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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之乡:谷雨里的石江

 丰城文旅 2021-07-15

春未远,夏未至,谷雨明媚去石江,感受大地生机勃发。车子出发向城南,进入边陲山林深处。山路弯弯,九曲回肠,除了绿还是绿,黛绿、苍绿、嫩绿、黄绿,汇成绿海汪洋扑面而来。四十多分钟路程,两旁绿林与蓝天白云交替,一丛丛、一座座绿浪似乎让人望不到尽头,又不想有尽头。

蜜蜂街,顾名思义首先是它的小,街道长不过两百米,宽十来米,是丰城最边远、海拔最高的山圩,本地与新干两边村民逢一、四、七常来赶集;其次才是它的朴质,据说得名缘于明末清初开街时,无数小蜜蜂缤纷飞来赶场。记忆中八年前秋天,与二三朋友信马无缰飚到这里,溪里小河鱼、紫色水蕻菜、山里豆腐、农家薰鸭是舌尖上挥之不去的怀念,还有热情淳朴的山民,古老的土墙、壁屋构成原生态风景一下子将时光倒带……

蜜蜂街毗邻新干县,像所有地理交界区一样充满传奇色彩。1933年4月14日晚,万也女与十多位农民代表在此秘密成立长乐乡农民协会,之后组织带领长乐乡游击队辗转丰开展革命工作,创建了当时国统区丰城境内唯一的红色区域,农民翻身作主人。十月,红军战略转移后,国民党及地主武装势力疯狂反攻倒算,万也女被捕受尽折磨,1936年,年仅24岁的他出狱没多久便病世,在这片红土地上留下悲壮一页。

经历了岁月洗礼踏入新时期,蜜蜂街是恬静的。你看此刻眼前崭新的楼房,温热的擂茶,齐整俨然的书架,种着鱼腥草与百合花的小院,精心打理侍弄它们的老头老太,好一处深山陶然人家,令人沉醉:不如守着一隅青翠山林,闲云野鹤,捻卷归卧。给我们讲述故事的正是党员李冬剑老人,当年英雄热血不屈斗争故事,身为讲师的他熟稔于心。事实上他退休在家,义务为村民办农家书屋,带领村民育林造山,默默奉献已十七年,帮助人们物质脱贫同时又提供精神食粮,可谓蜜蜂街上真正忙碌的“蜜蜂”了。

 

历史是不能遗忘的,当红色苏维埃政权中心——李氏祠堂呈现面前时,与想象毫无违和感的便是它的沧凉与颓败。无论是作为最初宗族祠堂还是现在红色遗址,都窘迫不堪,仿佛遗弃很多年,以破败凋敝姿势在等待中呼唤:忘记过去便是背叛历史,那一程血雨腥风中壮烈情怀,铭记它又怎能止于莽莽山林?

从石江乡龙山文化广场向右转,往鸡龙山盘桓,山路上升梯田隐现,峰林在身边奔涌而过。如果说山下溪水明秀,石头点厾如墨,那么山脚至山腰连袂不绝的绿则令你无限舒心,闭目仿佛来自少年梦中情人安抚,时而热烈时而轻柔,时而震悚时而安然。北宋画家郭熙有言: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欲滴……一路山风荡尽倦怠,一扫侘寂幽暗,果然心旷神怡。

月坪,下山,老居,鸡龙轻车盘旋,步径登高,除了水泥路延伸石阶铺砌,一切似乎还停留在原生态。来时路旁间或青砖黛瓦,寂静山村偶尔一两山人,仿佛我们是一群惊醒沉梦的不速之客。是的,这里没有名山大川的壮丽诗句锦绣文章,没有摩岩石刻殿宇庙堂,然而远离尘世喧嚣,少了名利纷扰,灵魂尽可舒展。攀上棋盘石,伫立浩浩乎又茫茫然,耳畔轰响,分不清是涛声还是山顶风轮转声。远望山下石江如练,两旁层峦叠翠,脚下飘来云的霓裳,浮起绿浪一波一波……闭目天风吹兮,人竟遥遥欲坠,恍惚中只有盘腿而坐,奕棋仙人观棋童子到底何处?神魂骇然定乾坤,原来只有放低姿态,方得从容自在。

如果说棋盘石峭然又坦荡,那么五丈石则凛然而孤崛,既使你零距离贴近,仰首巨石层叠一壁如削,若飞来险峻之笔,谁想一览众山小,莫如望峰息念,以敬畏之心行走,放眼群山转画屏。至于传说“五丈崖”又为“官印石”,一番拜谒仕途发达,且作济世为政美好愿景。若真是兴致所至,身入鸡龙山,只怕摆脱公务冗繁,“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浮生半日难得偷闲,云起兮,风起兮,恍然间岁月悠悠过罢。问世间,山路百转与千回,修得此心同练达,人间底事胜却这:清风奇石云海间,一身潇然拥翠色?

与棋盘石、五丈石相距不远还有两处,一如望夫石,一作罗汉叠。前者子母相倚两相连,若有所思所念,深情翘首眺远方;后者斧石相啮又相拥、相叠又相背,似嗔似怨似怒还似喜,穿行其中别有洞天。恍如柔风和煦间,忽然一招峭然无情道,猝不及防又讶然小心。回首,天地浮云间,不知谁布棋盘,谁着迷阵,谁痴痴凝望,谁放不下眼前这锦绣画卷?留恋复留恋,归去,一枝杜鹃红艳,陡坡兀自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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