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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眼神 ——心底深处的印记之二 文/亚锋 忙完了组织学生参加高考、填报志愿等一系列工作，我利用余下的暑假时间赶回北京看望病重的父亲。父亲已经病得很重，我们尽力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心里明白已无力回天了。我和哥哥一起把父亲的事做好了安排。要开学了，我要赶回去上班。临走我对父亲说：“您好好养病，按时吃药，过些日子我再回来看您。”我又对母亲说：“您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别太劳累，别着急上火。” 要走了，母亲执意要送送我。我搀扶着母亲走出屋门，又走出院门，母亲送我走了一段小路，又走上大马路。每走几步，我就对母亲说：“妈，您别送了，快回去吧。”母亲总是轻声说：“走吧，走吧。”但她始终不肯停下脚步，坚持还要送我。在大马路上又走了一段，我再次劝她：“妈，您回去吧，这大马路上车多，不安全，您别再送我了。”母亲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力抬头看着我（因常年劳累母亲的腰已经弯得很厉害，不用力抬头很难看到前面）。我对母亲说：“这些年我在外面支边，没能在您和我爸身边尽孝，过不久我就要调回关里工作了，到时候我接您老俩和我们一起住，我伺候你们，不让您再受累。”母亲“哎，哎”地点着头，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眼睛凝视着我，伸出右手摆动着，做出让我走的手势。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期待和无奈……我说：“妈，我走了。”我含泪告别母亲，扭头踏上征途。走几步我就回头向母亲挥挥手，让她回去，她眼睛凝视着我，也向我挥手，意思是“走吧，走吧。”走出老远我再回头，母亲依然站在那里，眼睛凝视着我向我挥手。我只好加快脚步，心想母亲看不到我的身影，也就回去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假期与母亲的见面竟是见母亲的最后一面，这一次马路边上的告别，竟是与母亲的诀别。两个月后，接到哥哥的来信，本就体弱多病的母亲因为伺候病重的父亲，劳累，着急，上火，倒下去再没有起来，她走在了父亲的前面。 母亲那最后凝视着我的眼神，那不舍，那期待，那无奈……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心中。 （2021年10月中 北京） 【作者简介】亚锋（男），北京市人，一个学数学的文学爱好者，退休后已有近百万字作品出版或在网络上推出。弘扬正气，讴歌真善美，耄耋之年，笔耕不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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