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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万巨款（六）：女人的智慧 文/邱祥顺 简介：邱祥顺，黑龙江省克东县人，热爱文学，常用写作填充生活与工作的空隙，以文字为触角，探寻生命的真诚与热度。 吃过饭，刘春见桌上还剩一盘饺子，就准备收拾起来给自己的老母亲送去。张翠玲见状忙说：“咱冰柜里还有包好的冻饺子，我再给咱妈煮一盘，这盘都凉了咋吃啊？”说着便麻溜的起身去煮饺子。 张翠玲主动去给老母亲煮饺子，这表现让刘春感到很意外，因为张翠玲和婆婆关系一直很不好，这话得从刘春和张翠玲订婚时说起。 话说刘春是个苦命的孩子，七岁上就没了父亲，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刘春拉扯大。因为自幼家境贫寒，刘春也非常懂事。很小就知道帮母亲分担辛苦，家里、地里的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村里人见了没有人不夸刘春的。老母亲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望着懂事的儿子，心里有了盼头，觉得吃再多苦也值了。 转眼间，刘春长成了小伙子，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由于刘春人勤快、能干又懂事儿，虽然家境差了些，还是有很多人上门提亲。在诸多的候选人中，刘春对张翠玲情有独钟，很快定了亲。 不过，结婚之前还是经历了一场风波。 按照腰岗屯的风俗，结婚是需要一笔彩礼的。可是刘春孤儿寡母根本没有能力应付这些彩礼，而张翠玲家只有翠玲这么一个女儿，被父母奉为掌上明珠，是绝对不愿意看着女儿连像样的彩礼都没有，就草草出嫁的。后来张家父母商量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希望刘春入赘张家，这样刘家就不用出一分彩礼也能成亲，不过婚后刘春要像孝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张家的二老。 为了儿子的婚事，刘春的母亲徐慧兰自然没有话说，刘春却是100个不愿意。他觉得母亲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不知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如今为了婚事就入赘张家，这不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吗？如果真的那样，恐怕一辈子都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刘春的坚持无异于是终结了这门亲事。不过张翠玲打心眼里喜欢刘春，死活就要跟刘春结婚过日子，张家人拗不过女儿，只好帮刘春买了一处砖房，又买了家电以及结婚的所有物件，只是有一样，不允许刘春的母亲住进刘春的新房子。 作为母亲，徐慧兰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心甘情愿的待在老房子里，甚至连刘春结婚当天也没有去过刘春的新房子，参加儿子的婚礼。 婚后，张翠玲也基本上没有去过徐慧兰的老房子，只是刘春经常到老屋去陪母亲。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刘春也总会给母亲送过来一些。开始时张翠玲对此很抵触，经常因此和刘春大吵大闹，但刘春却一直固执的坚持着用自己方式去孝敬母亲。久而久之，张翠玲也就不再为此大动干戈了，只是依旧保持着对婆婆不冷不热的态度。 在外人眼中，刘春娶张翠玲没花一分钱还得了一笔不菲的嫁妆，真是占了大便宜。可是夹在媳妇和母亲之间这其中所有的苦只有刘春自己心里清楚。 今天看到张翠玲居然亲自下厨给母亲煮饺子，怎不让刘春感到意外，刘春一时不知道张翠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饺子煮好了，张翠玲把饺子装进盘里，又用干净的塑料袋包裹好，然后找来平日里刘春给母亲送饭时用的手工编织的柳条花篮儿。她并没有把盘子直接放进花篮，而是从衣柜里把王大胖装着那笔钱的旅行包先放进篮子里，接着才把装饺子的盘子放入篮子，最后又在上面盖了一块白抹布。 望着张翠玲按部就班忙碌的身影，刘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要…” “今天，我给咱妈送饺子去。”张翠玲狡黠地眨着大眼睛，并没有多说什么。 刘春望着张翠玲走出屋外的身影，愣愣的发呆。 此刻，聪聪跑过来问刘春：“爸，我妈干啥去了？” “给你奶送饺子去了。” “什么，我妈给我奶送饺子？”聪聪带着一脸的不相信。 “对。” “那我也要去，我得去看看真假！” “你去干啥？快写作业去。” “ 哦。” 聪聪悻悻地走回书桌旁，又写起了作业。 张翠玲并没有意识到，从走出家门一直到婆婆徐慧兰家，自己始终被一副望远镜盯着。 此刻，二狗子就像一只捕食猎物的豹子，匍匐在一个高高的柴草垛上，观察着刘春家的一举一动。 晚上六点多钟，太阳依旧明朗只是失去了火辣辣的威风，暖暖的余温被傍晚的微风搅动着，格外舒心惬意。 张翠玲走进婆婆的院子，看到婆婆徐慧兰正蹲着身子在菜园里拔草，便喊了句：“妈，我给你送饺子来了，快进屋吃饭吧。” 年迈的徐慧兰眼睛有些浑浊了，夕阳的斜光里，她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进了院子。不过还好，她还能从声音里分辨出那是儿媳妇的声音。 自从儿子结婚，儿媳妇来自己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也必定有儿子陪着。今天儿媳妇居然自己来了，还是给送饺子，这让徐慧兰大感意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着张翠玲喊道：“谁呀，翠玲来了？” “是我，妈给你煮的饺子，快进屋吃饭吧。” “哎，好勒，这就回。” 再次确定，见果真是儿媳妇儿，徐慧兰十分高兴。乐呵呵的走出菜园，与张翠玲一起进了屋。 徐慧兰的老屋原来是生产队的大队部，后来生产队解体被刘春的父亲刘德旺买了下来。一溜五间草房，脊正墙直，在当时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房子。只是后来村里人生活富裕了，家家盖起了红砖房，这栋老房子愈发显得陈旧，像一位失去了风韵的妇人向路人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房子虽然陈旧，但徐老太太爱干净，收拾的十分利落，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张翠玲帮婆婆放上桌，把饺子摆在桌上，又拿来碗筷。此刻徐慧兰也洗完了手，便坐在桌旁吃了起来。 “猪肉葱花馅儿的，还热乎呢，真香！”徐慧兰咬了口饺子，便开始夸起了儿媳妇的手艺。 “妈，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唉，翠玲你也过来吃啊。” “妈，我刚吃过，你吃吧。” 不知是饺子太好吃了，还是徐慧兰太饿了，没多大会儿，徐慧兰便吃下了大半盘儿饺子。 望着婆婆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张翠玲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同时张翠玲也在不住的打量着老屋，因为她此行的目的绝不仅仅是给婆婆送饺子。 此刻，炕梢上的“鸡咕噜”（一种草编的鸡窝）中正在趴窝的老母鸡突然站了起来，仿佛很疲惫似的“咕、咕”地叫了几声，扇了两下翅膀便要跳出“鸡咕噜”。 “呦，忘了给“老抱子”（正在孵化的老母鸡）出窝（老母鸡孵化时每天都要走出鸡窝溜达溜达）了。”徐慧兰忙起身去弄“老抱子”。 “妈，我帮你吧。” “不行，这“老抱子”怕生人，还特别厉害，上次东院你三婶子要帮我弄它就被它啄了好几口，还被撵出老远才算完事儿。”徐慧兰说着，手却没闲着，把一个一头系着鞋子的绳头系在了“老抱子”的腿上，便麻利的提着“老豹子”出了屋。 张翠玲望着硕大的“鸡咕噜”和“鸡咕噜”里面的鸡蛋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透过窗户张翠玲看见徐慧兰正在院子里忙碌着溜“老抱子”，便轻轻的伸手把鸡轱辘里还暖烘烘的鸡蛋捡了出来，又把里面的麦秸草抓出来，然后把送饭篮子里装有现金的旅行包拿出来放进“鸡咕噜”里摆平，最后把麦秸草和鸡蛋放回“鸡咕噜”恢复原样。 张翠玲把一切收拾完毕，“老抱子”出窝也刚好结束，被婆婆徐慧兰拎着回来，放进了“鸡咕噜”里面。“老抱子”到底比人敏感些，望着脚下的鸡蛋“咕咕”地叫了好久，方才安静地趴下。 张翠玲见一切稳妥，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放下心来，起身和婆婆告别回家了。 故事前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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