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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云辉 （ 彭越 ） “启奏皇后：梁王彭越拦车喊冤！” “梁王？他因何至此？宣！” “臣彭越拜见皇后娘娘！” “梁王请起。梁王为何涕泗交流，狼狈如斯？” “回禀娘娘：臣彭越遭小人诬陷谋反，被圣上废为平民，流放蜀地青衣县。臣恳请娘娘代为求情，允许臣落叶归根，回老家昌邑（今山东潍坊下辖县级市）养老！” 吕后嘴角掠过一丝阴冷微笑：“我刚自长安回洛阳，对梁王之事一无所知。不过，想必是万岁误信谗言，也未可知！梁王若与我重返洛阳，我一定为您求情。” 跪地向“吕后泣涕，自言无罪”的梁王彭越抹去泪水，谢恩起身，欣然踏上不归路...... （吕后） （一）独立武装秦末，彭越纠集一群穷哥们打渔为生，兼职做剪径抢劫的勾当。陈胜大泽乡揭竿而起推倒反秦的多米诺骨牌后，有人鼓动彭越仿效陈胜和项梁等亮出旗号公开反秦。彭越深谋远虑拒绝：“两龙方斗，且待之！” 一年后，百余名年轻人主动追随彭越，一致推举他为首领，拉起队伍大干一场。彭越推辞不过，约定次日日出时集合，迟到者斩。翌日，迟到者多达十余人，最迟者中午才姗姗来迟。彭越宣布：“迟到者十多人，不能全部斩首。但诸君既然推举我为首领，就必须军令如山！来人，将最后那个迟到者斩首示众！”他就地取材设土坛，以被斩者的人头祭奠天地。“徒属皆大惊，畏越，莫敢仰视。”彭越亮出反秦大旗，攻城略地，“收诸侯散卒，得千余人。” 刘邦大军攻击昌邑时，彭越曾率部从侧翼助攻。刘邦失利离开后，彭越继续留在当地“收魏散卒”，壮大武装。其后，项羽进入函谷关，灭秦后分封诸侯，自封西楚霸王。彭越所部虽已发展到万余人，但因未攻入关中，成为一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独立武装。但正是他相对独立的地位，使他成为日后楚汉相争中的重要争夺对象。 （二）游击鼻祖田荣自立齐王，起兵对抗项羽。刘邦趁机派人赐彭越将军印信，令他袭扰楚军。彭越决心归顺刘邦，率部大破楚军。次年，刘邦与魏王豹及各路诸侯向东攻打楚国时，彭越已收复魏地十几座城池，并率三万余人归附刘邦。刘邦令魏王豹管理魏地，任命彭越担任魏国国相，保留三万余军队的独立建制。彭越不负厚望，很快率部平定梁地。 刘邦在彭城（今江苏徐州）被项羽打得狼狈西窜时，彭越占据的城池也相继失守，被迫率部驻守黄河沿岸。这支独立武装在楚汉相争中，发挥出奇特而重要的作用：他率部在梁楚之间游动作战，时常袭挠楚军后方，两度迫使项羽回兵救援，有利配合了刘邦的正面战场作战，史称“彭越挠楚”。 这支游击大军立下正规军难以企及的战功：先在梁地断绝楚军后援粮草，又在刘邦与项羽荥阳相持期间攻取十七座城邑。楚军南撤后，彭越乘胜追击，“复下昌邑旁二十余城，得谷十余万斛”，将军粮全部送给刘邦。 此时，魏王豹病逝且无后，彭越开始觊觎王位。适逢刘邦在固陵被击败，派人令彭越出兵相助。彭越装聋卖哑不予理睬，意在封王。刘邦在张良建议下，与彭越约定：如彭越出兵助汉战败项羽，将把魏国附近大片土地划归魏国并封其为王。彭越大喜，“乃悉引兵会垓下，遂破楚。” 项羽自刎乌江后，彭越被刘邦封为梁王，定都定陶（今山东菏泽定陶区），成为汉初八大异姓王之一。 （刘邦） （三）无意反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刘邦联合诸侯军联手灭楚后，出于权宜之计，分封八大异姓王。汉建后，刘邦开始处心积虑清除异姓王，以维护刘氏江山的正统。 八大异姓王中，赵王张耳死在刘邦举起屠刀之前，儿子继承王位后被废；燕王臧荼为自保起兵被杀，新封燕王卢绾伙同代王陈豨谋反最终老死匈奴；韩信从齐王改楚王再贬淮阴侯后，被吕后勾结萧何处死；代王陈豨被韩王信策反反叛。幸存的几个异姓诸侯王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彭越虽称霸一方，眼前却随时晃动着刘邦清除异己之剑。 因此，当他接到刘邦速率精锐部队协助朝廷剿灭陈豨的诏令时，决定当个缩头乌龟，声称病重无法征战，只派亲信率部至邯郸朝见刘邦。刘邦勃然大怒，派使者怒斥彭越。彭越被骂得胆战心惊，打算亲自面见刘邦谢罪。 部将极力劝阻：“大王，皇上诏令您都不去，被责骂后才想去见驾，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您去，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干脆，您也反了吧！” 彭越因本无反心，置若罔闻。俗话说：“芝麻掉进针眼儿里——巧极了！”梁王府太仆因事得罪彭越，差点儿被彭越斩首。这厮逃出梁王府面见刘邦，诬告彭越与部将企图谋反。刘邦大惊，连夜派特使率人密逮彭越。 彭越毫无准备，被特使一行拿下，押回洛阳审问。有关部门揣摩出刘邦借刀杀人的心思，很快汇报案情：“彭犯谋反证据充足，请圣上依法处置！”刘邦假惺惺网开一面，批复：特赦彭越死罪，废为平民，流放至遥远的蜀地青衣县。 负屈含冤西行的彭越悲悲切切行至半途，巧遇从长安回洛阳的吕后，于是拦车喊冤，被吕后心怀叵测带回洛阳。 （四）屈死冤魂吕后回至洛阳原形毕露，撺掇刘邦：“陛下，妾已将彭越带回洛阳。此人是深得人心的壮士，您把他流放到蜀地，岂不是养虎成患？妾建议'不如遂诛之！’” 刘邦正中下怀，但苦于缺乏彭越谋反证据。吕后不愧是刘邦的贤内助，立刻令手下出面告发彭越贼心不死企图再次谋反，再买通廷尉奏请刘邦将彭越斩首。刘邦准奏，诏令杀死彭越，并将其三族夷灭，顺便废除梁国。 可怜的彭越被吕后诓入洛阳后，非但未能平反昭雪，反而落个被斩首且夷灭三族的下场。最可悲的是，他死后，尸体被刘邦剁成肉酱，分赐诸侯品尝以示杀一儆百。淮南王英布因淮阴侯韩信被诛杀、梁王彭越被剁成肉酱，为图自保起兵反叛，最终被灭。至此，汉初三大名将被团灭！ 刘邦杀死彭越后仍不解恨，将彭越首级悬挂于洛阳城门示众，诏令“敢来收敛或者探视者，一律逮捕法办！” 彭越的旧友栾布出使归来，闻讯跑到“彭越头下，祠而哭之”，被五花大绑押到刘邦面前。刘邦气急败坏，欲将他烹杀。栾布大义凛然质问：“陛下已将彭越功劳忘到九霄云外？楚汉相争时，彭越助楚则汉破，助汉则楚亡！垓下之战，如无彭越，项羽不会灭亡！彭越劳苦功高，仅仅因生病不能亲自率部面见陛下，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身首异处且被夷族。陛下如此做法，'臣恐功臣人人自危也！’”刘邦如梦初醒，“乃释布罪，拜为都尉。” 汉初三大名将中，韩信鼓动陈豨在封地反叛并承诺在京城与其里应外合遥相呼应，被吕后除去也算罪有应得；英布公然起兵反叛与刘邦对垒且自称想当皇帝，反叛证据充足，战败被杀亦属咎由自取；唯独彭越自始至终对刘邦忠心耿耿，只为自保而最终身首异处，足见彭越之死纯属千古奇冤，他死于刘邦夫妻精心策划的清除异己的“被谋反”！ 【作者简介】许云辉，男，1984年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云南省保山一中教育集团高级讲师。曾出版专著两部，在省级以上文学刊物发表文章六十余万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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