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六个朋友，两位“知己”。

愚人音乐坊 2021-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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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在一个群聊里听说，台湾的知己二重唱近期都在成都。正好昨天在一家club里面有他们的演出，所以一下课就赶过去看了两位老师的现场。我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之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会离我这么近。

要追溯这两位“知己”的往事，还要从1988年说起。那一年飞碟唱片整理、发行了合辑《6个朋友》。该合辑汇集了当时飞碟唱片旗下，几组由“外包团队”制作的艺人。有李寿全“RIO工作室”旗下的娃娃（金志娟），“赫立制作”的钮大可和陈本瑜，“大何音乐”（何庆清）制作的孙向莹，以及翁孝良“铭声制作”的张雨生和知己二重唱。

《6个朋友》给了当时这几位新人歌手发表单曲的机会。在那个还没有网络的年代，歌手想要发布作品、却又担心市场不敢贸然推出全长专辑。于是合辑这种“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模式在当年很是流行。《6个朋友》里面最著名的歌，恐怕就是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这首歌成就了张雨生，也成为了大家心中的“飞碟印记”之一。

合辑的其他艺人，娃娃后来当歌手发展的也还不错；钮大可、陈本瑜(陈本瑜曾经写出了破纪录的“华语乐坛最长中文歌名”，你知道是哪首歌吗？)后来都退居幕后，孙向莹差不多是退圈状态了。而知己二重唱自1989年发行第一张专辑后，表面上和乐坛渐行渐远，实际上还在唱歌。只是阵地从唱片圈转到了更接地气的场所，长期活跃于各种酒吧、街头表演当中。昨天跟两位老师交流时，他们说，还有三张专辑的“存货”没有发表，都是他们自己的创作。

昨天在现场，我特别点唱了知己二重唱在飞碟唯一的专辑的主打歌《一点点不同》，并且还让两位老师在我收藏的磁带封面和内页签了名。两位前辈很惊讶，不敢相信我一个90后对飞碟唱片的历史如数家珍……

在《一点点不同》的封面上，两位“知己”很明显一胖一瘦。胖的是曾宝明、瘦的是吴志华。不过现在曾宝明已经没有当年那么胖了，真应了那句“有钱难买老来瘦”。虽然两位“知己”的面容、体态都和磁带上的形象有不小的差异。但是曾宝明还是很健谈、吴志华还是很内敛。完全就是唱片文案对他们的介绍。

《一点点不同》的作者是“木吉他”合唱团的成员、后来也是著名的音乐制作人黄庆元老师。“木吉他”也曾经演绎过另一版本的《一点点不同》。今天我也发消息给黄庆元老师，说昨天看到了“知己二重唱”的表演。黄老师说他和这两位是几十年的“知己”了，《一点点不同》专辑，他也有份参与制作。

昨天知己二重唱的两位老师还特别提到了，他们的音乐曾受美国二重唱团体England Dan & John Ford Coley影响。关于这支团体，我此前介绍过谭咏麟翻唱他们的两首经典情歌《情不变》和《情两牵》。知己二重唱第一张专辑的《另一个日出》的创作灵感，也是汲取自England Dan & John Ford Coley。由他们的专辑制作人、铭声制作的老板翁孝良作曲。

其实知己二重唱如今在内陆的酒吧演出，不太会唱他们自己专辑里的歌。大多数情况还是翻唱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华语歌或英文歌。当然还有他们上综艺唱过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和《梦田》。《我的未来不是梦》，也是翁孝良老师的作品。

知己二重唱的《一点点不同》在飞碟唱片出品的众多专辑中，属于一张比较特殊的作品。其他的台前艺人，除了词曲创作之外，较少亲自担任幕后工作，比如乐器伴奏、编曲、和音等等。知己二重唱不仅自己编写和音，吴志华还与游正彦一同，录制了全碟的吉他session。直到现在两位老师在现场也是用两把吉他加人声，营造出恰到好处的氛围。在大量使用电子合成器的80年代，知己二重唱的合作形式、编曲方式，确实有“一点点不同”。如果你用心去听，除了人声编排的层次感，那种简洁、直接的伴奏手法，也会令你耳目一新。

还好，飞碟的编曲及合成器大师陈志远，还算是比较懂这二位“知己”的意图，帮他们做了全碟的乐器编曲。也正是陈志远和一众职业乐手的加入，让知己二重唱的专辑，在保证民歌时代风貌的前提下，注入了成为流行音乐的潜质。知己二重唱也凭借这张他们飞碟时代唯一的专辑，拿到了台湾首届金曲奖的“最佳组合奖”。

顺带说一下，专辑的录音师之一是东方快车的初代贝斯手盛子贞。东方快车也是翁孝良发掘的乐队团体。

临走之前出于好奇，我向两位老师询问了目前铭声制作的版权归属问题。两位老师的答案和很早之前那篇“东方快车”里说的一样：在滚石。并且反问我：“你连这都知道？之前滚石确实找我们去整理过一次作品……”。与知己二重唱一同被打包卖给滚石的版权，还有张雨生、陶晶莹以及东方快车早期的专辑版权。

说道这里还是要给大家科普一下：飞碟唱片虽然是一个大家庭，但是并非所有歌手都直属飞碟管理，很多制作人或经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室或公司，主要负责各自唱片制作的环节。到了发行这一环，才统一交由飞碟唱片。

这里面非常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小虎队。他们表面上是飞碟唱片的艺人，实际属于苗秀丽名下的开丽创意，开丽还有姜育恒、忧欢派对、红孩儿等艺人。因此，现在台湾华纳的各种再版碟中，你见不到开丽艺人的踪影；再比如早期的王杰和飞碟时期的费玉清，都属于李寿全的Rio工作室；蔡幸娟也有自己的中国娃娃制作公司，而张雨生、陶晶莹、东方快车、知己二重唱，则属于翁孝良的铭声制作。这种工作室挂靠大型唱片公司的模式，早在30多年前，就已经在台湾乐坛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