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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比母亲要大十几岁，因为是外公家最大的孩子，她从小就练就了泼辣的性格，在那个困苦的年月里，早早承担起了家里长姐的责任。 后来，家境贫困的姨母，又嫁给了同样家境贫困的姨丈。生下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两个表姐和表哥。 因为离家比较远，所以记忆中家里与姨母家里来往不多，只记得小时候家里种菜，忙不过来，姨丈曾从十几里外的家里步行到我家里来帮忙剜芹菜。姨丈话不多，一看就是个勤快而又老实本分的人。 小时候的记忆里，姨丈中等身材，有些偏瘦，但浑身充满力气，干起活来，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不苟言笑但总让人感觉亲切。记得后来有一次，家里的院墙因为下雨坍塌了一段，父亲叫来了姨丈来帮忙，姨丈一大早就来到家里。那时候，垒墙没有钱买砖，只好自己制作土坯来用。我们习惯上叫“脱坯子”。把成堆的土，从地里拉到家里，掺上麦蘘反复掺和搅拌成泥，再把泥装到木板做成的“模子”里，用腻板抹平，等着晾干就能用了。 脱坯子绝对是一等一的力气活，但是姨丈从来不惜力气，在他的帮助下，前后忙活了十来天，才把院墙砌完。 每天完工之后，最简单的饭菜就是“鸡蛋炒芹菜”，买个花生，姨丈和父亲两个人面对面喝个小酒，姨丈酒量不大，但每次都要喝的面红耳赤，才在微醉之中一个人奔波十几里地的夜路回去。 小时候，最喜欢的是到姨母家。因为去了之后，姨母家里出了两个表姐、表哥跟我玩，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玩具。姨母和姨丈也是最大限度地满足我的各种好奇和淘气。 记得有一回，在姨母家住了几天，实在没什么可玩的了。姨母便带我到村东头的大桥上。那时候桥下面河里有水，有些人在桥下洗衣裳。姨母悄悄带着我去河边的树林里砍树枝。挑选那些手把粗的树枝带回家，等姨丈干活回来。他会用小木板和长铁钉给我做“拐子”。就是像踩高跷一样的那种玩具。两个木棍有一米多高，离下端十几厘米的地方最好支架，脚可以踩在上面，用手抓住木棍，像踩高跷一样在地上走。在那个没有玩具的童年，这样的玩具真的让我爱不释手，别提有多带劲了。 过了几天，踩拐子也玩过了行头，我也被母亲接回了家里。 后来开始读书，到姨母家去的机会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年的夏天，放学回到家里，听母亲说，姨丈去世了。因为雨天在地里浇地，因为机井屋子里的电闸漏电，姨夫触电身亡。被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这个人，一辈子没活过一天好日子。父亲婉伤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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