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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童年时光

 淮阴语文 2021-06-02

怀念童年时光

□吴波

六一儿童节快到了,微信群里关于童年的话题多了起来,某天竟扯到“拾粪”,众人纷纷忆起儿时在农村拾粪的经历,一时“发粪(奋)涂(图)墙(强)”、 “蜣螂抱粪各种拾粪趣事不胜枚举。由于我自小生长于县城,对这类“粪文化”实在无可置喙,只有眼睁睁被他们摒弃在“粪圈”之外。

 被摒弃在外也就罢了,还有人调侃揶揄我是城市大小姐养尊处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冤枉啊!我出生于70年代,那时国家经济刚刚复苏,农村城市之间并无多大的差距,都是一样的物质匮乏,贫穷单调。计划经济下,城里人买什么都是凭本凭票,在某些方面甚至还不如农村尚可自给自足。
      
无论城镇乡村,谁的童年都不是乏善可陈,虽没有农村孩子放牛放羊喂猪拾粪的经历,但70后城市孩子的童年也是历史抹不去的风景,自有其独特之处,城里虽没有农村天地广阔,但穿过岁月风尘回头看去,也一样值得回味。
       
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农村生活的历史,只是我不记得了。我的父母是响应“上山下乡”号召的知青,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地点在黄海农场。他们在那里相识结合,先后生下三个子女,直至74年因独生子女优先返城的照顾政策,方才结束了十年的插队生涯。
       
年纪太小,黄海农场的生活经历对我来说一片空白。据母亲回忆,回城后他们一度无处容身,四处搬家,甚至睡过马路。在那个“靠组织分房,向单位要房”的年代,家中老宅已在战火中焚毁,老太爷尚且在女儿家蜗居,哪里有多余的房子给我们。那段时间我们一家四口在不同的亲戚家打地铺,直到学生放暑假,身为小学校长的祖母找关系让我们在空教室里容身,这期间父母不停奔走找接受单位,直至开学,学生都站在窗外闹哄哄的,两人还没找到落脚点,只好再次卷铺盖搬家。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一直到跑定了单位,母亲分配了宿舍才结束,而我,才算开始了童年。

上世纪七十年代,工厂是年轻人就业的第一选择,因为工人是领导阶级,工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很高。回城后母亲分到了阀门厂,父亲分到了汽车修配厂,虽说都不是国营单位,但这已经是他们动用了全部社会关系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童年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我还是记得母亲厂里有托儿所、医务室、食堂……记得那些阀门泛着幽幽的银光。
       
母亲单位分配的宿舍是一个大杂院,位于淮安区的府市口,紧邻文渠,与现今发掘修复的漕运总督府相隔不远,想来这个大杂院的前身不是官宦府邸就是富商豪宅,因为至今我还记得窗户上那些精美的雕花和脚下光洁平整的地砖。
      
大宅院里房屋众多,大约住了十来户人家,大家出门是同事,进门是邻居,关系非常紧密友好。单位只给母亲一间房子,父亲便在院里搭了个只能转身的小窝棚,这也是大杂院里各家的标配。记忆里这是段飘着菜香的日子,每天饭点一到,各家油盐飞溅,香气互闻,邻里间还经常交换饭菜,要是某日父母因事迟归,我们还能到隔壁蹭上一顿,回想起来,那时的邻里关系何其融洽。
       
又过了年把,母亲单位在龙窝巷盖新宿舍,与大杂院仅一街之隔,那时母亲已经是单位的现金会计,新宿舍她分到两间半,不仅有厨房还有一小院,这对于我们来说无异是豪宅。盖房的时候,我也经常去观望,记得屋梁上铺的是柴席。龙窝巷的房子,我们一住就是十二三年,在那里我度过了童年乃至全部的少年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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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童年虽然物质匮乏,但仍有着满满的快乐。由于紧邻文渠,渠水久不清淤,一到夏天就会发臭,这时鱼虾翻肚皮,周围的孩子就会下河摸鱼掏虾。因为是双职工,我和哥哥无人看管,母亲就买了四只小鹅,上午下午都让我们撵着小鹅去体育场的草地上吃草,就此打发了一个暑假。养什么时间长了都有感情,后来大鹅陆续被杀,我和哥哥一块肉都没动过。

说到我哥,我的童年自然与他紧密相关。在父母尚在黄海农场垦荒的那几年,他就被送回老家,在老太爷、祖母身边教导,开蒙既早学习又好,就是极少愿意带我这个妹妹玩,平时不是看小人书就是下象棋,也不与邻居男孩子玩耍。母亲让他在家好好带妹妹,他给我穿上左右脚不配对的鞋子,其余全藏起来,母亲回来听我哭诉,他辩解说这样就不会出去乱跑,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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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记忆里是没有接放学这一说的,我们每天早饭都是自己起来做。起床先开炉门,在等蜂窝煤火上来的空隙刷牙洗脸,早饭基本上就是下面条,酱油汤里抹一块猪油,吃完了背上书包,哥哥是绿色军挎包,我的是母亲手缝的布袋子,几本书在里面晃里晃荡,要是碰上下雨就是一顶草帽一扣,撒丫子向学校飞奔。至于头发,母亲经常给我绑蜈蚣辫,紧的头皮发麻,这样至少可以管三天。

现在学校的上课铃都是电子操控,我们那时就算县城也只有一块吊在树上的铁板,老远就听见当当当,迟到虽不至于带家长但绝对会罚站。现在的学生都是宝宝,打不得骂不得,而我童年的记忆里老师是会打手心的,拼音拼不出来,算术算不对都是结结实实的几尺子,如果碰巧老师今儿心情不好,男生说不定还要挨上几脚。

 课间休息永远是我们最期盼的,男生们斗鸡、弹玻璃球、掴香烟盒……就是十分钟也能皮成个泥猴。女生文雅些,跳橡皮筋、踢毽子、在课桌上扔沙包,或者翻花绳,而我手脚都不利索,一般只能充当撑皮筋的桩子。学校操场上高低杠,水泥做的乒乓球台,再有篮球架,基本就是这些。我最喜欢翻双杠,饶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两手仍残留儿时翻双杠磨出的茧子。

 对学生来说,上学时最大的快乐就是春游,虽说顶多在勺湖公园里转悠,回来还要写作文,但仍会兴奋得一晚睡不着。春游去的最远的一次是市区的城南公园,现在叫清晏园,我早早就央母亲买了面包,那个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和同学们在卡车上叽喳了一路。还有一次野炊,老师带着我们在漂母祠旁边的小树林里挖灶生火,一帮城里小孩饭没做成,满脸黑灰泥巴的倒是不少。
       
勺湖小学和周总理故居紧邻,经常会有接待任务,当年最骄傲的就是被选中去做夹道欢迎的儿童仪仗,尽管站上半天累得脚脖子疼,但那种荣誉感无可取代,在女同学面前倍有面子。曾有一次我被电台选中去做节目,一起去的几个男女生在总理故居的后花园里拍了一下午,成片到底什么样子我至今都没看到。

 童年的欢乐是无所不在的,这一切似乎与物质并无多大关系:滚铁环,打弹弓,甩陀螺……男生永远精力旺盛;扔手绢,跳房子,挑冰棍棒,女生永远有新花样。那时,家家都不富裕,每个班里都少不了衣服前后打补丁的同学,每人袖头都油亮亮的,鼻涕下来就那么一抹,若是有个把带手绢的,反而被视为另类。穿衣没人讲究,新衣服要等过年,一件棉袄套褂已经美的不行,不到大年初一正日子都是不让上身的。至于吃,谁家也没有零食备着,至今我都记得学校门口有一家卖甜甜的枣子茶,还有一分钱一酒盅的瓜子,饶是一分钱,我也难得光顾一次。印象里有一次母亲给我两角钱,可能是让我放学买什么东西,我和小伙伴玩时弄丢了,吓的魂飞魄散,在学校操场翻遍了每个石块,直到母亲来寻还坐在地上哭。

 啊,童年,遥远的70后的童年,原来以为乏善可陈,可说起来真是三天三夜也未必说完。老冰棒的味道依旧在舌尖,大白兔奶糖、宝塔糖、麦芽糖,那些生病时才能享受的糖水罐头都在我的回忆里一一浮现。回顾童年,那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和里面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那是父亲、母亲、哥哥和我,我们一家最温馨的画面。
       
十分怀念我的童年时光。 

作者简介:吴波,淮安区人,热爱文学,热衷码字,喜欢用笔墨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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