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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途中母亲一路电话遥控，问我到哪里了，或者想起一件什么事情、各种注意事项、不要拿亲戚的东西等等。每到一处我打通电话让她和亲戚说几句，母亲很雀跃，仿佛自己还乡一般，隔着电话大声和亲戚们寒暄，一一问候和叮嘱，挂线前再说一大串吉祥话。 亲戚们也很热情，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问这个问那个，父亲有没好转？母亲身体怎样？几乎把每个人的情况都问了一遍，还有各种夸奖和感谢。临走时拿出大包小包土特产，什么东京丸粉、萝卜干、葛薯粉、红薯粉丝等等。乡亲们心灵手巧，自制了各种食材。 母亲千叮万嘱，每个地方停留十分钟，看望一下老人就走，千万不能像化缘一样。但亲戚们非常执着，又力大无穷，一袋一袋强行塞到车里手里，也是盛情难却。何况样样都是我喜欢的，于是半推半就全收了。最后搜刮了满满一尾箱的战利品，也真是满载而归。 前年见到小老姨时，她背驼得厉害，九十度弓着上身走路，虽然动作也很敏捷，却怎么看也可怜得很。今年见到的小老姨，虽然与正常人比起来身体仍然十五度往前倾，但疾步如飞，比前年所见强健许多，说话铿锵有力，几乎不识字却能背诵一百字左右的经文。 大舅母蜷缩着侧卧床上，脸色蜡黄，双唇紧闭，眼睛望着墙角，对周遭的人与物十分漠然。她不久前摔了一跤便卧床不起，也不让人挪动身体，以致靠床的一侧皮肤溃烂。因为疼痛不愿言语，也不愿进食，只勉强吃些流质食物。我喊她，她点头回答，声音微弱。 大舅母虽然虚弱，但应该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好好照料，也许慢慢就恢复起来了。我打电话给妈妈，让她和大舅母说几句，妈妈大声给舅母打气，舅母低声回应，场面使人感慨。和表哥表姐们喝了一会茶，便匆匆告辞了。表姐提了几大袋，不由分说全塞进车里。 （作者：秋水无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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