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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长假，回家躺平，陪爹陪娘陪娃。 眼瞅着我娃都已经成长为一条快八岁的资深狗子，但粘人的劲儿比起小时候却有增无减。我人还没踏进家门呢，在楼梯上就听见它在门口激动转圈的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 好听的不得了。 如果说我还沾了些久别重逢的光，臭宝大概想着“啊好久没见娘亲了我一定要热烈地欢迎她！”，可是我爸我妈这两张脸它也是天天对着看，看了六七年，一点没有相看两生厌的意思。每天我爸下班回家，臭宝仍然会扭着小屁股，以十二分的热情来迎接主人。 更离谱的是，我爸下楼倒垃圾，两分钟的功夫，推门进来。 臭宝激动得不能自己，旋转，跳跃，腿又想搭上去，又想让我爸摸摸它的头，歪着身子，可不知该怎么好了。 “我的天哪！你终于回来啦！激动！” 如果臭宝会说话，这句一定是它的名台词了。 就这么一句台词，每天讲，次次讲，讲了六七年，每次讲起来，还是一样真挚的心情。 人类前几年流行一个理论是“七天培养一个习惯”，如果同一件事情人可以连续做七天，就可以养成一种习惯。 然而吊诡的是，人要放弃这个习惯，只要一天就好了。 狗没有人聪明，狗要形成一个习惯，往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狗没有人聪明，狗要放弃一个习惯，也往往要花费更多更多的时间。 我爸常说，“我们臭宝啊，谁对它好，它心里清楚着呢。” 一点没错，臭宝的世界里，“对它好”是一件很容易分辨的事情，同样的，它会“对谁好”也变成了一件非常单纯的事情。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哎，我真希望人类的世界也能如此直接。 这几年身边见过很多“飞蛾扑火”式的追求，男追女也有，女追男也有，真是那种掏心掏肺全方位的对你好。 被追求方的反应却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按理说要么就是我也喜欢你，我愿意接受你的好，和你在一起，要么就是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这样子对我好了，我受之有愧。 可是从样本案例来看，最多的情况却是第三种：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对面的好，而不用做出任何实际性的回应。 而且这种情况往往还会形成一个环：你对我好，我对他好，他对她好。 但谁也不说破，就这么屏着，看谁屏得牢，你说怪不怪。 这个标题的原句是取自“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后来我想想，这也什么好恨的呢？你也这样，我也这样，恨你就是恨自己。 再后来怀着戏谑的心情改成“长叹人心不如狗”之后，却咂摸出几分滋味来。 这个标题看起来很怪异，连我自己第一眼看，也觉得不舒服，觉得这作者愤青的有点过分，特别容易想起隔壁的“良心被狗吃了”的俗语来。 人的心怎么能和狗的心比呢？大概是这样的第一反应。 人的心为什么不能和狗的心比呢？于是有了这样的第二反应。 我记得有一集奇葩说在讨论的辩题是“世界需不需要超级英雄”，到了最后点评时候蔡康永说，“今天大家讲了这么多，都在讲的是人类需不需超级英雄，这并不等同于世界需不需要超级英雄。” 人类太傲慢了。 我们自诩聪明，比其他生物智商都高。狗的心就明明白白地摆在它的动作里面，而人的心就藏得深多了。 我很好奇其他生物的世界里，是否存在“话术”这种东西。 同一个意思，不同的人说，或者同一个人用不同的方式说，往往会达到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人心究竟是怎样”是不重要的，反正没有人看得到。“人心表达出来是怎样”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才有了三分心动夸成七分，八成忐忑掩去两成。 话术的习得，并没有让我们的沟通变得更坦诚，只是让我们的沟通变得更容易被对方接受了。我们一边抱怨着“人心隔肚皮”，一面又努力地学习着各种技巧去掩饰自己的心。 这样的矛盾，如果细想想不觉得很好笑吗？ 我们用我们的聪明才智，让我们的生活变麻烦了多少啊。 或许狗是理解的，它在心里叹了口气，唉，所以说人傻哟，有直线不走，走那弯弯绕的，绕得久了，可不就把自己绕进去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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