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大娘家石头堆砌的院墙，木质的院门，这所房子与村里的高门大院截然不同。院内是黄色沙土地，风一吹，扬起些许细碎的沙土，阳光照耀下，泛着沙黄色。正月里的天气仍然很冷，地也被冻得硬邦邦，人走在上面，发出“踏踏”声。王月抱着孩子，婆婆领着王月娘俩，来看村里的一位老人：孙大娘。孙大娘家的房子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老屋。低矮的房子与村子里的高门大院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它孤零零的坐落在街角，破落的石墙，石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王月心想：“这院墙也不知道出自谁的手艺，能将这些杂乱无章的石头堆砌成院墙，是一门很难的技术活吧。”王月婆婆领着王月母子俩从孙大娘家后门又转到前门。她们刚进到院子里，王月婆婆就高声说：“孙大娘，在家没？”“在呢，是侄媳妇儿吧，快进来坐。”王月婆婆手里拎着准备好的点心和一箱牛奶，她在前头走，王月抱着孩子紧跟着婆婆走在后边。她们越靠近屋子，王月看得越清晰。院子西边有一间厢房，想来是放置杂物的地方。院子东南角有一个简易亭子，亭子顶是蓝色的石棉瓦，这应该是新搭的，因为瓦顶颜色还很新。瓦顶下的四周由四根钢柱支撑，亭子中心架着一口大铁锅，旁边堆着一些柴禾。这是三间大的旧式瓦房，分东西两个屋子，孙大娘住东屋。窗户框是木框，窗棂上有些许尘土，一幅岁月沉淀过的样子，看着老旧却又不乏古朴。王月婆婆推开虚掩的房门，那是两扇门，也是木头做的，只是不知是什么木料，门表面刷着油漆，时间太久，已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当王月婆婆推门时，它“吱呀”地响着，仿佛是在跟来人打招呼。门打开了，入眼是水泥铺就的地面，尽管色泽暗暗，可却干净整洁。屋子里的墙面不是白色，而是水泥色，想来是很久没有粉刷过了。“他侄媳妇儿，快进来。”孙大娘走出来招呼着她们。“这是孙媳妇儿吧，你瞅瞅长得多俊。快把孩子抱进来，进屋暖和暖和。”“奶奶过年好！”王月甜甜地说着拜年的话。“唉！过年好！过年好！”进了屋子，王月看到满屋的花色。屋内有很多绿植，滴水观音滴答滴答，仙人掌摆在屋内一角，已然开出白色的小花。屋里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两个板柜靠在北边墙上，有两三米长，半米来宽。柜子边摆着各色的花，杜鹃、万年青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一片生机勃勃。王月的孩子被孙大娘熟练的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孩子，用手拍了拍孩子，嘴上不住地夸着孩子长相好。王月婆婆将东西放在屋内的板柜上面，只听孙大娘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人来，我就开心啊！”王月婆婆却说：“应该的！”王月婆婆在家已经跟王月说了孙大娘家的情况。老人是村子里的长辈，生有两儿三女，如今她已然89岁的高龄了。村子里的很多孩子，她都抱过。孙大娘是个利索人，年纪大了，也不爱与子女同住。她的孩子们多次提出要给孙大娘翻盖房子，孙大娘都不同意。她不但不同意翻盖新房，就连房子内部，也不许孩子们翻新。她总说：“我就想守着这个老屋，这里的一切看习惯了，不想折腾，也不愿折腾。” 老人的针线活好，村子里谁家做被子或者衣服，都会来找老人帮忙。王月爱人小时候的被子和棉裤棉袄，孙大娘帮着做了很多。为此，王月婆婆每年都会来老人家里。本来，王月爱人在大年初一已然来过，只是因为那天家里得留人，因为村里邻居来家里拜年、望孩子，所以王月婆婆留王月在家，跟村邻们聊聊天，顺便也熟悉熟悉人。这次，王月婆婆是特意领着王月来看孙大娘，一来是因为之前的情分，二来是因为孙大娘得知王月怀孕，不仅专门给孩子做了一套被褥，还做了一双虎头鞋和一个老虎枕头。多少年了，自从孙大娘上了年纪，村里人再也不舍让老人操劳，王月婆婆也不愿让老人再费心，可是老人惦记着村里的娃，谁家媳妇儿怀孕，她都自己买好布，不是给人家做个褥垫，就是一床小被子。孙大娘一下子做了这么多活计，可见老人对王月家多上心。孙大娘家的炕烧得暖和，王月穿着棉衣，热得冒汗。王月婆婆招呼着王月脱掉外套，孙大娘让她脱鞋上炕。王月开始有些局促，可是婆婆却说：“你奶奶心善，是咱家亲人，你就当亲奶奶一样，让你上炕就上炕。”王月点头答应着，上了炕环顾屋内，炕上铺着垫子，炕沿中央有一个粗粗的圆木支撑着房梁。从屋子里望上看，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木头房梁子，一排排的圆木，整齐排列着，像一排卫兵。这样的老屋，村子里剩下得少，孙大娘家就是其中之一，其他人家早就翻盖成宽敞的北京平，铝合金的窗户，瓷砖外墙。年轻人都住进了城里，村子里多是中老年人和小孩子。孙大娘从西屋里端来点心和瓜子，招呼着王月婆婆和王月吃，她则逗弄着小孩，亲了又亲，眼里的喜欢闪着慈爱的光。老人年纪虽大，精神头却很充足。她走起路来，步履略微蹒跚，头发已然花白，可老人的腰杆直。“这次回来，啥时候回去？”孙大娘问。“过了元宵节就回。”王月说。“她得回去上班。”王月婆婆说。“这次回城，下次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老人握着王月的手说：“没事，常来坐坐。”“嗯！我会来的。”“好！好！”屋外有人喊：“孙大娘，在家没？”“在呢，进来。”有旁人也来孙大娘家串门，也是老人领着新媳妇儿，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老人们聊着闲话，王月和另外一个年轻小媳妇儿聊天，老屋变得热闹起来，大家的脸上洋溢着欢笑，孙大娘的脸上焕发着愉悦，看上去越发慈眉善目起来。临近中午，王月婆婆领着王月，和其他人起身回家，孙大娘依依不舍地送出来，久久地站在门口。老屋越来越远，孙大娘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化作一个点。王月婆婆抱着孩子在前头走，王月跟着，婆媳两个人聊起孙大娘家的老屋，王月突然说：“妈，咱家老屋原来啥样？”“咱家是砖瓦房，院墙是红砖砌的，屋子里头也是木头房梁，水泥地。”王月听着婆婆的话，在脑海里勾勒出老屋的样子，她已经喜欢上了热炕头，因为她在老家的热炕头上睡觉，睡得香…… 0 2021，新的一年，让我们一起来玩【同题短故事】。【同题短故事】由赵晓霜、侯俊华、梁波、谢秋霞、崔寒凝、祖志宏、姚小红、甄小龙、杨旭萍九位文友共同发起，旨在和更多热爱写作的小伙伴一起 “抱团”创作，相互鼓励、共同进步。一、【同题短故事】体裁为叙事类文学作品，包括小说、故事以及非虚构叙事等，鼓励童话和科幻作品。三、一般情况下，团队成员每月1日、11日、21日晚8点-10点在微信群报名，提交上旬作业、提交下旬选题。法定假日或遇特殊情况，群主将以“群公告”的方式另行安排。团队成员因客观原因不能参加活动，应提前告知群主。四、所有选题在提报当日经大家集体讨论后，由群主最终确定下旬的创作主题。在同一主题下，作者可自行设置文章标题。五、已报名却不能按时提交作业的同学，自觉在群里给发一个10元红包。连续三次没有按时提交作业，将被送飞机票，若想再进群，须向群主申请。六、同题作品在每月5日、15日、25日由【同题短故事】微信公号原创首发。七、【同题短故事】编辑小组负责稿件的排版发布。因为稿件直接排版，敬请各位作者认真修改作品。八、欢迎新作者加入【同题短故事】作者微信群，一起创作，一起讨论，共同进步。九、作者可自行申请公众号赞赏账户或设置付费阅读，所发作品收益全部归作者所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