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古情人

12.25

寒冬的风甩在脸上

铁丝网扯过玻璃窗面

空气清净新亮

东升的朝阳光芒万丈

塔楼的蒸汽气象万千

喷池的蟾蜍端坐如故

总有三五成群的青年互点纸烟

庸庸碌碌中腾云驾雾

就看到那么一位绕道荒园

将燃尽的烟蒂投之废炉

湖面上薄冰漂浮支离

没有更好的办法，叶慈说

何况光秃的枝桠别具风味

美，并非全然雍容华贵朝朝暮暮

孟德斯鸠的忠言便常常干净利落

12.26

昏沉的指针在钟表盘上挪动

那是很慢的，仿佛时间在瞌睡

瞌睡的眼一般的指针呵

想起爱丁堡的英格兰，雨果说

爱丁堡方圆二十里的山苞平原

了无倦意的新绿草地

延展、向天际云端延展

随处可见的高大橡树

守望者似的忠诚信仰

保卫着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

爱丁堡在老下去，英格兰在衰落

想起莎士比亚，想起永恒的

山苞平原和高大橡树

我也曾是一枚小小牧羊人呵，雨果说

剪过世界上最洁白的羊毛

喝过地球上最纯正的羊奶

记忆中它们颤畏的咩音

理发店皮椅上坐着极不情愿的学童

不要和我谈什么快乐，他又说

快乐是，当你想起快乐时

已经有些忧伤的意思了

12.28

波斯湾海岛上的梦幻情人

面纱下的伊斯兰圣女

银灰的双眸凝视东方旭日

拜占庭清真寺顶上的新月旗帜

那是什么，那也是心情

是建筑的心情罢，雪莱说

阳光，蔚蓝的天，白朵云

舒朗的清风微抚脸颊、颈项

仿佛充满神意的吻

我也曾面对古希腊伟大的废墟

阴沉的天空，晦暗的青石板路

脚步如同行役，没犯错

也像犯过错的孩子般沮丧

雪莱说，大自然也有病的时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