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遭遇老赖

江湖上传闻很多的老赖，我们竟然也遇到了，猝不及防。

2017年9月中旬，我有事回老家。在婆家，听闻多少年没有来往的一个亲戚（以下称他为A君），最近来家里了，给本族人都送了请柬。A君的大儿子从加拿大回国结婚，婚礼定在10月2日。

这个A君的生父因意外去世，当时他还未出生，母亲带着肚子里的他改嫁。虽然都在一个县城，或许是担心养父不高兴，所以一直没有来往，只是偶尔听说一些他的消息。A君闯荡江湖早，结婚早，生子早……他精明能干，做生意，赚了不少的钱，九十年代拥有私家车。在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年代，人们也只能用这些物质化的东西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

A君的大儿子在加拿大留学、工作、买房，找的伴侣也是华人。此次回国举办婚礼。A君从公公那里要来了我先生的手机号，特地打了电话，嘱咐一定要回老家参加他儿子的婚礼，先生满口应承。

因为时值国庆长期，车票相当难买，接到请柬时，已经没有票了，先生坐了一夜的硬座，为了参加A君儿子的婚礼。

儿子出国留学、国外工作、买房……这些都为A君蒙上了一层光环。本族几家人都很朴实，生怕被人挑了礼，尽管长期没有来往，尽管经济条件都不宽裕，但是，大家包的红包份量都不算太轻。

婚礼定在县城最豪华的酒店，宾客众多，A君的妻子等打扮光鲜，像有钱人。

但是，就在婚礼即将开始时，一伙人开始闹了起来，有五、六个人，声称是A君的债主，一共欠了50万元钱，而且好几年了。债主都是A君的熟人，他们说至少今天还20万元，如果不还钱，就不让婚礼举行。这些人还算文明，只是阻止婚礼开始，并没有动手砸场子、骂人等行为。

双方僵持着，A君夫妻倒比较淡定，尽管婚宴现场还有远道而来的女方亲戚十几人。

我家先生看着，着急了，或许是我们极少见这样的场面。他打电话给我（我没有回家参加婚礼），说要借给A君20万元，他的声音急切。我说手头没有这么多的现钱，最多只能借5万元。

他提出，凑一点钱，帮A君度过这个难关，但是在场的宾客中没有几个人响应。

先生用手机银行，准备转5万元给债主，转了3次，均失败。估计是设置的额度不够。先生答应婚礼完毕，酒席散后，他去银行ATM机取2万元现金给债主，后来又有一个宾客拿出2万元帮忙还债。

过了一会儿，我打电话给先生，我说，A君的儿子在加拿大买房了，怎么还能欠别人50万元？欠了几年？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债主终于同意婚礼可以举行了，由于酒店空调温度较低，听说端上来的菜都凉了。

婚礼酒席上，先生都没怎么吃饭，一直在帮忙跟债主沟通、协调。酒席散后，A君的妻子说：“反正酒席办完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先生去ATM机取了2万元现金，交给了债主。没有收条，没有留下任何交钱的痕迹。

过了几个月，没有动静，当初口头承诺的还钱期限早过了。电话联系，A君说，过几天就还钱，放心。过了几天，没有还钱，也没有回话。如此周而复始，直到你没有耐力。最后一次，他甚至说，他已经在人家建筑公司财务室了，就等着签字拿钱。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A君的口头禅是：等我的工程款收回来了，我马上还钱。那意思是说，如果他的工程款收不回来，他就不会还钱了，这也算是“专款专用”？上次包括先生共有两个人，每人拿出2万替他还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只不过，债主的身份变了而已，他没有任何还债打算。

话说回来，是这两个人自愿掏钱替他还的，他没有要求，更没有强迫。但是，在那种场合，怎么看得过眼？从内心讲，都是亲戚，想帮他度过难关，让婚礼顺利举行。毕竟，有人闹婚礼现场，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我不知道，新娘娘家来的人，看到婚礼有人闹，心里会怎么想。事后证明，这些对A君夫妇而言，都不算什么，他们绝对是经历过被人追债大风浪的，并且能做到波澜不惊，这些都是“本事”。

话说，钱也不多，只是像一根小小的鱼刺梗在喉咙，让人不太舒服。

打电话去问A君，其实更多的是想证实他当初是真的没钱还人家50万元，还是有钱不想还。说白了，就是想证实，他到底是不是无赖。多次电话，证明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赖。幸亏只给他2万元。不久后，他干脆玩失踪，电话停机。我们只有他这一个联系手机号。

老家的人曾去A君居住的小区打听，小区保安说，春节A君没有回家，他外出躲债了。看来，他在小区是个名人，保安都知道这些事。

我不知道A君对人生是怎么定义的，我们对他50年的人生经历基本上是一无所知。想必他早早踏入社会，也曾尝遍人生的苦辣，他的日子为何过成这样？经常要出去躲债。或许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这些对他而言都不算个事。

A君的老母亲帮忙儿子打掩护，说有钱会还的，还说儿子这些年都没有给过她钱用。还有消息传来，A君还欠了亲弟弟50万元钱，欠了好几年了，闹得弟弟两口子经常为此吵架。

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既然没有钱，为什么要在县城最豪华的酒店举行婚宴呢？为了面子？既然没有钱，为什么在加拿大买得起房子？众所周知，加国华人多，房子不便宜。

A君这样的人，我们还能说什么呢？