纳夏姬,就是贪恋她的美色了。贪恋美色叫做淫,淫就会受到重大处罚,君王还是考虑一下吧!”楚庄王就打消了念头。后来,楚庄王的弟弟子反想要娶夏姬,申公巫臣说:“这是个不吉利的女人。她克子蛮早死,又克了御叔,弑了灵侯,诛了儿子,使孔宁、仪行父逃亡在外,陈国因此被灭亡,已经不吉利到这个样子! 人生在世实在很不容易,如果娶了夏姬,恐怕也是不得好死吧!天下多的是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她?” 子反也就改变了注意。

楚庄王后来把夏姬送给了连尹襄老。襄老在和晋国的邲地战役中死去,没有找到尸首。连尹襄老的儿子黑要和夏姬私通。申公巫臣派人向夏姬示意,说:“回娘家去,我娶你。”又派人从夏姬的娘家郑国召唤她说:“襄老尸首可以得到,一定要亲自来接。”夏姬把这话报告楚庄王。楚庄王就问申公巫臣。申公巫臣回答说:“恐怕是靠得住的。我们俘虏了晋国的知罃,知罃的父亲,新近做了中军佐,和郑国的皇戌交情很好,非常喜爱这个儿子,他一定是想通过郑国而归还王子和襄老尸首而来要求交换知罃。”

申公巫臣以接连尹襄老的尸体为名,送夏姬到了郑国,在郑国聘夏姬为妻。最后逃亡到晋国,晋国人让申公巫臣做邢地的大夫。

子反想娶夏姬,申公巫臣却阻止他,子反没有想到,申公巫臣反而娶了夏姬,申公巫臣为了美人,连家国都不要的行为,惹恼了子反。一怒之下,子反诛灭了申公巫臣留在楚国的全部家人。申公巫臣逃到晋国。后来申公巫臣知道这件事后,在给子反的信上说:“一定要使你疲于奔命而死!”

为了报复楚国,申公巫臣请求出使到吴国去,得到了晋景公的允许。于是申公巫臣就使吴国和晋国通好,带领了三十辆兵车到吴国做教练,留下十五辆给吴国。送给吴国射手和御者,教吴国人使用兵车,教他们安排战阵,教他们背叛楚国。申公巫臣还把自己的儿子狐庸留在那里,让他在吴国做外交官。吴国开始进攻楚国。子重、子反在这种情况下,一年之中七次奉命奔驰以抵御吴军。蛮夷属于楚国的,吴军五战五胜,直奔楚国国都郢都。吴国全部加以占取,因此吴国开始强大。于是,春秋晚期吴越争霸的序幕开启了。

刘向的《列女传》中提及夏姬“公侯争之,莫不迷惑失意”。夏姬是一个兼具美丽和风骚的女人,身处于春秋列强夹缝中,注定饱经沧桑。也许正是她颠沛流离的传奇,才被人们念叨了数千年;也许她并不会什么采补之术,只不过恰好与几位“名人”产生了暧昧关系罢了。但是围绕着她石榴裙转的,多数不得善果。

不过,夏姬最后的归宿还好,总算找到了一个痴情且可以相伴的巫臣。夏姬与巫臣婚后,生下一个女儿。此女后来与晋国大夫叔向结婚,生下一子羊舌食我。从此后再无关于这二人绯闻的历史记录来看,巫臣和夏姬的爱情生活应该是美满和幸福的。

原文:

陈风·株林

胡為乎株林?從夏南!

匪適株林,從夏南!

駕我乘馬,說於株野。

乘我乘駒,朝食於株!

注释

①胡:为什么。株:陈国邑名,在今河南西华县夏亭镇北。林:郊野。古时邑外为之郊,郊外为之野,野外为之林。

②从:跟,与,此指找人。夏南:即夏姬之子夏徵舒(字子南)。

匪:通“非”,不是。适:往。

④乘(shèng)马:四匹马。古以一车四马为一乘。说(shuì):通“税”,停车解马。於:在。株野:株邑的郊野。

⑤乘(chéng)我乘(shèng)驹:驹,马高五尺以上、六尺以下称“驹”,大夫所乘;马高六尺以上称“马”,诸侯国君所乘。此诗中“乘马”者指陈灵公,“乘驹”者指陈灵公之臣孔宁、仪行父。

⑥朝食:吃早饭。此形容急不可待,赶早就去。

译文

为什么要去株林?

那是去找夏南的吧!

不是前往株林,

而是去找夏南!

驾着我的四马拉的车,

停在于了株野这地方。

大的马车换成小马车

留在株地吃早饭。

语赏析

这首诗是陈国百姓讽刺陈灵公君臣与夏姬的荒淫生活的一首诗。此诗两段,共三十一个字,以一问一答的笔法,下笔绝妙,字里行间婉转隐射,须细细品味,方觉字字意味深长。将陈灵公的丑恶嘴脸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首章诗人以第三者的身份故作不知地发问开篇“胡為乎株林?從夏南!夏御叔为陈国大夫,封地株邑(今柘城)。株是他的封地。邑外为之郊,郊外为之野,野外为之林。株林指的是城市最外围的那片区域。可能是路上的百姓问陈灵公:“胡为乎株林?”(您到株林干什么?)”陈灵公煞有介事地说:“从夏南(只是去找夏南)。”夏南:即夏姬之子夏徵舒(字子南)。一般来说都是大夫拜见国君,那里有国君到大夫那里去的道理。也许陈灵公自觉答得也未免欲盖弥彰,发问者脸上的表情似信还疑的狡黠,陈灵公于是紧跟上一句:“匪適株林,從夏南!”(不是前往株林,而是去找夏南!)极力掩饰,似乎有着做贼心虚的难堪。比直接讽刺意味更为强烈,耐人寻味。将陈灵公的丑恶嘴脸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第二章,诗人又换了一个角度来描写。这段从第一段的第三人称的提问,转到第一人称的表述,以陈灵公的口吻。駕我乘馬,說於株野。”乘(shèng)马:四匹马。古以一车四马为一乘。陈灵公驾着四马拉的车子,停在了株野。说(shuì):通“税”,停车解马。把马停在株野这个地方。上章是在陈林,这里是陈野,从这里我们看出陈灵公越走离城邑越近了。乘我乘駒,朝食於株!”马高五尺以上、六尺以下称“驹”,大夫所乘;马高六尺以上称“马”,诸侯国君所乘。陈灵公在株野将大的马车换成小马车,为什么要换车?陈灵公在株地找夏姬,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换了车,这样就不会惹人眼目了。更显示了陈灵公的做贼心虚。后一句“朝食于株”“朝食”是指吃早饭,陈灵公在这里吃早饭,那也就是说他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在当时朝食也常用作隐喻,暗指男女之间的性爱。陈灵公在株这个地方吃早饭,那么晚上应该是留在这个地方了?他又做了什么事?诗人没有直接表明,只是为我们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可见婉转隐射的笔法,意味深长,句句辛辣讽刺。

纵观中国历史上有许多失了江山的事,大都把罪过归为红颜祸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反问一下自己,陈灵公被杀,陈国灭亡,真是夏姬造成的吗?试想一下,在那个年代,女子没有任何的地位,更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作为国与国之间,贵族与贵族之间的一种法码或是交换的物件。作为弱势群体,她又有什么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呢?谁又能为她们说一句公道话呢?

天语小诗:

为《陈风·株林》而作

华丽的外衣

成为了卑鄙者的

通行证

用高尚的头

堆集的誓言

是多么可笑

这世间的爱情

太过于美好

只是

幸福的筹码

太少

醉死梦生里

已管不了

这世界有多么的

虚伪可恼

豪华的欢宴

饮下的 

只有涩如黄莲的欢笑

荒芜的心

对于活着

已没有什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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