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菲安登的山坡上下来走到乌尔河边,桥东头这个四层的小楼就是雨果博物馆。门票5欧,凭卢森堡旅游卡免费。我们刚进去的时候,博物馆里一位游客都没有,只有看门的大妈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打哈欠。其实来菲安登的游客本来就不多,愿意花钱进这里参观的就更少了。 这里所说的雨果就是写下《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的那位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有人将他称为“法国的莎士比亚”。他在1862-1871年曾多次造访菲安登,1871年在这幢小楼里居住了三个多月。1935年菲安登政府按照雨果居住时的原状对这里进行恢复并开辟成博物馆对公众开放。 一楼是以前的客厅和厨房。维克多·雨果业余时间喜欢画画,我们在卢森堡国家历史艺术博物馆曾看到过他画的几幅卢森堡风光。这里也挂了几幅复制品,其中这一幅画的就是我们所在的博物馆小楼和楼外立着内波穆克的圣约翰雕像的石桥。 厨房柜子里摆着带有雨果元素的各种物品,比如印着他头像的盘子、邮票和酒瓶等,有一支酒瓶上用的就是我们在国家历史艺术博物馆里看到的雨果绘制的申根古堡和常春藤。 拉开抽屉,里面印着一首诗,那是雨果1871年住在这里时创作的诗歌《可怕的一年》。 二楼是卧室,床上摆了几张那个时期的报纸。雨果住在这里时就在床边的这张书桌上写作。 三层的柜子里展示了雨果的一些手稿,并介绍了他的生平。 1851年,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总统路易-拿破仑·波拿巴(Louis-Napoléon Bonaparte,1808-1873)因未获连任资格而发动政变,解散了法国国民议会,建立法兰西第二帝国,自称帝国皇帝拿破仑三世。曾投票支持过路易-拿破仑当总统的雨果公开宣称拿破仑三世为叛国者,身为国民议会议员的他选择自我流放。他曾辗转居住于布鲁塞尔、泽西岛和根西岛的圣彼得港,《悲惨世界》就是在根西岛居住期间创作的。虽然1859年拿破仑三世大赦所有政治犯,但雨果拒绝回国。直到1870年拿破仑三世下台,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成立后,雨果才决定回到祖国。 普法战争爆发后,雨果避居布鲁塞尔。1871年5月他住在布鲁塞尔期间因批评法国政府与巴黎公社的暴力争斗而得罪了双方的势力。也不知是支持哪一方的一群暴徒试图冲进他在布鲁塞尔的居所并高喊:“绞死他!绞死他!”。这迫使雨果不得不在1871年6月1日带着家人匆匆逃往卢森堡,随后便在菲安登居住了三个多月。 四层展示了关于雨果的一些纪念品。这个角落都是与名著《悲惨世界》有关的物品,包括书籍和不同版本的影视作品海报。其中现在伦敦音乐剧仍在使用的珂赛特小时候的画像是法国插画家埃米尔·贝亚德(Emile Bayard,1837-1891)1862年绘制的。 这是关于雨果的一些纪念物,包括以他命名的街道路牌和带有他住过地方图画的瓷盘。 雨果选择居住的这个房子位置简直太棒了。站在窗口,城堡、乌尔河与小镇风光尽收眼底。 顶层还有个阁楼,算是学习室,提供了一些研究书籍和多媒体资料。关于雨果,国内的媒体大都是一片赞叹声,但人无完人,他也有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地方,只是被我们的媒体选择性地忽略了而已。雨果热心政治反对暴力,但对法国的殖民主义暴行视而不见。他甚至说:“上帝将非洲送给了欧洲,我们就接过它。”当法军在阿尔及利亚实施焦土政策、进行残酷虐待和疯狂掠夺的行为在国内曝光时,雨果选择了沉默。事后人们发现,他不是不知道或不关心这些事,他在日记中写道:“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还欠缺一些野蛮的劲头,土耳其人比我们更懂得如何砍下他们的头。在对付蛮族方面,英国人和俄国人都比我们更在行。”讽刺的是,他在国内终其一生都在呼吁废除死刑。 雨果无疑是人类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思想深刻而充满悲悯之心,但是他也的确有弱点甚至污点存在,这才是活生生的人。其实世界上所有的“圣人”都是被宣传者刻意神化的,然后又被无知者盲目接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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