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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文/林阅

 522小窝 2021-08-18

心底

今天依旧是很平常的一天。
阿尹和往常一样,上课,吃饭,在午休时抽空去打打球。就在他从球场回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座位上喝水时,班主任领了一位女孩子进来。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女生,白白净净,头发偏黄,扎着短短的马尾辫,最多称得上是清秀。
“大家好,我叫思悦,请大家多多关照。”女孩自我介绍着,声音很细,像一只小猫咪在叫唤。
这已经是高三开学以来第四个转过来的学生了,大家都见怪不怪,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阿尹一个人抬着头,嘴里含着一大口刚喝进去的水,直愣愣地看着讲台上的女孩。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摇摇晃晃的。
少年毕竟是少年,不懂得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他只敢在上课时斜着眼睛偷偷瞟着思悦。在老师点到思悦的名字让她回答问题时,阿尹抬头的速度会比她还快。体育课自由活动时,男生们会聚在一起打篮球。如果思悦在附近,阿尹就会打的比平时还卖力,在成功地进了一个球后会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思悦所在的方向,笑得灿烂而温暖。
这种感觉,是年少时期特有的。校园时期的感情总是洁白无瑕,不掺杂其他的念想,有的只是满心的喜欢。光是看到对方时,眼睛里闪烁着的小星星,就胜过了一切。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别人眼里她是普普通通的,是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但是在你眼里,她就是万千繁星里最显眼的一颗,是你第一眼就看见的女孩。
时间悄悄地向前走着。一转眼,已经十二月份了。平安夜那天上午,学校对高三的学生进行了体能测试。思悦如临大敌,体育是她的短板,尤其是长跑。她硬着头皮上了跑道,跑了一圈以后便掉队了。瘦小的思悦双手撑着腿,站在塑胶跑道上大喘气,她感觉自己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眼前一片乌黑。
“调整好呼吸,再坚持一圈,我在旁边陪你一起,加油。”思悦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阿尹。他已经测完了其他的项目,正裹着大棉袄在一旁晃悠。看到思悦的状态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赶过来。于是,阿尹在前面慢慢跑着,用身体挡着风,带着思悦成功地跑完了最后一圈。
为了感谢阿尹,这天晚自习上课前,思悦在阿尹的桌上放了一个包装漂亮的平安果,外加一张自己写的明信片。阿尹依然是踩着上课铃进来的,当他看见那颗红彤彤的苹果,和一张有着娟秀字体的明信片时,心脏仿佛被开了一枪。阿尹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右前方,思悦正在认真写着卷子,马尾辫温柔地垂在白色毛衣上,随着她写字的动作有一些轻微的晃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黑色的高三时光里,这样的情感像是透过围墙的一道光。阿尹自己也说不出来对思悦有多喜欢,只知道目前这种喜欢的程度,是其余所有喜爱的事物加起来都无法企及的。她是第一,且遥遥领先。
自从那次的陪跑事件后,阿尹和思悦讲话的次数便多了起来。他们惊奇地发现,虽然两人性格不同,但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他们都喜欢看电影,都喜欢大冰的小说,也都喜欢在冬天里吃学校卖的三块钱一个的甜筒。
这样的共同点算是两个人的小秘密,他们因为拥有着这样相同的爱好,更加觉得对方和别人不一样。午间休息时阿尹会趴在课桌上睡一会儿觉,脑袋里回顾着上午老师讲的物理题。不经意间地转过头,正好可以对上思悦充满笑意的双眼。这大概就是阿尹在那段日子里微小却闪亮的幸福吧。
高考开始倒计时了。班主任让同学们在教室的后黑板上写下自己心仪的高校,同学们下课后便纷纷拿着粉笔蜂拥向黑板,互相推搡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后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地写下了自己心仪的学校。
思悦在大家都写完后,才悄悄溜过去。她写下了L大,这是她一直向往的学校。教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埋头苦读,除了阿尹,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瘦小的女孩子在干什么。
阿尹看到思悦微微抬着头,碎发遮住了侧脸。冬日午后的阳光像一勺蜜糖一样洒在教室里,给女孩笼上了一种特别的温柔。她看着自己写下的学校,表情坚定而虔诚。阿尹注视着她,内心微微泛起了波澜。他低下头去,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后来啊,就高考了。分数出来后,思悦如愿去了L大,而阿尹在家人的安排下出了国,要读一个他自己不喜欢,但毕业后待遇很好的专业。
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在一个蝉鸣的午后被画上了句号。你,会不会和阿尹一样,总是会常常想起上学时,坐在堆满书本的教室里,面对着一堆试卷,悄悄地瞄着喜欢的人的时光呢。
在这物欲横流的今天,再有这种澄澈的喜欢已经成了奢望。就将那份感情深深埋藏在心底吧,不要让世俗的灯红酒绿去沾染它,保留着最后一份干净的美好。
如果你在年少时,喜欢上了一个人,请你一定一定要用心地对待他。因为只有长大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只有那个人像山冈上一轮静静的满月,洁白无瑕。你会在生活中不多见的闪光时刻想起她,烟花升起来,雪花落下去,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会和她联系在一起,这,就够了。愿每个人的青春岁月里,都有这么一个,让你红了耳廓,让你第一次学会爱恨情仇的人。

作者简介:在校学生狗一只。伪文青,间歇性颓废,爱胡思乱想,喜欢在梦里找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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