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无家可归的“散兵”,在战乱中流落至边陲小镇一隅,他们在那里无人管束,无人认领,成了一群流浪异乡的难民,每天的食谱,成了“散兵”们最为棘手难题,就连做一道“猪肉炖粉条子”,也需耗尽众人的尊严和财力(尽管他们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财力),唯一和难民不同的是,彼此身上还残存着经战乱洗礼后变得破败不堪的的旧戎,经过一段无人问津的沉沦后,“高瞻远瞩”的上级们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在一番激昂的鼓动后,将这群散兵聚集起来,打算让这堆“垃圾”发挥最后的作用。 这种意料之外的“宠爱”,对于这群散兵而言,犹如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他们纷纷相信经过这次洗礼后,彼此能丢掉之前的屈辱,未来的道路仿佛有了一丝光的痕迹,怀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他们被扒光衣服,像是待贩的商品,杂乱无章地被塞进一架货运飞机,向着前途未卜的热带森林奔去,谁能说这不是一趟意义深远的旅行呢?毕竟,连一群“土包子”也能坐上飞机。 初见世面的“土包子”们,难以掩饰飞上云端的喜悦,然而这份前所未有的兴奋,在没有座位也没有空乘服务员的环境下始终难以言语,他们绷着神经,艰难地与地心引力抵抗,五味杂陈的忧心暗自蛰伏许久后,总算随着飞机的失事而消退。忧心褪去,接踵而至的是陌生和恐惧,由于光着身子,即便是在荒无人烟的丛林里,与生俱来的羞耻感也迫使他们迫不及待地搜寻着能蔽体的物件,即便那物件是“大和民族”的工艺。 拾起尊严后,在一片偶然的慌乱中,他们遇见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疯子”,“疯子”自称长官,除了表明自己的军阶,还扬言自己能带他们回到祖国的领地,回到那个慵懒惬意但越来越小的窝,不知是由于慌乱下的无助影响,还是他们本身存有残余的一丝军人气息,他们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信口开河的“疯子”是自己的长官,或者说是救星,团长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让他们立刻脱掉裹在身上的那层不知羞耻的皮,他们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若穿上那身皮,比光着身子更加令人“恶心”。 他们跨上了归家的回程,但队伍前进的进度极慢,气势也微弱无比,像一群没有头羊的羊,在觅食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对于他们而言,回家的路是模糊的,面对这群灰头土脸的羊,“团长”只好无奈地充当起牧羊人的角色,他赶一下,羊群走一步,他像是打了鸡血,不断地追赶着羊群,也不断算数落着羊群,他想让这群羊知道羞耻,想让这群羊明白自己身上也暗藏利器。 归家的路途遥远而又颠簸,沿途除了荆棘密布的藤丛,还有陆陆续续出现的散羊,牧羊人理所应当地接纳了那些流浪者,羊群的声势越来越浩大,仿佛势不可挡。 声势渐大的羊群看起来气势恢宏,直到他们偶然间遇到几只狼,几只本不该出现在这片森林的狼,凶恶的狼群见到手无寸铁的羊,立刻露出了残暴的獠牙,羊群瞬时被吓得四处逃窜,纷纷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角,不过羊群不再是以前的羊群,他们有了牧羊人的带领,所以慌乱是暂时的,在牧羊人的鞭策下,羊群不仅重整旗鼓,还纷纷抬起自己的角,竟主动顶撞狼群。 回到起点的炮灰们,并没有被精英们当成英雄,相反还遭受到了各种质询,毕竟一群炮灰如果没有耍小手段,是不大可能从一群狼的追捕下存活,炮灰和精英互不待见,一个过于邋遢,一个过于干净,像是优雅的贵族和落魄的难民,古往今年,难民和贵族从来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质疑无果后,炮灰又被当成垃圾,被精英们弃之一隅,一个在战争边陲的享乐圣地,那片地势像一个羊圈,羊圈悠然安宁,唯一美中不足的,安宁中夹杂着贫瘠,他们在自我的世界里思考着,迷茫着,畅想着,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偶尔会有一点惊喜,怎么过不是过呢,毕竟那些精英们也在同样享受着安逸,而且享受了许久,久得连痛苦是什么滋味都忘了,久得连尊严和羞耻都能抛之脑后。 一条江将南天门分成两个阵营,两个世仇家族分别驻守在两岸,没有争吵,没有挑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两个和睦的邻居,两岸的人一边在渴望,一边在恐惧,一边在严加防范,一边在偷偷觊觎。他们就这样默默僵持着,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出错,但谁也不敢轻易出错,因为一旦出错,这片祥和就会立刻被炮火撕得体无完肤。 这片祥和终于有天破灭了,对岸的一发炮弹,炸死了炮灰们的老父亲,狼群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击碎了炮灰们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信仰”的羊是麻木的,更是无所畏惧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炮灰们瞬间发了疯,纷纷露出了藏在腮帮里的獠牙,他们朝着对岸的狼群嘶吼着、愤怒着,之前所遭受的一切委屈此刻在炮灰们的心中不断骤变,他们下定决心,誓要冲向南天门撕碎那群嚣张已久的狼,找回各自曾丢掉的尊严。 那些享遍安逸的精英,似乎也在长久的闲适中变得无所适从,他们有的人打算舍弃这种安逸,结束这种无趣的日子,一群报仇心切的炮灰和一些忙于建功心切的精英们于是打算暂时放下种种成见,他们总算意识到对岸的狼才是彼此最大的宿敌。 炮灰和精英共同告别了各自的慵懒和不舍,打算去见识一下恶狼遍布的南天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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