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虚构作品,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晨骑回来,在巷子口碰见阿三。 他叫了我一声,阿哥,还没去珠海吗?我说,还没有上去。 他要送货,没说太多话。 阿三是我邻村的,打小跟非常要好。三十年前,买了一辆摩托车,农闲时到镇子里搭客,农忙时干田里的活。 那时,他就在我巷子口等客。我是经常搭他的车,大多时记数。有时十几趟付一次钱,他任我给多少都不吭声。 搭了一年左右,阿三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搭他的车,还是记账,他也没说什么,给他钱时多少还是不说。 再搭一年,有天搭他车刚下车,他把我叫住说,这次给现金,家里建房子。 后来,我回了珠海,很少回乡下。 有一年回家过清明节,在巷子口没看到阿三,向他的同行打听阿三的消息。 有人说,呵,你还不知道啊,阿三到省城做大老板了。 原来,阿三跟着他姐夫到省城做生意了。 两年后的夏季,因为脚痛,回乡下休养。路过巷子口时又看到阿三在等客。 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他告诉我,做生意失败了,亏了很多钱。只得回来搭客。 后来才知道,阿三和姐夫合伙做生意亏了,阿三两手空空回来,待了一段时间,为了生活,无奈只得又推出那辆放了多年的摩托车,洗干净加满油,骑着摩托车在小镇的四城门街等客人。 脚好了又回珠海做事,母亲到我斗门的住处探我,她告诉我,有天夜里,阿三搭客回来路上,被货车撞了,受了重伤,左脚也断了。 去年回小镇,在北街看到阿三,又黑又瘦,灰白的短发,身上罩着一件灰色齐腿的工作服,骑着一辆红色女装摩托车,车前堆着三袋米,车后架装着两袋面粉。 看到我,他笑了,说他现在不搭客,帮米店送货。 我问他,身体能否吃得消。他淡淡一笑,还能动,实在动不了,就回去守着家里的田。那天回村里,二伯三叔六叔在村口聊天,听他们聊到阿三。 三叔说,天灾人祸,谁也是猜不透。搭客搭得好好的,去做什么生意呢! 二伯说,唉,就好像破落地主。 六叔说,祖祖辈辈都种田人,何来地主,又何来破落呢?被车撞以为救不回来了,吉人天相保住命,别人赔了一笔钱给他,其实他不用做也能维持生活。谁知道他身体刚康复,又去帮别人送货。 配图,林国启 辛丑年八月廿七日晚整理小镇旧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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