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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大宗商品贸易与物流结合的运营空间 ——以五矿国际铜业务实践为例 2018-07-30 五矿经济研究院 五矿国际彭继伟 摘要：在国际贸易相关的诸多要素中，物流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节点。现代物流，是把过去运输、仓储、搬运、流通加工、装卸等一些分散的活动，在合理的人力资源和物质资源配置下，归纳成一个系统，实现各种物流环节的合理衔接、各种物流资源的有效配置和最佳整合，并创造效益的过程。仓储物流体系的完备与否，直接决定了是否能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以风险可控的方式，将特定商品与服务送抵客户。物流能力的建设，既是成本控制的有效手段，更是创造贸易收益的盈利方式。 一、贸易本质与物流核心的思考 贸易的本质是寻求要素价格的不对称，并通过弥补不对称从中获利的过程。具体到大宗商品的国际贸易中，涉及到广义的关键要素可能包括数量、品质、区位与及时交付、风险把控、金融支持、定价管理、市场信誉与认可度等诸多方面。 具体在国际贸易实务中，则表现为上游资源获取渠道，下游分销网络，数量充裕、品质多元并符合客户需求的产品组合，仓储集散能力，海运、陆运能力和集成水平，提供点价保值、外汇利率管理和贸易融资支持，以及作为交易对手本身的可信懒度等方面。作为贸易环节居中的贸易商，能够综合调度的要素越多，就越能够更好的满足上下游客户，依据不同客户对于不同要素需求和定价差异，寻求获利空间。 在国际贸易相关的诸多要素中，物流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节点。现代物流，是把过去运输、仓储、搬运、流通加工、装卸等一些分散的活动，在合理的人力资源和物质资源配置下，归纳成一个系统，实现各种物流环节的合理衔接、各种物流资源的有效配置和最佳整合，并创造效益的过程。仓储物流体系的完备与否，直接决定了是否能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以风险可控的方式，将特定商品与服务送抵客户。物流能力的建设，既是成本控制的有效手段，更是创造贸易收益的盈利方式。
图1：贸易与物流要素分析 作为集团公司金属矿产、冶金建设、贸易流通、金融地产“四梁八柱”业务支撑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五矿拥有庞大的金属矿产贸易业务，以及海运陆运、船代货代、仓储保险等丰富多元的物流资源，有必要对集团公司在贸易与物流领域的优势进行梳理，深度发掘贸易与物流结合的运营空间，以下仅针对五矿国际铜业务开展的实践、以及行业领先企业的策略进行初步的分析与思考： 二、对行业领先企业的策略剖析 托克贸易（Trafigura Beheer BV）是全球领先的独立大宗商品贸易和物流公司, 也是少数能够实现整合全球贸易网络、物流渠道的公司之一。托克在全球规模的运作、世界顶级的资产和基础设施配置、高效的物流、完善的客户服务、多样化的资金来源以及雄厚的知识和技术支持等多个方面都积累了深厚的经营优势。
图2：托克全球贸易与物流网络布局 注：图中星型为金属矿产布局 与其他大型贸易商相比，托克的全球产业布局中，除了编织覆盖全球的贸易网络外，更高度重视在重要地理节点的仓储物流能力的建设： （一）强化仓储体系建设，助力现货运营能力 托克旗下Impala Terminals公司，是一家综合物流供应商，专注于新兴市场资源与能源出口业务。它是拉丁美洲领先的港口和物流专业公司之一，也在非洲、亚太地区有业务。Impala Terminals拥有并运营港口、码头和仓储设施，结合其运输资产，为干散货及液体散货、件杂货和集装箱运输提供端到端的物流解决方案。托克对所经营的贸易产品，都配套了比较完善的仓储物流体系，对于第三方物流、仓储、混合的依赖程度较小。
图3：托克贸易的产业板块与经营战略 注：饼图面积不代表各版块规模或利润比例 强大的仓储、物流体系，为托克的贸易运营提供了有力支撑：以有色金属业务为例，托克通过Impala公司，在有色金属矿产重要产地布局了多个仓库和物流设施，其中在秘鲁的物流枢纽卡亚俄港(Callao)拥有占地超过12万平米的超大型仓库（面积是Las Bambas在Matarani港口仓库的近10倍），可用于铜、铅、锌、金、银等有色金属矿产的装卸、堆存、混拌作业，储运能力超过了其他所有竞争对手之和，Callao港口60%的矿产品由该仓库出口；同时，由于秘鲁严苛的环保要求，新增仓库极为困难。凭借这一仓库，托克的金属矿产贸易渠道辐射大半个秘鲁、乃至玻利维亚，掌握了当地中小型矿业渠道的主导权，大量小型矿山只能将产品以国内贸易的形式卖给托克，而后由托克统一出口。在这一过程中，托克的盈利手段大大增加： 在仓库中，托克可按照商业销售条款最优导向，对于不同品质的精矿产品进行混配后销售（比如，用含砷杂质高的矿混合含氟杂质高的矿，混合后两种有害元素含量都有所降低，销售价格提高），以此实现利益最大化。 在市场波动时，托克可依托庞大的仓储和发运能力，选择囤货或快速出货，博取最优收益。今年5月份，因多家铜冶炼厂出现事故停产、减产，铜精矿市场出现短期过剩，在不利行情下，托克秘鲁的库容提供了灵活的调度空间，同时托克对于其他贸易公司存放在其仓库的滞销货物收取高昂的超期存储费用，既保护了自身利益，一定程度上规避市场波动风险，也打击了竞争对手。 与此同时，托克还掌握了Callao港口唯一的散货装船皮带运营公司的最大股份，通过收取高昂的装船操作费用，挤压了其他贸易公司、甚至矿山公司的盈利空间。 （二）打造高效物流团队，寻求物流费用套利空间 托克船运拥有较大规模的干散货和湿货海运能力。在干散货运输方面，托克控制了近百条定期租船或定程租船。公司有两大基本职能：对内担当服务中心，为金属和矿产贸易部门提供服务；对外向矿业公司、冶炼厂和其他贸易商行等第三方客户提供货运服务。 托克的大宗商品贸易团队与货运团队紧密协作，通过实时运费运营来捕捉实物套利机会。通过贸易团队、航运团队的紧密配合，可以最优化自身的物流成本，寻求物流费用套利的机会。 通过以上的总结可以发现，托克利用了其在世界各地的物流布局，对第三方物流、仓储的依赖性大大降低，节省了大量的交易成本，提高了中游环节的运作效率，并时刻关注市场寻找实物套利的机会，最终将商品安全地交付买方，完成交易流。托克对于贸易和物流高效率的统筹运营，为其对实物商品的灵活操作创造了可能。 三、五矿国际铜业务贸易与物流运营实践 五矿国际在铜业务中，依托中国五矿全面的物流资源支撑，结合自身对于业务的理解，也在贸易与物流的运营中积累了有价值的实践经验： （一）打造合力，谋求共赢，围绕五矿铜业开展贸易物流综合运营 五矿国际、五矿物流广东分公司、与五矿铜业（湖南）有限公司三方协同共建原料进厂绿色通道： 自2016年五矿铜业投产以来，五矿国际肩负起保障其进口原料供应的重任。为解决五矿铜业资金不足、提升库存周转效率，五矿国际、五矿物流广东公司、与五矿铜业三方高效协同，共建在港库存管理体系，即五矿物流提供从船舶代理、报检通关、靠泊卸货、港口入堆、堆场保管、港内装箱、铁路公路联运等多环节、全方位、最优质的物流配送服务，并对货物在黄埔港实施监管。在该监管模式下，五矿铜业实现了分批付款分批提货的资金融通，也实现了集团公司整体资金成本最优配置。同时，三方协同构建了通关和商检放行的绿色通道，使得五矿国际的进口原料可以安全高效地从港口运送至衡阳水口山的工厂，有效保障其生产的连续性，使工厂实现“把库存建在港口和铁路货场”，实现静态库存动态化管理。
图4：五矿国际-五矿铜业-五矿物流仓储物流协同运营架构 通过五矿物流广东分公司的专项运作，2017年全年保障了近30万吨铜精矿安全及时地从黄埔港运送至工厂。全年控货安全率100%，货损率远远低于行业均值0.3%。 （二）强化体系，练好内功，提升物流端风险管控能力 2016年8月31日，世界航运巨头韩进海运公司在主要债权人拒绝其债务重组计划后，向韩国首尔中央法院提交破产保护申请，此事在航运及相关行业引发强烈震动。 消息传出当天，五矿国际铜部（以下简称“铜部”）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分析风险、商讨应对措施。如果货物装载在韩进海运公司的船舶上，很可能导致由于船舶被扣押而影响客户及时提货，甚至产生货物毁损等风险。由此，铜部立即对彼时所有在运货物船舶进行清查，发现某供应商当时有2000吨电解铜租用了韩进的货船，其中1500吨已于8月30日到达上海港，且已全部售出；另有500吨于8月27日装运，计划经德国汉堡于9月8日转运到上海，而原定的二程船正是韩进的班轮。 铜部立即向客户通报韩进海运公司破产事件，并强烈建议客户尽快提货；同时紧急向供应商交涉，不得再租用韩进海运的集装箱和船舶，针对即将移交韩进船舶转运的货物，要求供应商更换二程船，并提出由供应商回购该批货物或向伦敦金属交易所（LME）交仓等变通方案；另外积极协同风险管理部、五矿发展航运事业部及保险事业部，征求专业意见，共同应对。 最终，在韩进破产风波中公司与客户均未遭受经济损失，事件得到圆满解决。电解铜关外采购的整个过程中，物流环节是最大的关键风险点。回顾整个处理过程，航运巨头破产可谓意料之外的黑天鹅事件，我们能够及时妥善化解风险，经验和启示值得总结。 电解铜关外采购合同多为CFR、CIF交货条件，物流过程主要由卖方掌握，其中的风险我方很难掌控，只能通过装运前预防、途中监控、保险对冲来进行风险防范。可以说，对关外电解铜采购来说，只要做好物流过程的风险防范，就是最大的价值，也只有做好物流过程的风险防范，才有可能在贸易的其它环节创造价值。这就需要我们平时在着力抓经营的同时，时刻绷紧物流风险防范这根弦，时刻保持警惕，随时高度关注客户供应商的状态，发现风险，及时应对。 电解铜关外采购合同涉及贸易条款、法律条款、物流条款、保险条款等等，因此我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团队协作优势，在合同的订立过程中就广泛征求法律、航运及保险等方面的专业意见，形成合力；在合同执行过程中及时沟通，共同应对风险苗头；在执行后深入总结经验教训。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将贸易环节的风险降到最低。 （三）前瞻布局，优化物流，国内电铜通过定向配送创造收益 国内电解铜市场，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通过两种大类仓储物流模式在进行：针对国内冶炼厂生产的电铜，采用“冶炼厂-汽运/船运/铁路运输-入仓库-汽运短泊运输-铜加工厂”的五点模式；针对进口电铜，采用“港口-汽运短泊运输-入仓库-汽运短泊运输-铜加工厂”的五点模式。 2016年，五矿国际成立共享服务部，组建专业团队，从“大物流”的角度，整合公司内的仓储物流需求和已有资源。近两年，五矿国际铜部会同风险管理部和共享服务部等部门，充分研究我司作为贸易中间环节，我们是否具备能力和灵活性，将这些传统的五点式国内电铜物流模式进行压缩。通过反复论证，我们认为单从物流环节讲，这种运输方式的改变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打破上下游客户运行多年的操作习惯和运作模式，这涉及到上下游企业内部的商务团队和物流团队的多角度利益；这也启示我们，商品交易和物流运输是不可分割的部分，割裂开考虑问题很难实现效益最大化。 经过我们的多轮谈判努力，我们和国内两家中型冶炼厂和数家下游铜加工厂达成一致，采用“冶炼厂-运输-铜加工厂”的三点运输模式，通过这个模式推进，在整个链条上，省去了出入仓库的费用，省去了汽运短泊的费用，每吨铜的平均成本节约在100元以上，对于一个年产40万吨的冶炼厂来说，一年的节约成本接近4000万。 事实上，这些节约的成本由整个链条上的企业共同分享，是经济学上经典的正外部性效应。通过这些物流优化安排，铜部的相关业务也获得了不错的收益。 （四）长远谋划，紧跟市场，通过合理的散货海运安排调配产生收益 铜精矿等散货商品的物流特性，与电解铜等集装箱运输的标准品截然不同：散货矿产单价相对低廉、物流费用占总价比例偏高，物流成本管理相对更加重要；同时，散货运输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发生损耗，这也决定了矿产品必须提前规划好运输安排，不宜临时调整、频繁倒运。铜部在业务中紧跟市场，做好谋划，保障各项散货业务做好预见性安排，避免临时调整造成的成本与损耗。 在LB项目支撑下，铜部的矿产贸易已达百万吨级规模，较大的规模也给业务带来了更多的灵活性与运营空间：在市场波动或客户临时有特殊情况时，五矿国际可以与MMG协同，通过各批次货物流的内部调剂、串换，在成本可控下满足客户需求（比如提前或推迟装运某批货物，或者将高品位铜矿调整为低品位铜矿），同时获取收益空间。 （五）建立渠道，扎实拓展，通过自有仓储或虚拟仓储提升再生铜运营空间 1、跨地域套利：再生铜业务，在洛杉矶五矿和德国五矿等海外业务平台，已经逐渐的实现了在贸易供应链部分环节的适度介入，在当地料场交接货、通过当地的短驳运输组织安排、国际海运订舱来实现将货物安全的交付到目的地，在其中实现货运进度和货运成本的自主掌握。并依靠对于租船，订舱，仓储，运输的自主控制，掌握实时货运价格以获得实时交付成本，但是对外报价基于相对固定的货运价格（即CIF价格），使得有机会赚取由于货运价格波动产生的利润。 2、产品套利：再生铜业务产品类型较多，部分产品混合后价格要高于组成基本元素加总价格，例如由漆包线，铜管组成的2号铜价格可能会高于将漆包线，铜管单独销售。再生铜业务，以集团内部及第三方机构的物流仓储设施为依托，通过初步的混合、加工，提升了利润空间。 四、进一步做好贸易与物流协同运营的思考 （一）商务合同争取对于物流的掌控 金属矿产的行业惯例与特性，决定了海运大宗商品的销售主要基于CIF条款（到岸价，包含运费、保险费），由卖方负责海运等物流安排。我司作为中间商，通常不容易获得运输安排的自主权，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们在物流领域的运营空间。在未来的商务合同谈判中，可酌情考虑加大对于物流安排的争取。 （二）研究对于非洲地区的物流投入 刚果和赞比亚“铜带”地区，铜资源丰富，有大量的电铜、粗铜等产品的贸易机会。我司在这个地带也有重要的资产投入（例如Kisvere铜矿），未来可考虑随着业务的拓展，增加在当地的物流系统投入,例如码头、混合设备、仓储设备，内陆卡车停运点等。为干散货、集装箱运输提供端到端的物流解决方案。拥有这些中游资产可以提高我司在第三方交易中的自主权,有效地降低公司的交易费用，有效提高对于内陆工厂货源的运输能力，使之安全高效的运抵港口。 同时在港口的终端资产（如货代、码头、仓库等），可以提供额外的增值服务，包括货物和集装箱存储、样品取样和测试、集装箱装箱和拆箱以及报关操作，这些服务增强了我们对装船月时间，货物品质，运输成本的控制，极大的丰富我们业务的模式，从简单的背靠背CIF条款，赚取加工费的简单盈利模式解脱出来。同时，这些中级资产的运营，可能会带来丰厚的协同附加效应,我们的贸易和货运业务活动会协同拓展了我们的客户服务。 （三）强化集团内物流资源的整合利用 五矿国际的铜贸易业务，依托集团公司物流资源开展运营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效，但目前也业务中还存在着诸多不足和待优化空间。未来的业务发展中，在中国五矿“打造内部千亿市场”战略导引下，有必要进一步提升贸易与物流体系的整合利用，在市场水平下强化协同，发挥各自优势，实现整体利益最大化，共同做好产业服务，助力中国五矿“资源保障主力军、冶金建设国家队、产业综合服务商”的战略愿景的实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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