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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段说到郤氏被灭族，但是三家分晋乃至后来的六卿之外，还有好几家有实力的士大夫，但是他们也都先后出局，各有各的死法。 先完的是栾氏，他们在郤氏被灭族的过程当中上蹿下跳，工作态度最积极。栾书也算是个雄才大略之人，不过他的后人就不成了。 到了栾书的孙子栾逞当上这个家族的家主的时候，《史记》里说他有罪，不得已逃亡到了齐国。我觉得他是在各家士大夫的相互竞争当中败下阵来，斗不过其他几家，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所以不得不走的。 不过栾逞到了齐国，齐国倒是发现了他的利用价值，而且齐国和晋国现在是仇家。五年以前，晋国的军队讨伐齐国，齐国抵挡不住，晋军包围了齐国的都城临淄，晋国当时的军纪也不好，烧杀抢掠，在临淄外城搞屠杀。齐国在野战当中打不过晋国，按照晏婴的建议，各个城市闭城自守，坚守还是做得到的，晋国烧杀抢掠一通之后，一看打不下齐国的大城市，在这儿晃荡也没什么意思，也算打了一个大胜仗，回去吧。这也是我在前面的段落中说过的，当时大国之间很少有灭国的死仗，一看差不多了，就收了。这回已经算是性质比较恶劣的了，这个仇齐国也算是记住了。 正好栾逞来了，当时齐国的国君齐庄公一看机会来了，热情地招待了了栾逞。栾逞也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齐国肯定是想要在他身上捞到点什么。当然，人家要他干什么，他也得干，否则他也没有地方去了。 齐庄公让栾逞秘密回国，潜入曲沃，曲沃应当还是栾氏的势力范围，当然栾逞不是一个人回去的，肯定要有他带来的齐国皇军。当时齐军翻过太行山，进入晋国境内。作为内部的第五纵队，栾逞在曲沃起事，带着兵一直打进晋国的都城绛，就是现在的山西侯马。这下当时晋国的国君晋平公傻眼了，这怎么办啊，干脆我死了得了，国君死社稷嘛，平公还不错，有这点儿觉悟。但是平公身边的范献子，也就是范氏的家主拦住了平公：“您别忙，咱们还不一定就完了呢，他也没带多少人，怎么着也得先见一仗，真打不过再死也来得及。”然后范献子带着自己的家兵迎战栾逞，还真就打赢了，把栾逞的部队打回了曲沃。曲沃当地的豪族一看栾逞打败了，立刻反正投诚，也跟着落井下石，杀掉了栾逞。那还有什么说的，你一个人跑到齐国，还算是个人行为，有情可原。这就没话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晋国国君也好，几大家族也罢，迅速达成一致意见，把栾氏从晋国士大夫的序列当中抹去，栾氏被灭族，彻底出局。齐国那边一看，内应没了，也别玩命打了，趁乱拿走了晋国的朝歌，也就是河南淇县，商朝的都城，在当时晋国边境地区。春秋时期各国打来打去的，边境城市易主是经常的事儿，所以晋国也没当回事儿，齐国也得到了安慰奖，我毕竟拿下你一座城市。其实人家是到你的首都去折腾，你就拿了人家边境一小块儿。不过无所谓，自己能哄自己就行了，人最难过的就是自己这关啊。 从栾氏被灭族的过程当中，我觉得可以看出两个问题，一是当时晋国国君能够控制的力量越来越弱，很轻易地就让人家打进首都，逼得他就想要自杀了。因为靠他自己的力量打不退敌人，而他又调动不了各家士大夫的势力。还是范氏主动要求出击，才化解了危机，范氏要是不想管这个事情，国君急死都没用。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没有把握能够让士大夫的力量参战，所以国君只能想到自杀，要是能有人可怜他，帮一把，就能活，否则死就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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