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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伥鬼食子

 古文怪志 2021-11-24

本故事译自清·吴趼人《趼廛笔记》



01

广东清远的一个老翁,背着一副虎骨到佛山售卖,身后跟着儿子。

有买主买下虎骨后,老翁却抚摸着银两悲伤起来,买主好奇,便询问缘故,老翁潸然泪下道:

“一言难尽!这只虎已吃了我一家三口,几乎被灭门!不过幸而挨到了今日,不由悲从中来!”

买主继续叩问原委,老翁接着说道:

“我大儿子死于此虎,大儿媳在田间翻地,也葬身于此虎;我妻子后来入山砍柴,久而不归,第二天邻居忽然送来她衣服,鲜血还在淋漓,说是在山野间捡到,估计也是葬身于虎口!”

02

说完又指着身边儿子介绍道:

“这是家中小儿子,母亲死后,他每晚都梦到母亲对自己说:'山中大榕树下有黄金,挖出来,一生享用不尽!’醒来后讲起此梦,我只当是反常之梦,置之不理!

“过了一天,又做了同样的梦,这次说道:'此乃母亲命令,你以为是妖邪作祟?我又何必诓骗自己儿子?明晚立即去大榕树下挖金,我阴魂会暗中保佑你!’醒来后,心中愈发诧异!

“傍晚来临,小儿子便带上纸钱偷偷前往,打算先祭祀山神和母亲,再去榕树下挖金。即将抵达之际,忽见一个老者挡住了去路,说道:'日落西山,林中虎狼甚多,何必冒昧前往?’

“小儿子嫌他干预自己之事,也不答话,径直前往,老者一把扯住他衣服,劝道:'不必前往,去了必遭祸患!’

“小儿子说:'我奉母亲之命前往,怎会有祸患?’

“老者问道:'你母亲莫不是死于虎口?’

“小儿子忽然想起附近并无此人,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家事?于是转而问道:'老公公何以知晓?’

“老者说:'我岂止是知晓此事,我还知晓你去挖金必不可得,此去只会遭殃受难,不明智也!’

“小儿子听了大惊,问道:'老公公莫非是神仙?’

老者说:'神仙不敢当。’又指着一棵树说:'你何不攀上此树,观望片刻再做决定?’

“听了老者建议,便爬上了一棵古榕树,再看老者时,早已没了踪影,四下环顾,依然杳无踪影,心中愈发惊异!

03

“太阳落山后,忽听山中虎声咆哮,接着林中树叶簌簌落下,心中大惊,忙藏于树上枝叶茂盛处窥探:

“远远望见母亲从远处引着一头猛虎缓缓走来,行至树下,四下观望,徘徊不止,若有所寻,母亲对老虎不时窃窃私语,不知所云。

“话未讲完,老虎猝然暴怒,咆哮不止,母亲忙捋老虎脖颈,貌似在安抚它,老虎怒气稍减后,母亲继续四处徘徊远眺,口中发出'啾啾’的鬼叫声,老虎则在一旁不时咆哮一声,如此等候了整整一夜!

“忽听村中公鸡打鸣,母亲这才带着老虎离去!太阳出来后,小儿子战栗着从树上下来,心中怀疑那老者是山神所化,于是焚了纸钱,以表谢意!踉跄归来后,才跟我讲了事情始末,我命他以后再不许入山!

“岂料,老虎竟于当晚闯入村落,不停顶撞我家大门,声音格格作响,我们父子二人惊恐万状,料想已无从逃脱!忽想起院中还有两口盛水的大瓮,于是倒了水,将水瓮倒扣在地上,最后藏身其中!

“不一会儿,老虎破门而入,继而听到'啾啾’的鬼叫声,貌似在为老虎做向导!里里外外寻觅不得,老虎长啸而去!这时再出来看时,家中器物已被破坏殆尽。

“天亮后,村里人都赶来慰问,了解了事情始末后,众人担心老虎还会闯入,于是在附近设下陷阱,又摆设酒食祭祀伥鬼。

“当夜,老虎果然又返回村落,落入陷阱后,村民万箭齐发,最终将老虎捕获!大家可怜我损失惨重,就将老虎送我一人。现在回想起此事,心中依旧戚戚然!”
简评:“虎毒不食子”,但为虎作伥的伥鬼却可以食子!
吴趼人最后评语道:“既鬼矣,失其本性,又何足怪?”
本故事暂缺原版古籍资料,如需文言原文,请后台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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