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夫人 文/泰山月 第二场 调 戏 [文帝寝宫。 (合唱): 文帝染疾合朝优。 宣华夫人捧药汤, 螓蛾侍奉一白头。 隋:(唱)爱妃呀, 总以为风露小疴能复康, 却谁知沉沉大病入膏肓。 江山美人难抛舍, 声声叹息五内伤。 宣:(唱)万岁莫说断肠言, (你)道骨仙风能永年。 身染小疴人皆有, 不必为此忧愁担。 至尊染疾天下知, 万国遣使到宫前。 五台灵芝高丽参, 渤海珍珠犀角片。 白兔捣药为君忙, 扁鹊惊起开药方。 消灾弭难神灵助, 共保龙体得安康。 隋:(唱)万国神药难救命, 倒是你, 春风宽语缓病情。 宣:万岁,请喝汤药。 [宣华喂药。 [杨广上。 广:(唱)东宫太子叫杨广, 风流潇洒又倜傥。 胸有大志承帝业, 更爱丽姝舞霓裳。 得知父皇染重疾, 忙跨玉槛来探望。 [进寝宫。 广:父皇在上,不孝儿杨广前来道安! [宣华欲回避。 隋:爱妃不必回避,他就是东宫太子杨广。 宣:见过殿下。 广:夫人劳累了!呀!(唱) 销魂夺魄容光美, 金步摇曳鸣珠翠。 春山凝恨恨无多, 秋水含情情徘徊。 按不住辕马心, 止不住春潮情。 怎禁得霓裳香引, 小命儿早附她身! 隋:皇儿! (唱)你温文尔雅有孝心, 孜孜不倦读书经。 不闻艳乐不思邪, 钟爱萧妃意念清。 故此我, 废长立幼为国祚, 贬你兄长为庶人。 广:此实非皇儿之德,乃父皇厚爱也! 隋:哎! (接唱)杨素却是一老臣, 与朕同把天下征。 他能慧眼识真金, 翘指推崇小英俊。 满朝文武皆称誉, 从此治国有后人。 宣:殿下如此清廉自爱,乃国家之幸,乃万岁之幸,从此国运永祚,社稷永固也! 广:夫人言重,皇儿受之有愧!父皇请静卧养疾,愿得早日康复。儿将晨昏祈祷,以求父皇永寿! 隋:儿琢玉成器,真吾儿也! 广:父皇告辞! 宣:送殿下。 广:夫人留步。[出宫门。 广:呀! (唱)出得宫来步儿慢, 何故得, 若有所失心头颤? 却原来宣华摄走我魂与魄, 西施偷渡我心中的船! (白)有了,待我躲到那边等候,待会宣华出来,我可一诉衷肠。[下。 宣:宫娥。 娥:有。 宣:万岁睡着了,我先回宫歇歇,香茗药茶不可怠慢! 娥:是。 [宣华出寝宫。 [广上。 广:夫人! 宣:哦,原来是殿下。 广:夫人,杨广不孝,不能侍奉父皇,劳夫人辛苦,心甚不安,今日在此致谢! 宣:殿下可出此言,贱妾侍奉不谨,致皇上有疾,遗忧殿下,罪在不赦,蒙殿下宽宥,已为万幸,何敢言劳! 广:夫人,杨广有一言赠奉,不知当听否? 宣:但说无妨。 广:夫人,父皇老迈,耽误红颜绝色,一朝身死,岂不要累夫人孤闱寂寞,杨广甚是怜惜! 宣:殿下,请自重![拂袖要走。 广:夫人,夫人!请夫人稍住金莲,杨广还有一句肺腑之言,愿夫人垂听。 宣:殿下有何令旨,望速明言,妾回宫中有事! 广:夫人! (唱)杨广平生慕红颜, 未睹夫人绝色仙。 今日相逢天作合, 倘蒙错爱死也甘。 宣:殿下,卑妾是, (唱)宫闱妃媵在掖庭, 名份攸关岂可凌。 还望殿下自尊重, 免使卑妾担罪名! 广:夫人何必如此认真,人生在此,逍遥行乐,有什么名份不名份! [广扯宣衣裳。 宣:(正色地)殿下,这使不得!青天白日,宫掖之中,强行非礼,圣上知道,祸恐不测,殿下不要惹事! 广:父皇已是将死的皇帝了,还怕他什么?夫人,今日你不做人情,明日当我登基,你就迟了,嘿嘿嘿…… [广紧紧挨近宣。 宣:殿下! [跑回文帝寝宫。 广:啊呀坏事了,倘若父皇知道,定要废了我太子之位,重立兄长杨勇,这如何是好?对,待我速找越国公杨素商量对策。[广下。 宣:(唱)总以为殿下是个规正的人, 却原来温良之中包祸心。 吓得我四肢无力心胆惊, 又羞又恼回宫门。[金钗掉金盆。 [隋惊醒。 隋:爱妃为何如此惊慌? [宣只管寻钗,未答。 隋:朕问你为何如此惊慌? 宣:不不,万岁,我不惊慌! 隋:唔?……大奇,大奇。其中必有缘故,快快说出,朕不怪你。 宣:这…… 隋:你若不说,必有隐私之情,朕赐你一死! 宣:(跪)万岁!妾蒙万岁厚恩,死生不敢相负,万岁不必疑心,妾若有隐私之情,当天诛地灭! 隋:既然如此,何不直说? 宣:万岁龙体不安,不宜着恼,妾隐忍不言,侯万岁万安时,一一奏闻,未为迟也。今若说出,倘万岁一时动怒,有伤圣体,妾万死亦不能赎了! 隋:你若明讲,朕倒不恼,若是这等半吞不吐,活活气杀朕了! 宣:如此,妾也只得说了。 (唱)适才妾欲回后宫, 殿下阻拦在道中。 言辞淫荡欲非礼, 扯衣牵袂无体统。 妾心惊恐拼死回, 惊惊惶惶难自控。 隋:啊,有这等事,可是真的? 宣:贱妾不敢说谎! 隋:气死我也! (唱)杨广你假立名节十年正, 今日才算现原形。 你恭孝其表包狼心, 逼淫庶母乱人伦! 恨我老眼昏花错识珠, 废长立幼不该应! 我定要重易太子立杨勇, 快唤杨素来商定。 娥:是。万岁有旨,越国公进宫。 [素内白“来也。”上。 (念)适才殿下来相商, 怕的嗣位有反常。 老皇病笃太子弱, 登极之权握手掌。 [进宫。 (白)万岁圣体违和,忽听传召,有何旨意? 隋:爱卿误我大事了! (唱)误我大事了呀…… 你撺掇朕废长子易位杨广, 却谁知他是个蒙面的豺狼。 素:此话从何讲起? 隋:(唱)适才间阻道上欲淫宣华, 人之伦網与常全作荒唐。 素:啊,殿下如此不肖!(暗白)哎,夫人沉鱼落雁之容也难怪殿下被其勾摄哟! 隋:如此无德之人,朕岂堪委以社稷?爱卿乃朕心腹老臣,朕死后,必须仍立长子杨勇为帝,方见卿之忠义。朕虽死九泉,也瞑目了! 素:万岁,太子乃国之本也,国本岂可屡易? 臣不敢奉诏! 隋:啊!你这老贼,分明是与杨广同谋,抗逆君父。你欺朕病笃不能杀你?朕死去为鬼为神,也要杀你,以报此仇! 素:哼哼,还不知鹿死谁手![拂袖出宫。 [杨广,张衡上,杨素与二人耳语。三人下。 隋:杨素老贼,杨广逆畜! (唱)只叹我识破机关为期晚, 船到江心补漏难。 昏沉沉魂儿欲向鬼门关。 (白)我就这样死去了吗?不,不不! (接唱)召杨勇速来病榻听封藩。 宣:遵旨。 [内“嗬”…… 宣:启奏万岁,宫门已被杨素派兵围住,出不去了! 隋:啊,反了,反了,来人哪! [张衡上。 张:来了。 隋:你是何人? 张:殿下近侍张衡,奉命侍候陛下! 隋:你滚出去,滚出去! 张:(逼视)啊哈哈哈…… 隋:(苦笑)啊哈哈哈……[晕厥。 宣:万岁! 张:夫人,万岁沉疴如此,你还不回避?倘若暴卒,你能辞掉罪责? 宣:妾受皇上深恩,岂可擅离病榻,谁怀异心,天地鬼神。自然昭鉴,何必多言? 张:难道你想让皇上死在一个宫妾之手,坏了皇上一世英名? 宣:这?……万岁! (唱)都只为卑妾微躯招大祸, 平地翻起三尺波。 料此番一别是永诀, 可怜你, 孤魂独向黄泉路。[宣下。 [张衡靠近文帝,切光,复明,张拍手为号。 [杨素,杨广上。 广:父皇!父皇……[哭状。 素:殿下节哀,商量登极大事要紧。 广:听凭老恩公布排! 素:传一道旨意,不许走漏驾崩消息,待老夫草诏一书,镇定人心,明日先扶殿下登了宝位! 广:然后待我发一道先帝假敕书,赐死杨勇!第二件大事就是…… 张:宣华夫人! 张,素:啊,哈哈哈…… 【幕 落】 (白)御侍,速将此盒赐予宣华夫人。 [内:“圣旨下!”太监上。 广:夫人肺腑之言,感人至深。常言道,“江山也要美人扶”,有夫人在,朕精神抖擞,所向披靡也。 宣:万岁厚恩,妾死生不忘。辰光不早,还请万岁回去视朝,免得两班久侯。 广:夫人,说真话,朕是一刻也不离开你呀! 宣:回去吧! 宣:我……我不是轻浮之人! 萧:还说不轻浮?勾引万岁是不轻浮?不顾名节是不轻浮?你说!你说! 宣:呀! 萧:宫娥们。 宫:有。 萧:快将这祸根乱棍打死! 宫:是。[举棒欲打。 宣:(惨叫)万岁……[昏迷。 [广内:“且慢!”上。 广:(扶宣) (唱)何苦苦要击杀我小丽人, (白)夫人醒来,夫人醒来! 宣:(唱)自古红颜多薄命 (白)万岁,让我死吧, (接唱)死去才能得安宁! 广:不,不能! (唱)说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 萧:万岁! (你)一登宝座心就变, 广:御妻,你真的如此狠心? 萧:万不得已! 广:你真的能下手? 萧:别无他计! 广:她可是先帝的遗爱。 萧:那你为何和她私通? 广:难道我这万乘之主就救不得一个薄命! 萧:救得。待妾发一道懿旨,将这些丑行晓与百官,叫你做人不成! 广:大胆,我先贬了你! 萧:贬吧,我先杀了她![园场。 素:啊?你们作甚? 广:爱卿,皇后要击杀宣华,快来解救! 萧:越国公,你是开国元勋,德高望重,你来替我做主,万岁他…… 素:哦,娘娘息怒,老臣知道了,知道了。娘娘,依老臣之见,念在先帝份上,还望免宣华一死如何? 萧:既然越国公替他求情,就免其一死吧!但要贬入冷宫。 素:万岁,你看如何? 广:(沉吟)这…… 萧:也好,就依你所愿吧! 素:万岁,你看呢? 广: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但皇郊附近何处宫院较为洁净? 素:启奏万岁,北郊外有一座仙都宫最为幽闲洁净。 广:如此就安置你到仙都宫去吧!夫人,今生今世,也未知何日再能相见呀! 宣:万岁! [宣,广相对而泣。 [ 幕落 [中幕启。仙都宫。 [宣华上。 [宫女乙上。 (白)呀!原来是英姑姐与众姐妹来到宫外,我也想念他们,正好一见解我寂寞。宫娥,快去宫外请来众位好友! [英,众上。 [英,众下。 第七场:返 宫 [中宫。一片凌乱。 [广独酌狂饮。 广:(唱)富有四海威九州, 难挽宣华不风流。 天子乃是万乘主, 只可恨, 还有一人在上头。 活生生,难厮守, 眼巴巴,天那头。 深宫如海深悠悠, 恨无长缆系去舟。 宫门千重枉自多, 难锁美人花间留。 [又狂饮几杯。 广:唉! (唱)酒是愁呀愁是酒, 盈盈满满都是羞。 万家少妇畏丈夫, 惧内皇帝何曾有。 [饮。 (白)快斟,快斟,你这该死的奴才,我打死你,打死你![打太监。 监甲:万岁,饶了我吧! [又一太监上。 监乙:启奏万岁,两班文武等候多时了,请万岁视朝! 广:视什么朝!我不是皇帝,我不及农夫。农夫多打些麦子就想易妻,而我……(恸哭)我不是皇帝呀! 监乙:万岁,你是皇帝呀!你怎么忘了? 广:胡说,打死你,打死你。[打监。 监乙:啊哟,啊哟! 广:从今往后,谁叫我万岁我就打死谁!什么万岁,我连一天也活不下去了![又哭。 [太医上。 太:参见万岁! 广:啊!谁又叫我万岁?喔,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太医,打死你! 太:饶命哪,臣是奉了娘娘懿旨为万岁看病来的! 广:胡说,我有何病? 太:娘娘说你脾气浮躁,肝火太盛,叫臣给你吃几贴凉药! 广:凉药?哼哼哼,难得她如此好心。好,老太医,你猜我是什么病?猜准了有赏,猜不准要你的脑袋! 太:是是是…… 广:(唱)朕近日得了一场奇怪病, 眼前浮现一个影。 只见这个影, 忽隐忽现来撩人。 睁眼看见这个影, 闭眼看见这个影。 茶里看见这个影, 酒里看见这个影。 湖水里面有她影, 月亮里面有她影。 只见这个影, 全身缟素发披散, 昏天黑地独自行。 手里捧着一炷香, 悲悲凉凉呼着朕, 我欲上前去搂住, 眼睛一眨无处寻。 最怕黄昏柳树下, 百爪挠心又见影。 太:啊!万岁,你这个病恐怕非药物能救,得召道家方士,大做道场,念咒画符,方能驱之。 广:你说什么? 太:万岁,你已被吊煞鬼迷住了! 广:吊煞鬼?啊哈哈……你这个老朽,美人儿怎说成是吊煞鬼,好,让我把你的头割下来! 太:万岁饶命,饶命! [萧后,杨素,宫女上。 萧:万岁住手,杀了太医,谁给你治病! 广:这个老发昏,他说我被吊煞鬼迷住了,你们说该不该杀! 素:还不谢罪! 太:老臣狂言,请万岁饶命! 广:滚! [太医,二太监下。 素:万岁,昔日里老臣煞费苦心,拥立你为太子,今见你如此颓唐,狂饮豪吞,毁物伤人,国政荒废,如此下去,如何是好! 广:只要还我一人,就什么都好! 萧:还你何人? 广:宣华! 萧:又是宣华!她可是有罪之人,万岁怎可念念不忘?万岁若感寂寥,妾可伴你吟风赏月,调瑟弹琴。 广:无边风月,不言不语,徒恼人心。佳人离去,弦断琴裂,又什么好音!人生天地间,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连一个佳丽都保不住,富贵徒有空名! 萧:失去了一个宣华,就连富贵也厌弃起来了? 广:唉,宣华呀宣华,失去你,什么都是空的! 素:娘娘,如此下去恐也不是办法。依老臣之见,莫不如召回宣华,一可保国政龙体,二可树娘娘之德。 萧:这个嘛……爱卿之言细细品来似觉有理,除此之外恐也无良法,就照此办理亦可。其实嘛当初哀家并无歹意,为的是稳固夫妇之情,说穿了也为的是江山永固。故此我才遣去宣华,使万岁致力于朝政。如今看来是欲求亲而偏疏,却得相反。好,就让宣华先回宫中再作商议吧! 素:娘娘宽宥,实国之万幸也!万岁,你休烦恼,娘娘要召回宣华了! 广:爱卿何需戏言! 萧:妾敢戏哄万岁? 广:啊,真若如此,御妻贤德千古矣!哈哈, (唱)这真是, 千年的华岳今劈开, 宝莲仙子见青天。 明珠入海无消息, 一朝出水光灿灿。 (白)内侍,快马加鞭,立诏夫人回宫! 监甲:遵旨。[下。 广:内侍,速去后宫收拾定当! 监乙:遵旨![下。 广:(唱)快卷起珠簾门, 挂好梅花帐。 拔掉阶前草, 驱走小荒凉。 佳人回帝乡, 佳人回帝乡! [监甲上。 监甲:启奏万岁,夫人不肯回宫,只带回书信一封,请万岁浏览。 广:哦,原来是一首《长相思》, (念)红已稀,绿已稀, 多谢春风着地吹, 残花难上枝。 得宠疑,失宠疑, 想象相伴能几时? 怕添新别离。 (白)哦,夫人怕的朕又会抛弃她。既与皇后讲明,谁忍朝夕离她!待我和诗一首,向她道明心迹。[题词。 (念)雨不稀,露不稀, 愿化春风日夕吹, 种成千岁树。 恩何疑,爱何疑, 一日相伴十二时, 谁能生别离? (白)内侍,快将御诗送与夫人! 监甲:遵旨。[下。 广:内侍们,夫人即刻就到,速将打碎的瓶瓶罐罐清扫,再把打翻的摆设扶起。 监众:遵旨! [内:“夫人回宫!” [宣华上。 广:啊,夫人,夫人呀! 宣:万岁,万岁…… (合唱):历尽辛酸人还在, 苦李甜桃又相会! 【幕 落。 第八场:移爱 [幕外。萧妃,朱贵儿抱琵琶上。 萧:(唱)自从万岁返宫廷, 万岁宠幸她一身。 玉笑珠香无限情, 捉鱼不成水搅浑, 迎晖院寻来一美人。 万岁一见定宠幸, 也叫你宣华伴孤灯。 朱:多谢娘娘提携,卑妾感恩不尽![萧,朱下。 [中幕启。听水阁。 [小宴。广与宣对饮。 [众歌女舞。 众女:(唱)合殿春风丽,深宫淑景长。 筵开珠错落,座列锦琳琅。 巧语闻鹦鹉,情不羡鸳鸯。 九重时见笑,六院尽闻香。[下。 广:夫人, (唱) 自从香魂回天阙, 朝朝锦绣看不足。 宣:(唱)花落花开总相似, 人离人合情却新。 广:夫人请! 宣:万岁请![饮酒。 [萧后,朱贵儿上。 萧:万岁,妾闻万岁与夫人在听水阁观花赏舞,雅兴正浓,为此,妾侍召迎晖院小美人朱贵儿前来为万岁拨曲助兴。 朱:参见万岁,夫人! 广:平身! 朱:谢万岁! 广:呀,好一个小美人。 (唱)浅淡梳妆娇羞貌, 花嫣柳眉小窈窕。 怕是昨夜东风恶, 刮走鹂巢遗小鸟。 娥皇宠恩犹未尽, 又得女英唱曲韶。 (白)朱贵儿,你芳龄几何? 朱:正值二九。 广:朱贵儿,你可会饮酒? 朱:略能沾唇。 广:如此朕赐你一杯! 朱:谢万岁![饮。 广:好,痛快。好个聪明伶俐、娇艳敏捷的小娇娃。夫人,与你相比,贵儿似要胜你一筹。 宣:(不悦)嗯! 广:喔,不不,都是美人,都是美人嘛,不过是美的不一般罢了。贵儿伶牙俐齿,小巧可爱,夫人却静娴温柔,含情脉脉。 萧:万岁,你喜欢那种美态呢? 广:喔,只要是美,什么美态都喜欢,嘻嘻…… 萧:贵儿,还不献舞? 广:喔,是呀,贵儿你跳个舞吧! 朱:遵旨。万岁,我先给万岁献一个琵琶舞吧? 广:唔,好,好。 [朱舞。舞毕。 广:哈哈哈……好舞,好舞呀!舞步轻盈,琵琶反弹,纵身如扶云,下地如乘风,好似飞天仙女,又如洛水女神。此舞莫非偷学于天庭月府? 朱:万岁过奖,奴婢献丑。 萧:万岁,如此水灵灵,活脱脱的小美人,能歌善舞,应承爽快,妾也深爱之。万岁就应有这样的小美人侍奉,才得延年益寿,才能心花怒放呀!如整天守着妾一样死水一潭,呆若木鸡的美人,还不如去陪伴一个木头人呢! 广:御妻说得有理,朕是想多宠幸几个美人,确实,凡美人都能摄魂勾魄呢! 宣:呀! (唱)萧后她,又施阴毒离间计, 萧:(唱)万岁他,对着贵儿已有意, 朱:(唱)为邀宠,不管他们凤斗鸡, 广:(唱)我定要,尝罢酸梅尝凤梨。 宣:(唱)我无力争宠论高低。 萧:(唱)我借来快刀除异己。 朱:(唱)我排斥二人将独倚。 广:(唱)我越看芳人越着迷。 (白)朱贵儿,朕破格提升于你,封你为红杏夫人! 朱:谢万岁隆恩! 广:平身!红杏夫人,朕与你先去赏花,今晚驾幸迎晖院! 宣:万岁! 广:你回去吧! 萧:哼哼哼……[广、萧、朱、众下。 宣:(悲愤地)万岁,万岁呀! 【幕 落。 第九场:玉 殒 [幕外。 [英姑,众姐妹上。 英:(念)奉命去把玉娘召, 为造声势反旗摇。 [英,众下。 [中幕启,隋文帝陵园。 [宣上。 宣(唱):万岁他, 移情别恋在迎晖院, 宠幸新人把旧人远。 旧人何罪亦何冤? 新人何德亦何缘? 一朝另有更新人, 今日新欢是旧怨。 呀! 不觉来到先帝陵, 阵阵寒风吹入心。 先帝啊, 妾已是恹恹大病缠在身, 地下见你日已近。 怕你骂妾恨声声, 特来陵前辩个明。 那杨广,来逼淫, 同心结,结同心。 萧皇后,要夺命, 贬仙都,伴孤灯, 返宫闱,诉离情, 亡国女,无至亲, 天地间,只一人, 茫茫天地黑沉沉, 杨广是颗照路的星。 受讥讽,我吞声, 遭嫉恨,泪自饮。 我这里, 以情还情真痴情, 他却是, 虚情假情移了情! 千重罪名我独承, 他却是, 红绡帐里又遇春! 妾负大罪山样沉, 蜚短流长能杀人。 何人罪,哪得清, 只落得, 千般荣辱埋荒茔。 素:(上)夫人! 宣:啊,越国公,你怎么也到这里? 素:老夫是跟踪而来的。 宣:跟踪而来? 素:夫人,老夫已跟踪你好几年了! 宣:为什么? 素:只因夫人貌美,常撩得老夫心猿意马,只是碍着君臣之面,故未表露,你可知察,每当你最危急时,是老夫帮着你渡过难关的吗?今日里,万岁终于抛弃了你,所以,老夫急急赶来一诉衷肠。求夫人遂我所愿! 宣:啊,越国公,难道你真的忘了君臣之纲吗? 素:老夫未曾敢忘,但夫人却是忘了。夫人,你可是屈尊下嫁的人啊,何必如此正经! 宣:什么?你把妾看成是无廉无耻的风尘女子,野草闲花了? 素:满朝文武都是如此看待你,背后都在戳你的脊梁骨! 宣:那万岁怎样看待我? 素:他如今已幸上朱贵儿,他听信萧后之言,却说你不守名份,勾引于他,准备赐你一死! 宣:啊,杨广,你太狠心了! (唱)这血淋淋的神前咒, 惨嗑嗑的月下盟呀, 倒成了死神索命的经。 到此时, 方知英姑的话儿准, 那帝王, 反复无常不重情! 素:夫人,如今你的生死都在老夫手里,只要你依从我,老夫可在万岁面前保你不死! 宣:呸! (唱)你把我宣华看成何种人, 我失身杨广为的情。 却谁知多情反被多情恼, 惹动青蝇乱纷纷。 我如坠身荆丛难脱身, 不如一死都干净…… 素:夫人,求你可怜我吧,救我一条老命吧! 宣:躲开,先帝,我来了! 素:回去,她已经死了! 英:找遍皇郊,原来玉娘在这里!(扶)玉娘,玉娘…… 众:玉娘…… [幕 落。非爱剧情爱唱词 宁海文物办副研究员滕延振 1987.6.2日凌晨初稿毕 2010年8月修改 END 作者简介: 滕延振,笔名泰山月,古道等。浙江宁海文物办退休。国家文物博物副研究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文博学会会员、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学会会员、宁海民间文艺家学会顾问、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发表国家、省级论文多篇,专著多部。也兼写小说、剧本、小品等文艺作品,并获市、县奖。 □图片:网络 □题字:储吉旺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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