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快到了,微信群里关于童年的话题多了起来,某天竟扯到“拾粪”,众人纷纷忆起儿时在农村拾粪的经历,一时“发粪(奋)涂(图)墙(强)”、 “蜣螂抱粪”各种拾粪趣事不胜枚举。由于我自小生长于县城,对这类“粪文化”实在无可置喙,只有眼睁睁被他们摒弃在“粪圈”之外。 被摒弃在外也就罢了,还有人调侃揶揄我是城市大小姐养尊处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冤枉啊!我出生于70年代,那时国家经济刚刚复苏,农村城市之间并无多大的差距,都是一样的物质匮乏,贫穷单调。计划经济下,城里人买什么都是凭本凭票,在某些方面甚至还不如农村尚可自给自足。 上世纪七十年代,工厂是年轻人就业的第一选择,因为工人是领导阶级,工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很高。回城后母亲分到了阀门厂,父亲分到了汽车修配厂,虽说都不是国营单位,但这已经是他们动用了全部社会关系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童年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我还是记得母亲厂里有托儿所、医务室、食堂……记得那些阀门泛着幽幽的银光。 说到我哥,我的童年自然与他紧密相关。在父母尚在黄海农场垦荒的那几年,他就被送回老家,在老太爷、祖母身边教导,开蒙既早学习又好,就是极少愿意带我这个妹妹玩,平时不是看小人书就是下象棋,也不与邻居男孩子玩耍。母亲让他在家好好带妹妹,他给我穿上左右脚不配对的鞋子,其余全藏起来,母亲回来听我哭诉,他辩解说这样就不会出去乱跑,省事。 现在学校的上课铃都是电子操控,我们那时就算县城也只有一块吊在树上的铁板,老远就听见当当当,迟到虽不至于带家长但绝对会罚站。现在的学生都是宝宝,打不得骂不得,而我童年的记忆里老师是会打手心的,拼音拼不出来,算术算不对都是结结实实的几尺子,如果碰巧老师今儿心情不好,男生说不定还要挨上几脚。 课间休息永远是我们最期盼的,男生们斗鸡、弹玻璃球、掴香烟盒……就是十分钟也能皮成个泥猴。女生文雅些,跳橡皮筋、踢毽子、在课桌上扔沙包,或者翻花绳,而我手脚都不利索,一般只能充当撑皮筋的桩子。学校操场上高低杠,水泥做的乒乓球台,再有篮球架,基本就是这些。我最喜欢翻双杠,饶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两手仍残留儿时翻双杠磨出的茧子。 对学生来说,上学时最大的快乐就是春游,虽说顶多在勺湖公园里转悠,回来还要写作文,但仍会兴奋得一晚睡不着。春游去的最远的一次是市区的城南公园,现在叫清晏园,我早早就央母亲买了面包,那个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和同学们在卡车上叽喳了一路。还有一次野炊,老师带着我们在漂母祠旁边的小树林里挖灶生火,一帮城里小孩饭没做成,满脸黑灰泥巴的倒是不少。 童年的欢乐是无所不在的,这一切似乎与物质并无多大关系:滚铁环,打弹弓,甩陀螺……男生永远精力旺盛;扔手绢,跳房子,挑冰棍棒,女生永远有新花样。那时,家家都不富裕,每个班里都少不了衣服前后打补丁的同学,每人袖头都油亮亮的,鼻涕下来就那么一抹,若是有个把带手绢的,反而被视为另类。穿衣没人讲究,新衣服要等过年,一件棉袄套褂已经美的不行,不到大年初一正日子都是不让上身的。至于吃,谁家也没有零食备着,至今我都记得学校门口有一家卖甜甜的枣子茶,还有一分钱一酒盅的瓜子,饶是一分钱,我也难得光顾一次。印象里有一次母亲给我两角钱,可能是让我放学买什么东西,我和小伙伴玩时弄丢了,吓的魂飞魄散,在学校操场翻遍了每个石块,直到母亲来寻还坐在地上哭。 啊,童年,遥远的70后的童年,原来以为乏善可陈,可说起来真是三天三夜也未必说完。老冰棒的味道依旧在舌尖,大白兔奶糖、宝塔糖、麦芽糖,那些生病时才能享受的糖水罐头都在我的回忆里一一浮现。回顾童年,那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和里面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那是父亲、母亲、哥哥和我,我们一家最温馨的画面。 作者简介:吴波,淮安区人,热爱文学,热衷码字,喜欢用笔墨记录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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