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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美术评论家水天中 方世聪 中国著名油画家，祖籍宁波镇海。 1965年毕业于上海美专（本科五年）油画系；1975年任上海戏剧学院美术系油画教研室主任、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1981年任上海教育局美术教育研究会常务理事；1987年受邀为法国高等国立装饰美术学院客席教授，后旅居法国17年，并在英国、法国、卢森堡等国举办了十九次个展和二十多次联展；2000年上海美术馆邀请举办“方世聪作品展”；2004年被法国马爹利评为中国“非凡艺术人物”，杭州西博会博物馆邀请举办“激情的艺术”个展；2006年为南京艺术学院及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2008年上海档案馆邀请举办“冰与火·方世聪艺术人生文献展”；2017年上海泓盛艺术空间邀请举办“象色之魅·方世聪艺术展”；2019年上海久事艺术空间邀请举办“生命之歌——方世聪艺术作品展” 问 上世纪70年代，你的人物画在当时的学画青年中影响很大。能谈谈你是怎样走上绘画道路的吗？ 方世聪 我父亲是进步知识分子，在我五岁半时，他离开了人世，母亲以中国妇女固有的美德含辛茹苦教育我，每个新年我都会背诵父亲的遗嘱：“用功读书，好好做人，听妈妈话。”大同中学我读了六年，担任美工组长，那时学校重素质教育，提倡德智体美和奉献的精神，到生活中去画了大量的速写和创作。在美术上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同学感情都很深。四十年后我从法国回到深圳给中学美术老师张文祺老师画了一幅油画肖像，表示对我们启蒙老师的感恩。因为我们从初中零基础到能画素描色彩，从出墙报到画宣传画和中国画主题创作，都是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老师教我们的，以后又指导我们报考高等美术院校，引导和指明我们学生不同的发展方向，作用远远胜过我们的生身父母。 问 20世纪70年代你与秦大虎合作创作的那幅《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影响非常大，只要看到这张画，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都仍然记忆犹新，那段时间创作的有影响的作品还有哪些？ 方世聪 和秦大虎合作的还有彩色连环画《张思德》、《白求恩》，我独自完成的有《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前进》、《黄继光》宣传画、《家乡变了样》等油画作品，这些画都出版过，都有印刷品保留下来。《决战上海前夕》画陈毅老总在指挥解放上海的场面，这张画保留在上海革命历史博物馆。后来还有《东方少女》、《金发夹》、《老师》、《中国鹰》、《1983年的我》非主题作品的人物画…… 问 1976年你到了上海戏剧学院后，据我了解你的学生们很高兴，他们从你那里学到了不少。著名画家俞晓夫就写道：“一个异常勤奋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方老师出现了，出现得那么及时，那么恰到好处，我们学生紧紧追随他。”说到方老师的教学风格，最典型的例子是带我们下农村写生，早晨一张油画小风景，上午一张油画人物，下午又是油画人物，晚餐前又是一张油画小风景，晚上素描人像，一个月中天天如此。同学们开始跟不上，后来慢慢适应了，倒是方老师自己不适应了，老毛病开始困扰他了。 方世聪 在戏剧学院，我是教研组长，班级都是由我安排的。教学上，我比较注重人物造型，还有构图和颜色，提倡课余多画速写，加强造型能力。学生们都喜欢我这样的安排：大家一起画，让他们感受到如何观察对象，如何构图和用不同的方法把对象生动地表现在画布上，每天晚上进行点评，学生可以谈想法，老师进行总结。那时的学生都很勤奋，思想也很活跃，都具有一定的基础，有的是单位或厂里的创作骨干且都热爱艺术，因此进步得飞快，现在不少学生如蔡国强、周长江、俞晓夫、张建军都是有社会影响力的著名画家。 问 你在上海戏剧学院是教授，又是业务领导，怎么会选择去法国呢？ 方世聪 85年，正好法国的一个记者来采访我，第二天她就回法国。她说我是他最欣赏的一个中国画家，因为我最坦诚，讲的都是我思想的东西，然后介绍我去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客座教授，我旅居法国是为了探索艺术，寻求自己创作的方向，这一待就是十七年。法国是一个非常崇尚艺术的国家，热爱艺术，尊重艺术家，人也很单纯。伊莎贝拉还为我出国签一张2万4的支票给我，然后又做了住房担保，到了法国以后，我才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在法国是不多的，应该说她是法国人文化精神的一个代表，他们发自心底的热爱艺术。我在法国办的第一个画展，伊莎贝拉带了她先生来观展，悄声无息地买了我一幅油画作品，这是何等的慷慨和支持啊！以后我又在这片土地上碰到了许多这样的“法国朋友”。 问 看了你的展览照片，知道你在法国还举办了书法展，书法对你的绘画产生过怎样的影响？ 方世聪 我在法国开过至少两次书法展，一个是在法国博物馆书法联展，我代表中国书法家，还有法国与阿拉伯的代表。我在中学里就开始写书法，先练柳公权，后学颜鲁公，其实都是在练童子功品味道。我写书法并非想成为书法家，只为充实自己。修养很重要，今天提倡“融创”，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他们说我的画里有书法韵味，正是平时练习的结果，但是我也不特意强调它。我在法国经常写，现在是阶段性地写。现在我画的“宇宙人生”系列用的是综合材料，有时也有水墨的痕迹…… 问 你在法国生活了多年，并且认为法国人从心底崇拜艺术，能否谈谈你对法国的看法与体会？ 方世聪 法国就像个大花园，走在马路走在郊区都很宁静，风景非常优美。平时我都在画室，白天画画，晚上学法文，再晚一点锻炼身体。我爱画人物，法国人很入画，也非常乐意给我做模特，从中可以找到不少灵感与激情。这幅《红发伊莎贝尔》，是一名瑞典雕塑家的女儿，形象很有个性，在法国文化部一个画廊展出过，当时的巴黎市长也来看画展。另一幅《英国青年》，是艺术家村的邻居，叫 James，很酷，这张现在被国内一位藏家收藏。法国人对艺术非常热爱，看到一些名牌并不动心。喜欢和艺术家交朋友，爱看画展，收藏艺术品，他们每次买我画后都要请我到他们家里作客，要我讲述挂在客厅墙上画中的故事，有的甚至还邀我去他们别墅开画展。艺术家受到他们尊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真喜欢艺术。有一次，法国朋友请我到阿尔卑斯山去度假，我在那边画两小时，画好后，等我回去，饭也烧好了。有一次还让他的女朋友给我做模特儿画半裸体。我在法国交了很多朋友，他们没有贫贱肤色之分。后来熟了，他们对我说：“我们喜欢中国，但不喜欢中国人。”我知道他们是指某些赴法有钱而行为不规的华人，他们尊重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法国人就这样直率，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们以自己的历史为荣，但一旦谈到中国的历史和文化，他们便会肃然起敬，并问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乐而不疲。 问 你现在回中国了，怎样看待自己油画的市场情况？ 方世聪 我很少关心油画市场，画家左右不了艺术市场，画得好坏有时跟市场一点没有关系，画家应该只关心艺术、只管好好研究创作。我画画是出于个人的爱好，碰到了各种困难，能坚持下来也是出自对艺术的热爱。初、高中遇恩师张文祺，到了大学，在上海美专更遇到了一批大师级画家：吴大羽、周碧初、俞云阶、张隆基、颜文樑。中国画老师有唐云、程十发、王个移、江寒汀、乔木。经过五年扎实的写生、摹写、默写和创作训练，我们学生都练就了用油画来塑造人物形象的基本功。特别是俞云阶老师教我们用大笔处理画面整体感和气氛的本领，我们学生都记忆犹新，他那严格的治学态度对我们影响极大。我现在更清楚热爱是成功的一半，它包含着一个人的天性和才华。 问 是的，古人云：“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分享艺术盛宴的确是件快乐的事。你回上海后，为上海美术界做了不少事吧？ 方世聪 这不能算为上海美术界做什么事。2000年在上海美术馆办了个人画展。我真正回归是2003年以后，受文化发展基金会邀请在艺博会展出，做了三次演讲，使我对艺术进行了思考：一、《东西方艺术的异同》；二、绘画的艺术欣赏；三、油画艺术的发展方向。宝山区美兰湖美术馆办了《海上六人行》，后又上海展览馆办了《海上六人行风景画展》，是我和卢老师一起策划的。之后我在东方网、上海美协、欧美同学会、上师大美院、南京艺术学院、上海久事美术馆讲了几次艺术方面的课。我觉得应该为上海做点事。08年我在上海档案馆举办了《冰与火·方世聪艺术文献展》，同时成立了“心象画会”，实践和探索心象艺术我们一起总结了几句：用心作画，感悟生象，象由心生，物象传心。因为由自心发出的形象会是与众不同的，也是有个性的，这和中国传统文化“相随心变”，画心声、书心画也是一脉相承的。 来源：一叶访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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