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 星期三 阴 第344篇日记 前天办了出院手续,今天换一次药,现在,就静等病理检查结果了。 不过,医生说,应该是良性的。 还有,一直担心麻药醒后的疼痛也一直没有发生,这对于特别怕疼的我来说,总算放下心来。 想到手术当天,心里还真是惶七惶八,如坠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其实不过是切除手指上长的个结节,就称作手术,我觉得实在是小题大作了点。 但是,医生安排的那个架势,俨然就是一台大手术。 提前两天做核酸及抗体检测,提前一天入院,手术前做了核磁,x光,心电图,脑电图,抽血化验,还有数字什么的,反正好几个检查。 除了这些,还有一大堆知情书,同意书,还有各种风险等等,都要一一签字。 进病房前签了一大堆,在手术台上还又签了一大堆。 LG刚好那两天特别忙,他在赶来前,医生护士就问了几遍,马上就要手术了,你家属怎么还没来? 就这么个小东西,一定要家属来吗?我弱弱地问。 当然需要啊。医生的态度不容置疑。 这么严正以待,不由得让人联想起医生说的良性的几率在百分之八九十,那意思就是还有恶性的可能? 惶恐、紧张,心时而揪起感觉人像个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又时而掏空感觉整个人化作无形。 约定的是上午11点左右的手术,过了11点还没有消息。问医生,医生说,上一台手术还没有做完。 差不多一直等到一点多钟,我想着,我估计要到下午去了,中午医生总得吃饭吧,总得休息一会吧。 唉,从前一晚10点就开始不吃不喝,手术后再4-6个小时不吃不喝,手术延后,我饿肚子时间就延长了呀。 正想着,突然来了一个穿手术室衣服的医生,推着一个推车,问了我的姓名后,让我上车。 推车下电梯,然后九曲十八弯后,把我推进了一个手术室。 然后又是等,这次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吧,之前的那个医生又来了,二话不说,推着我就走。 推车左拐了几个弯右拐了几个弯,人平躺着,能看到的,只有白花花的天花板,完全没有方位感。 如果把我卖了,我估计我都找不到事发地。 最后,又把我推进了一间大手术室,置于一顶硕大的无影灯下。 几名医生都在墙边刷手机,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靠墙站着,有的干脆坐在地上。 是哪位医生给我手术啊?我问了前来帮我做准备工作的医生。 我在想,是这两天跟我接洽的实习医生呢,还是给我诊断的张教授呢?可别是实习医生啊。 这时,坐在地上的一个医生过来了,他轻声说,是我做手术啊,你不认识我了? 啊,原来坐在地上的就是张教授啊。他戴着口罩,穿着手术衣,确实没有认出来。 张教授看起来太年轻了,又帅气又儒雅,跟我想像中的至少要到中老年才能评为教授的形象相去甚远。 后来在住院部,看了张教授的简历,旅欧多年,各种国际医学会员。 年轻帅气儒雅,实力经历兼俱,内外并彰,并且,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现在的医生改朝换代了吗? 还有,不得不说,医生好辛苦,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连轴转,大中午的,也不能休息,他们吃饭了吗?中午休息一下就更谈不上了。 我听力不好,张教授对他的同事说,她听力不好,你们说话要大点声。 张教授说话很温柔,其他的几位医护虽然跟我说话音量加大了,但传达给我的,也同样是温柔。 打针也是,给我打针的医生说,这个针头要用几天,有点粗,有点疼,你忍一下哈。 唯一有点难为情的是,要在身上贴几个东西,可能是监护用的吧,所以,要把上衣脱掉,可是医生大部分都是男的啊。 唉,病人没有隐私。 井然有序的一系列准备工作后,一名医生一边给我插氧气一边说,你深呼吸几下。 我大概就做了两三个回合的深呼吸吧,可能两三个回合都没有,就睡了过去。简直是秒睡,从未有过的快速。 这一觉睡得太沉了,从未有过的沉,可以说是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事后,等在手术室外面的LG说,大概做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我睡了一个多小时后,医生摇醒我说,手术做完了。 做完了?为什么我全程一丁半点的感觉都没有? 医生给我打的是麻药,还是安眠药啊?话说,这是什么安眠药,为什么比我平时吃的安眠药的效果好太多了? 身体像地球引力加大到了最大似的,不能动弹。 人虽然有意识,但表现出来的就跟无意识样的,想发出声音来都很困难。 我迷迷糊糊地说,可以给我看看切下来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人理我,也可能有人理我了,但我随之不记得了。 我当时还想过,金鱼的记忆有7秒,这会的我的记忆连1秒都没有。 我一直有点担心会是实习医生给我手术,所以,我又问,是张教授给我做的手术吗? 同样的,我也不知道医生有没有回复我了。 总之,整个人只想睡觉,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睡意,没有任何力气做任何事情,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但我又不想睡觉,我想把瞌睡留到病房后再睡,因为一会麻药醒了会疼,睡着了就不会感觉那么疼了。 我使劲控制着自己不睡,拼命想把头抬起来,试着左右扭动。 左边,有一张床,床上有人。休息了一会后,再看右边,右边同样有床,床上有人。再休息了一会,发现远一点,还有一群医生在做一台手术。 这个手术室,简直就是一个手术大车间啊。 或许是我做完手术后需要在手术室观察一会?也可能有医生闲下来了?又过了一会后,医生推我出了手术室,再跟LG一起,把我推进了病房。 然后,医生,LG,还有旁边病床的家属一起,把我从手术推车上抬到了病床上。 在病床上,尽管整个人还是极度的虚弱,但意识慢慢回来了,就像是意识把睡意赶跑了似的,之前的那种沉睡的感觉一去不复返了,使劲找也找不到了。 再加上还有一个监护仪在旁边不停地嘀嘀嘀,还有我怕疼的心理一直在作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吧。 大概晚上七八点,应该可以吃点东西了,当天只能吃流食。LG喂我吃了一点皮蛋瘦肉粥,精力慢慢恢复了一些。 跟家人视频,说了几句话后,还是感觉很累很累。 就这么一个小手术,人为什么感觉这么虚弱这么疲惫呢?还是一天没吃东西给饿的? 麻药还没有醒,整个左胳膊没什么知觉。 我试图动一下,根本动不了。我再用右手抬起左胳膊,发现好沉好沉,就像抱着个孩子,孩子睡着了,就沉一些一样。一放手,左胳膊轰然一声掉了下去。 我想到那些中风后腿脚不灵便的人,拖着的那种难受的样子了,因为它既不听使唤,且还故意作对似的。 接下来就是连续几天的吊针了。护士介绍说,那袋乳白色的,就是止疼的。我问麻药醒了还会疼吗?护士说,再疼我们还有办法。 医学真强大,手术中不疼,手术后也不疼。 还有,这几天接触到的医生护士,怎么说呢,三个字,高素质。 环境改造人。跟这群人在一起,我自己的暴脾气和戒备心理也都像狐狸尾巴一样藏起来了。 同样的,只要人人都提高一点素质,世界将会变成美好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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