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神仙”共处的地方 据人类学家和民族学家论断,西炉处在我国西部“藏彝民族走廊”的重要位置上。多种文化在这里交汇碰撞, 碰出无数闪亮的火花。在拙作《木雅贡嘎》中,以“各路'神仙’共处的地方”为目,表述过一孔之见,转录如下。 打箭炉(康定)就是木雅贡嘎“走廊”上最集中的文化交汇点。在这个解放前不过万把人的小小历史边城,各种各样的庙、寺、宫、观、祠、院、堂、坛、会就数不胜数。藏传佛教的黄、红、花、白各大教派在炉城就有娜姆(南无)寺、金刚寺、安觉寺、萨迦寺、鱼龚寺、多扎寺、俄巴寺;伊斯兰教有清真寺;天主教更设有中国八大教区之一的“康定教区”,在城中心建有真元堂,并设有传习所、拉丁修院、修道院、真女院,还办有私立康化小学、公教医院、藏文印刷 所和磨西麻疯病院(在泸定);基督教则有“康定内陆会福音堂”和安息会,还办过“华西小学”;至於汉民大大小小的庙宇就更多了,儒、释、道各家都有,老人们还记得起的就有老爷庙(又叫关帝庙或关岳庙)、圣谕庙、文庙、财神庙、城隍庙、水井子龙王庙、河坝龙王庙、关帝庙(又称秦晋会馆)、娘娘庙、将军庙、九连山观音庙、太平山观音庙,以及通元宫、禹王宫、川王宫、武候祠、三圣祠、魁星阁、观音阁、炉兴寺(又叫汉人寺)、大象道院(又名万善坛)等 等。真是中、外、汉、藏各路神仙都在这里友好相处,甚至菩萨们也讲藏汉沟通,有的庙中就特地塑有“通司”(翻译)神像,在炉城人心目中,菩萨之间也需翻译交流,这恐怕是为这边城仅有。民国年间军阀们占据炉城,抽雅片烟风行,有些瘾君子也想让菩萨尝尝这“福寿膏”的滋味,他们把烟膏子挑来糊在菩萨的嘴上,一旦自个瘾发登了又一时得不到那东西时,又与菩萨“通融”,又从其嘴上把烟膏子刮下来,以解燃眉之急。真是边城“奇闻”多。 随着清末川边的“改土归流”,民国时期西康省的建立,这里成了省会之后,更成了汉藏交往、中外交流的一个中心。不仅“关外”的高僧大德和藏汉富商巨贾云集康定,就是内陆的一些文化名流也在木雅贡嘎东边这个小小的边城留下过他们的脚迹。国民党元老、大学者于佑任先生,国画大师张大千、著名画家吴作人,著名摄影家庄学本、孙明经,著名藏学家任乃强、谢国安,以及查骞、贺觉非等等,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墨宝、作品和著述。从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 四十年代,一些外国“探险家”、“旅行家”和“记者”也把打箭炉(康定)作为的目标,纷至沓来,他们当中有C.E.勃宁、R.F.约翰斯顿、方苏雅、西奥多. 罗斯福、科米特.罗斯福、约瑟夫.洛克、C.S.卡廷、路德.那爱德和赫伯特.斯蒂文斯等等。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随着内陆文化人的踊入,康定城出现了众彩纷呈的文化景观,那边喇嘛寺里在跳神唱藏戏,这边陈书舫、阳友鹤和人称“面娃娃”的彭海清等一大批川剧名伶在关帝庙的大舞台上唱川戏;那边藏族民众在坝子里挥舞长袖跳着弦子、锅庄,这边著名舞蹈家戴爱莲等又在另样的音曲中轻歌慢舞。正是多种文化的交流碰撞,碰撞出了蜚声海内外的《康定情歌》。它既不是藏族情歌,又不是汉族民歌;它不仅有汉族和藏族民歌的成分,还有甘肃、青海回族花而的影子,甚至融进了西洋音乐分子。它是边城多种文化交融的结晶,绝不是哪个“歌王”能独自“创作”出来的!在多种文化的薰陶之下, 小小边城哺育出了不少文学家、艺术家,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个“康定娃”(洛桑)就逗乐过十亿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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