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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乡土』王树淼丨从一把柴草看乡村巨变

 人文华夏 2021-05-28

从一把柴草看乡村巨变

                    王树淼

今年农历重阳节前,一位从北京回家的老干部问我,你家做饭还烧柴火吗?我一听感到奇怪:“这年头,烧柴的老灶因对人和环境危害大,不是早就'下岗’了吗?”一句话勾起了我对往日的回忆,几十年前人们做饭烧柴火的痛苦生活浮现在眼前。

我们家在河北,是与临县交界处的一个偏僻小农村。改革开放前,我家是全村最贫困的一户,做饭与别的家一样都是用老式柴火灶,逢年过节的繁琐与辛苦就不用说了。多少年来,每天一大早,母亲就点火烧水备菜做饭。老灶房是跟住房连间的外屋,都是用里坯外砖垒成,灶台也用土坯建成,灶膛直通里屋火炕,挨墙有封闭的走烟道,烟从烟道抽走冒出去。有一次,我点燃柴草,火苗在灶膛里乱窜一阵之后,便冒出一股股浓烈的烟雾,呛得人喘不过气,熏得两眼流泪,看不见东西了,原来是阴天灶膛通风不畅了。做饭时风箱便成了母亲每天必用的工具,拉风箱猛了,风大吹得火苗起不来,她就用嘴吹,吹得两腮肿大,全家人勉强吃上饭,久待厨房的母亲,双眼已被灶烟熏得通红,泪流不止。

那时柴火是必不可少的,那怕缺一把也做不熟饭。小时候拾柴火是第一项劳动,我在门前杨树林下穿树叶。母亲用纳鞋的底子绳一根一根接上,一头绑个竹针,另一头系个木棍。我在树下把一个个大杨树叶穿起来,遇到刮风天,树叶随风跑,我就跟着风追。有一天穿了三大绳子,放在筐子里都盛不了。母亲笑了,说,你今天功劳大,炒鸡蛋吃!上了学就利用假日拾柴,什么玉米枯杆、棉花叶、烂草叶等凡能烧的都拾掇到家里。

结婚后生产队时买煤做饭,煤供应不够还得烧柴火。我在假期边劳动边拾柴火。夏天拾树枝,秋天割草,冬天搂树叶、干草。我们像理发师一样把道边乱草剃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坟头也被我们刮得光秃秃的,看不到半根草了。半天的功夫装了一小拉车,我把像个柴火垛一样的小车缓缓推到家。我们每年储备两大垛柴草,冬天烧火炕,烧煤作引火,凭着拾柴度过了难关。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深知袅袅炊烟在乡亲们心中的分量,缺了柴,一家老小就没有一日三餐的温饱。村里的男女老少,一有空闲都去拾柴火,而且各家都有柴垛,拾柴几乎成了人们的头等大事。冬天拾柴最苦,凛冽的寒风把脸吹得像针刺般的疼痛,手指被冻裂了,有时还会受伤流血、化脓。土灶前的女人们更是被柴烟熏成了“火眼病”,一见阳光、一见风就流眼泪。

后来,村里各家过上了烧煤取暖、做饭的日子。生煤炉需要引火的柴草,生火也有窍门。先在空炉子里放些烧焦的煤渣垫底,再放杂草、废纸等容易燃烧的引火物,点燃后陆续放木质硬柴,火旺了再轻轻夹起煤块或煤球、蜂窝煤放入炉中。如果火不旺塞上一块大木块或煤填多了,火就被压灭了,刹那间烟雾滚滚,就会被呛得又咳嗽又打喷嚏,眼睛也被熏得直流泪。这时用一把扇子在炉子的通风口用力地扇,火苗就会“哄”地窜起来,让炉子的口对准风向或扣上烟筒拔火,慢慢地煤就被引着,柴烟也消散了。

烧煤做饭取暖比光烧柴进了一步,可是每次一做饭,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人们面对这种境况还是不住地摇头叹气,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晚上睡觉烧炉子一家人都提心吊胆,怕中煤气,不烧炉子冷得像冰窖。所以门窗要适当地通风,或者封火后扣好烟筒,这样就安全多了。管理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我们村就有两个老人煤气中毒,虽然抢救及时恢复了,但是有在外地的几个人却中煤气身亡了。

说话的空儿,我把多年没回家的老干部领到家中的厨房,老干部一进屋就惊喜了:厨房与人住屋分开了,操作间窗明几净,没有一点烟熏火燎的痕迹。只见炊具大改观大变化了,电饭煲、电磁炉、电饼铛、微波炉,向上看还有个抽油烟机。他高兴地说,以前你们是全村最穷的一户,想不到变化这么大,看了几户条件都很好,乡村过上大城市的生活了,这样的巨变,竟让我这个在北京生活多年的退休干部望尘莫及!接着我给他讲了一件事:有一次,我特别想吃土豆炖牛肉,可那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我拿出了高压锅,把它们切成大小相同的块状,倒进了锅里,盖上盖儿,开了火,不到十五分钟牛肉就熟了,高压锅让我快速地解了馋!还有那神奇的紫沙锅,煲出的汤又香又浓,好喝极了!

小小灶具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仅说明我们的生活质量正在提高,更证实了我们的祖国正在繁荣富强起来。我们都是退休的老干部,一定要在党的领导下发挥余热,为祖国的宏伟蓝图贡献智慧和力量!

王树淼,男,78岁,党员,博野县程委镇王庄村退休教师,现任县委老干部局通讯员,发表稿件千余篇,多次被有关报社和老干部局评为"优秀通讯员",博野县"最美老干部"、"模范党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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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编辑:庞里地  郭瑞霞 

文字编辑:王淑英  郭瑞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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