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岁的武则天，写下2000多字草书，开创书法史多项第一

中国历史上的帝王，以书法出名的并不少，比如独创瘦金体的赵佶，将王羲之推上“书圣”宝座的李世民，在经典字帖上留下无数题跋的乾隆等。好事者们将帝王们按照书法水准排了个座次，但却忽视了一个十分特别的人，那就是武则天。

电视剧中的武则天

说武则天特别，首先是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称帝的女性；二是在她的主持下将包括王羲之、王献之书迹在内的王氏书翰汇集，临摹成为《万岁通天帖》，成为现在我们能够看到的最接近真迹的二王书法；三是她本身也是一个书法家，所书写的碑刻开创书法史上多项第一。

武则天主持临摹的《万岁通天帖》

开创书法史上多项第一的这通碑刻，指的是由武则天撰文并亲笔书写的《升仙太子碑》。武周圣历二年二月，76岁武则天带领群臣由洛阳前往嵩山封禅，在返回途中留宿缑山升仙太子庙，因为触景生情挥笔写下升仙太子碑碑文，内容讲述了周灵王太子晋升仙的故事，并书写了多首当时著名诗人的名作，以此显示在她治下的武周王朝是如何繁盛。

《升仙太子碑》

《升仙太子碑》全文2000多字，正文部分以草书书就，自始至终毫无懈怠之笔，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位70多岁的妇人之手。女性书碑，武则天是第一个。虽然在她之前也出现过很多女性书法家，但留下书迹的并不多，而被刻成碑刻的更是绝无仅有。

武则天也是第一个用草书写碑的。秦朝时期，树碑一般用篆书；两汉时期碑刻用隶书成为流行；魏晋之后，楷书开始成为碑刻主要书体。到了李世民，才开创性地用行书写碑。或许是承续了李唐王朝创新的基因，武则天开了以草书写碑的先河。

《升仙太子碑》拓片

仅以书法来看，武则天这通碑文还是十分可观的。碑文字字独立，但却行气十足；草书略带章草意味，有些笔画还保留有隶意，古朴厚重；其书法的根基应在二王，所以又具有磊落洒脱、温婉圆润之姿。

翻阅书法史我们会发现这样一种现象，就是一个时代流行什么样的书风，和统治者的喜好有着很大的关系，比如清代康熙、乾隆推崇赵松雪、董其昌，所以社会上流行赵董温婉的书法；再比如唐代因李世民推崇王羲之，所以当时学王成为时尚。

《升仙太子碑》拓片局部

这无疑对武则天的书法形成产生过极大的影响。武则天书法的温婉柔美的气质，以及结体上那种雍容中寓含变化，明显是受到王羲之影响的。一般认为学王羲之容易写得柔美，其实王羲之书法是很刚强的，那种字内空间的大小变化、各部首间的参差错落、线条间的粗细对比，无给人浩气凛然的视觉感受。

武则天的书法，柔美秀丽又不乏豪迈大气，遒劲中饱含飘逸韵味，刚硬中连带圆润之态。《宣和书谱》记载，武则天“行书骎骎稍能，有丈夫胜气”。学王羲之书法的，真应该看看武则天是如何取法的。

《升仙太子碑》拓片局部

此外，武则天的《升仙太子碑》还有两点值得关注：

一是碑额的飞白书。《升仙太子碑》碑额部分书写的“升仙太子之碑”6个字用的是“飞白书”，这种书体古已有之，但因为装饰性太强，远离了书写的本质，并没有成为书法的主流。尽管如此，“飞白书”仍在书法史上断断续续出现，而且被很多人喜欢。

武则天写的这6个“飞白书”，每个字起笔的地方都藏着一只仙鸟，诡奇中又透着精妙，而且这几个字书写有力，仪态不俗，堪称“飞白书”的珍品。

《升仙太子碑》碑额拓片

二是武则天独创文字。《升仙太子碑》正文部分共2123字，其中有她自创的新字19个。武则天作为一个女皇帝，对当时的政治、文化做出多项改革，文字就是她革新的对象。

她选择“天地君臣、忠正日月”等字，在原来字形的基础上对细节做出了一些改动，有的也会根据当时的需要，进行笔画的加减。她想以此表达女子也可以与男子齐平的观念，但这些字最终因为不合文字发展规律，最终绝大部分被废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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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所创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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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我们面对《升仙太子碑》这样的书法巨作，仍会感叹一个70多岁的老人能有这样的功力与气度。那种老练的用笔、雍容的气质，让唐代书法更加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