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德年间,阳谷县有两个书生,两人皆出生于农家,却有宏图之志,誓要以读书为业,将来一同入朝为官。 可惜,十多年后,两人却因一件小事双双枉死,令人唏嘘。 两个书生一个叫余庆一个叫曾亮,两人不下地干活,总是关起门来读书。 街坊四邻都劝他们放下书本,下地干活才是正途,母鸡命就别做凤凰梦。 两人不加理会,认为这些人是燕雀不知鸿鹄志。 几年过去了,两人都已年过二十却连个秀才也没考中。 余庆的家里为了让他务实一些,给他说了个媳妇,刘氏年方二八,温柔贤淑,余庆左右权衡,决定认命有些事真强求不来。 当听说余庆要回家务农,曾亮赶紧到余庆家中,劝他一定要坚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余庆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抱负,他认为即便坚持下去也无济于事,而且家里已经有了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他必须有所舍弃。 余庆的选择让曾亮很伤心,没想到当年那个宁折不弯的余庆也已经被现实所压倒,向生活低下头,当年那个踌躇满志的少年早已经不在了。 曾亮没有改变初衷继续读书,两人许久没有联系,两年后余庆听说曾亮考上秀才,一边替曾亮高兴,一边惋惜命运对自己不公。 不久后,曾亮的父亲去世,没人再负担曾亮读书的费用,曾亮便想起了老友余庆。 一日,曾亮来找余庆,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踏进余庆家的大门,余庆听说曾亮来了,很是高兴,把自己一直舍不得喝的好酒拿出来招待曾亮。 区区数年物似人非,曾亮还是那个翩翩书生,余庆早已一副农人打扮。 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两人都发现他们之间出现一条鸿沟再也回不去了,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几杯下肚,曾亮说明了来意,他想找余庆借点银子,很快就要参加乡试,可是盘缠还没有着落,希望余庆可以帮他。 余庆家中刚添一子家无余钱,在曾亮的一番说教之下,余庆沉睡许久的热血再次被点燃,将家中积蓄全部拿给曾亮,曾亮接过余庆手中的钱,许下承诺,“苟富贵,勿相忘!” 曾亮告诉余庆,钱会尽快还给他。 一年过去了,余庆始终没有等来曾亮的到来,因为余庆擅自做主,这一年一家人过得很艰难。 又过了一年,曾亮拿着一只烧鸡来到余庆家中,余庆赶紧让妻子去打两壶好酒,小声对刘氏说:“我就说曾亮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这不是来还银子了吗?” 刘氏也是一脸欣喜,马上要过冬,有了曾亮手里这笔钱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刘氏打酒回来,看到余庆一个人坐在家里,便问道:“曾亮兄弟呢,还完银子就走了,你怎不留他在家中吃饭?” 余庆低着头没有作答,刘氏觉得余庆的举动异常奇怪,问道:“难道他不是来还银子的?” “他是来借银子的!” “什么?”刘氏赶紧回到里屋,将放银子的小罐拿出来,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刘氏瘫坐在地上,冷冷地说:“上次把银子借给他,我们喝了一个月的稀粥,现在你又借给他,恐怕我们娘儿俩连稀粥都没得喝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氏一怒之下,抱着儿子回娘家去了。 余庆多次去刘氏娘家找她,可是刘氏就是不回家,扬言不把曾亮欠下的银子要回来就绝不回家。 余庆没法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曾亮讨要欠银。 结果无意中撞见曾亮正拿着银子在县里花天酒地。 余庆大怒当场揪着曾亮讨要欠银,就是因为他搞得自己日子也没法过,他可倒好在这里花天酒地。 曾亮仍是一副斯文模样,坦言自己没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余庆见状心中很是痛苦,哀求曾亮把银子还给他,哪怕一天还一点,让他可以先把刘氏接回来。 曾亮却冷笑着告诉余庆,要钱没有要命就拿去。 余庆拉着曾亮说:“你是秀才之身,找个教书的活也不至于几两银子都还不起。求求你念在往日情分上可怜可怜我!” 曾亮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告诉余庆一个子也没有。 余庆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气愤,因为自己的好心,搞得自己家破人亡,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 得知余庆的死讯,刘氏赶紧从娘家赶回来,看着余庆的尸身刘氏非常后悔,不就是几两银子,若当初自己想开一些,余庆又怎么会死,余庆这一死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余庆死后没多久,曾亮来到余庆家中,拿出一点碎银子交给刘氏,什么也没说慌慌张张地走了。 之后几日,曾亮几乎每日都会来到余庆家中还钱,哪怕只有几个铜板也会来一趟,两个多月后欠款全部还清。 刘氏忍不住询问曾亮,为何这么急着还钱,曾亮不答。 “如果你早点还钱,我相公又怎会自尽,都是你害死了他,你真该死!” 刘氏痛斥曾亮,曾亮一句话也没有说灰头土脸地跑了。 就在第二天,曾亮也死了,暴毙于家中死因不明。 后来刘氏听说,前段时间曾亮的邻居常在夜里听到曾亮的哭声,口里还时不时说一句,“这下我们两清了吧!” 有人说是余庆死后索命逼死曾亮,也有人说曾亮死于心虚。 一双挚友本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却因为几两银子双双枉死,究竟是谁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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