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遇见,晚不遇见。
偏偏在这样一个明朗的秋日,遇见了她——小粉红。
和春日一样,我用手机记录秋日里我看见的树们、草们、花儿们的影像,我也用文字记录树们、草们、花儿们赠予我的情韵和灵感。
天蓝得不可言说,云彩正好偷得几分闲,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眯着眼睛打盹儿去了。
亮晃晃的秋光里,路边竟然有这样一株秀雅的小树。四散的枝条上的叶子,形状似柳叶,但是放几倍大的,令我惊奇的是缀满枝条的粉色小珠串,是花吗?像花,但不是。是果?这粉色,有点颠覆以往对果实的印象。
哦,好一树小粉红。急急地走上前去,因树下长着葱绿的三叶草,不忍践踏,不能绕树三匝去看了,只能站在路旁,上下左右地打量。
打开手机里一个叫做“识花君”的软件,对着这花非花,果非果的小粉红拍照——我要知道,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识花君知道的真多。原来这小粉红,卫矛科乔木,叫白杜。还叫丝棉木,明开夜合。
小乔木,高达6米。叶卵状椭圆聚伞花序3至多花,花序梗略扁,长1-2厘米;花4数,淡白绿色或黄绿色,直径约8毫米;小花梗长2.5-4毫米;雄蕊花药紫红色,花丝细长,长1-2毫米。蒴果倒圆心状,4浅裂,长6-8毫米,直径9-10毫米,成熟后果皮粉红色;种子长椭圆状,长5-6毫米,直径约4毫米,种皮棕黄色,假种皮橙红色,全包种子,成熟后顶端常有小口。花期5-6月,果期9月。
原来,这小粉红,是果实啊。
奇怪,这可是我春夏秋冬日日上班都要走过的一条路。怎么一直就没有注意到她呢?
白杜,白杜,这名字总让我想起唐朝那两位叫李白和杜甫的诗人来。和他们有关系吗?探寻的结果,没有的。
倒是找到纳兰容若的一首叫《夜合欢》的词,感觉似乎沾点边儿。
夜合花
阶前双夜合,枝叶敷花荣。
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影随筠箔乱,香杂水沉生。
对此能销忿,旋移迎小楹。
但细细读完之后,又有点觉得不对:纳兰容若写的是合欢花还是明开夜合呢?揣测了一会儿,自己暗自笑了:是,如何呢?不是又如何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遇见了,见识了她的美,这已经足够了!
小粉红,我终于看见你了。抱歉,我日日走过,只注意那些抢眼的鲜绿,只注意那些个姹紫嫣红,无视了你很久,很久。
是的,你的格局很小。你的花,像个隐士,淡白绿或者黄绿,悄然开于枝叶间。恐怕连蝴蝶和蜜蜂,都无视地飞过,错过了你素美的时刻。
如今,你不负春夏季节的阳光雨露,结果了。依然那么谦逊含蓄,只濡染些许粉红,漾在飒飒秋风里。
望着你粉红的小模样,想着那个“明开夜合”的名字,我想起了曾经去云南旅游,在那颇有几分古意的村落,遇见的那些纯朴灵秀的妹子。她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默默砍柴,烧饭,刺绣,摘茶,过着素朴简静但绝不虚空的日子。
你叫白杜,你叫丝棉木,你叫明开夜合。但我更愿意叫你小粉红。现在,把你写进我的文字里,想让更多的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